《独居恋人》步今朝

11、第 11 章

　　肖扬的办公室位于公司最里面，因为他恐高，出去要穿过透明的格子间，没多长的距离，虞宁感受到了一道炙热的目光，抬头看到一个女人站在茶水间的位置，看到虞宁笑了一下。
　　走到电梯里，问他，“你不是还有事要说吗？” 去按电梯键，挂在手指上的车钥匙掉了，肖扬先她一步捡起来，“你一会儿有什么安排？”
　　“回家。”她伸手要钥匙。
　　“一个人回去多没意思，一起吃个饭。”肖扬顺手把钥匙放进自己裤子前侧口袋里。
　　“不去。”虞宁再次伸手要钥匙。
　　“想要你自己拿。”他目视前方，丝毫没有还给她的样子。
　　今天他穿了一条灰色的休闲裤，裤子不是特别宽松，虞宁瞥了一眼，“幼稚。”
　　“一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回来。”肖扬双手插在兜里，嘴角微微翘起。
　　虞宁盯着他的后脑勺，忍住上手的冲动。
　　在一条胡同里，七拐八拐的不太好找，门面写了“无名”，和普通的宅门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熟人领进来，乍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院子，但是进去就有点别有洞天的意思了。
　　卡座之间隔着屏风隔断，做不到完全隔音，环境也是相对安静，一坐下，肖扬见虞宁有些心不在焉，“你在看什么？”
　　“看吃什么。”
　　虞宁低头，翻看餐单。肖扬顺着她刚刚的视线，从屏风间隙里看一对侧对而坐的情侣在吃饭，男的长的有点像混血儿，深眼窝，鹰钩鼻，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要乳酪梨卷和海棠酥，再来一个杏仁豆腐，其他的你随意。”
　　“你这么喜欢吃甜点？”肖扬有些惊讶，她看上去像是不太喜欢这些东西，如果说她坐在马路边上喝酒这倒符合她的气质。
　　肖扬在点菜的时候，又多点了一份会馆的招牌甜品——面果儿。
　　“你要喝什么？”
　　“我来杯苦丁茶。”
　　肖扬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没见过你这种吃法，一口甜的一口咸的吃着不难受吗？”
　　“我吃又不是你吃。”
　　肖扬无话可说，把菜单合上，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先端过来一壶茶水，肖扬为两个人满上，杯子递给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手，说实话就连这手都不像是女人的手，硬邦邦，手指满是茧子，摸上去有点剌手。这是常年训练的结果，同时也是一条常人想象不到的艰辛之路，“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射击？”
　　虞宁一口茶含在嘴里，咽下去，接着去喝第二口，眼睛看着杯身，“不为什么，我小时候学习不好。”
　　这话，肖扬不大相信。
　　服务员先把甜点上来了，在吃甜点之前，虞宁先喝茶，茶才刚入口，就看到对面的肖扬，英俊的五官皱成了一团，“你怎么了？”
　　肖扬指了指她的茶杯。
　　“不会吧，这都有感觉？”说完又喝了一口。
　　肖扬嘴里的苦涩才刚淡下去，他打小最讨厌两种味道，一个是苦，一个是辣，看到虞宁又要喝，连忙拾起筷子夹了一个乳酪梨酥塞到她嘴边。
　　虞宁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张口，一个香甜的乳酪梨酥被塞进去，她原本张口是想说“我自己来。”
　　活了将近三十年，这还是第一次被男性生物喂东西，虞宁觉得别扭，根本没来得及尝试什么味道，就随便嚼了两口下肚，结果就是酥渣进了食道，呛得她直捂着嘴咳嗽。
　　肖扬递了杯水给她。
　　虞宁大口喝了几口，咳嗽止住，水杯放下，又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是不错，口感差一点。”
　　其他的菜相继端上来，肖扬突然来了兴致，“咱们来做个试验吧。”
　　虞宁挑眉，肖扬继续说，“我闭着眼睛，你尝一道菜，我说菜名，看我说的对不对。”
　　虞宁看智障似的看他一眼，拿起筷子吃饭。
　　上菜的服务员疑惑的看着肖扬，心道，这哪来的二逼，菜都上全了，不吃，闭着眼睛修仙呢？
