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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错认 ...

  •   对于睡功十足的人来说,认床绝然是不存在之事,那些因了枕头或是被褥不同而彻夜失眠的事情于“回笼觉“信徒而音,简直比不可理喻还要不可理喻。

      多年来,在干爹延庆的带领下,我居住的地方隔三差五的更换,睡觉的地方自然没个固定,倘若我真如其他女子一般认床,那我过去的十八年便真的要在失眠中痛不欲生了。

      好在,上天对我还算眷顾。我虽没能继承爹爹英明神武的战斗才华,但来自他老人家的睡觉雷打不动的真传却着实让我这些年的睡眠在安稳踏实中度过,即便是在呛了一肚子水,窒息了许久后,我依然能安稳地睡个饱觉,任窗外日上三竿也无动于衷。

      睡饱觉足之时,神智自然而然地回到我的脑子,朦胧间,一股淡淡的寨香飘进我的鼻子。

      我有些纳闷儿,不晓得干爹为何用男人的香薰我的被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我的喉咙便开始有些不适。被这不熟悉的味道呛得咳了几声后,我睁开眼,拾起被角,将已然被香熏得痒痒的鼻子擦了又擦。

      谁知,没弄几下,身边一个男子的声音却将我吓得半死!

      “这被子昨日换,你再擦下去,今日又要洗了。”

      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环视四周,突然发现自己躺着的竟不是平日里在如意坊的床铺。一股不详的预感跃然而生,我本能地坐起身子,定睛一看,挨着床治坐着看书的正是相英!

      原本,我还在为自己怎的到了这儿感到疑惑,但与女子的名蓄相比,其他的一切都如同天上的浮云,不甚重要。

      在夫子的闺塾里,我不算拔尖的学生,但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我还是懂的,我并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无论如何,都是货真价实的女子一枚。

      相英身为男子,堂而皇之地坐在一个熟睡女子的身边不是冒犯,却是什有道是:非礼勿视,相英此举看似无意,却实在有违他作为堂堂梁国太子的风范。

      就凭这一点,我便可轻而易举地向他发起讨伐。

      “你在这儿做什么?你不知道女子的睡姿是不能轻易窥视的么?”我振振有词,即便双手被厚厚的被褥遮住,我还是理气壮地又了又腰。

      相英却无动于衷。

      “这是我的房间,你躺着的是我的床,我坐在自己床边看书,有什么不对么?”

      “呃”一种寄人篱下的即视感让我无以对,能支撑我继续下去的只有胡搅蛮缠的看家本领了。

      “外头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你到外头去看书不行么?即便你真想在此处看,也需等我醒来,如此迫不及待,成何体统!莫非你对我有不良企图不成?”

      我咬着牙,本着死撑到底的信条兴师问罪,相英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书,直到听见我最后一声反问,才将视线移开手上拿本书,转头看向我,冷笑一声道:“我,不良企图你?你是不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呃……”一种被蔑视得体无完肤的即视感又让我无言以对,连方仅剩的半点狡辩的精气神都被这样的打击彻底摧毁。

      无奈,我只得拿出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来应对了。

      “咳咳,那个…….自信是自然的,本姑娘好歹也是如意坊的一枝花,所以,殿下不要太迷恋我。”说着,我斯文地翻开被子,小心地穿上床头的鞋,优雅地站起身来。

      “如意坊?什么地方?妓馆?”

      “噗通“还没站稳的我,一下跌倒了地上,痛不欲生。

      虽说我上次同相英表白的时候前后不一致的话惹了他的不满,但时过境迁,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他还记着仇,便委实说不过去了。

      我愤愤地想着,心里的怒火也跟着翻腾起来,咬牙切齿了片刻,我终于决定站起身来,用洪荒之力同相英一辩高下。岂料,站起来,内口进来的文兴满脸洋溢的幸福表情却将我到了嘴边的话塞了回去。

      “呀!姑娘,你确然醒了!小生在外头听见姑娘的声音,进来见着你还活着,真是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拽文拽得十分欠揍的男人,心里突然疑惑重生,原先对相英的怒气反倒被睁眼时的问题所取代。

      此时,文兴以行至相英跟前,见他行了礼,我便迫不及待地冲文兴询问了起来。

      “你方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见着我活着谢天谢地,莫非我原来要死了不成?“我微微蹙眉,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文兴。

      文兴见我真心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便瞥了瞥身边的相英,而后清了清喉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趟。

      原来,我今日醒来已是昏睡了三日后的事情。三日前,相英殿下带着府兵在洒夜池操练水军战术,射击的比拼也拉开了帷幕。

      作为主帅,相英自然站于湖心的雅望台对抗四周岸边的伏击者,不多时,岸上的伏击者便损伤过半,剩余的射箭技术精湛的伏击者,则在岸边的草