　　等肖扬玩够的时候，虞宁已经吃的差不多。虽然虞宁没搭理他，但是也是留心了一下，他说的一个没错，看来两个人除了视觉，听觉，嗅觉，还有味觉，也可以“共感”。
　　出门，热浪呼一脸。
　　两个人并肩走着。
　　巷子里多的是老槐树，天刚擦黑，吱哇吱哇的蝉鸣，空气这伴随着浓浓的槐花香味，深巷里偶有一两家小店，里面亮着暖暖的灯光，曾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她家住在老城区，也是这种胡同，她妈给她五毛钱让她去打酱油，每次瓶子没打满，剩下一毛钱她买两块大白兔，等不及回家就塞进嘴里，一边走一边嚼，香甜的滋味从嘴里一直流到胃里。
　　“你在想什么？”
　　“大白兔。”
　　“嗯？”或许是灯光的原因，她看上去和往日有些不一样。
　　不知不觉走到停车的路边，一辆黑色保时捷别在肖扬的车前，可笑的是，旁边就空了一个车位，偏偏方方正正的怼在他车前面，两辆车身之间不过五公分的距离，这要没点实力，车都停不成这样。
　　“这谁停的车？可真会找地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有仇呢，虞宁前后看了一遍，车上也没留个电话。
　　这片停车区域属于会馆的，车子停在这儿十有八九是会馆的客人，虞宁冲着站在一边不知道想什么的肖扬说：“走吧，进去问问。”便要折身往回走。
　　“不用，人过来了。”肖扬定定看着前方。
　　虞宁扭头看过去，从巷子里走出来三个人，灯光昏黄，看不太清模样，看身形姿势应该是两男一女，边走边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便听到咯咯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
　　肖扬没说话。
　　待人走近了，才看清这三个人，最打眼的是站在最右边的男人，一身利落的穿着，黑色的衬衣，最上面两颗有些随意的没系，利落的短寸，阳刚十足；左边的男人在他的衬托下，稍显一般，带着一副细框眼镜，很斯文的样子；站在中间的女人和右边的男人五官有些像，穿了一件印度红的无袖连衣裙，笑起来两个酒窝。
　　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笑声止住。
　　哦，原来认识。
　　气氛突然有些怪，大约静默了几秒钟，谁也没先开口说话，虞宁扫了一眼肖扬，他站在灯光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回头问这几个人，“这是……”
　　“呦，巧了。”穿黑色衬衣的男人率先开口，语带挑衅，不像是好友偶遇，倒像是有仇。
　　“车停成这样，你故意的吧。”肖扬从阴影里走出来，身上突然多了一些攻击性。
　　虞宁来回打量着，还真怕他们打起来，女人拉了拉这个男人，“钉子，去把车挪开。”
　　虞宁咂摸出点门道，原来是为了女人。
　　这叫钉子的男人还真是人如其名，充耳不闻，微扬着下巴，“还真没看出来这是你的车，要不然我早撞上去了。”但表情像是在说，老子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着。
　　幼稚，虞宁不想掺和到里面，刚想借口抽支烟到旁边的大槐树底下躲着，就听肖扬说：“那现在就让你记住。”
　　坏了，虞宁挑眉，果然看到肖扬大步流星走到车旁边，拉开车门，坐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你要干什么？”
　　虞宁的说话声淹没在一阵轰然撞击中，被撞的保时捷响起警报器声，斜在路中间，旁边站的三个人还处于一脸懵逼。
　　肖扬把这辆保时捷顶出去，从旁边的空档开出来，摇下车窗，对着处于懵逼状态的钉子说：“修车费你明天到我公司去拿。”语气无比嚣张。
　　抬眼对着虞宁说：“上车。”
　　这要是被人拦住，场面想必十分热闹，得成一锅粥，虞宁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拉开车门上车。
　　反应过来的钉子，一脚踢到旁边的大槐树上，“卧槽！你他妈有种给我下来！我刚提的新车！”
　　回应他的是汽车猛踩油门后残留的汽车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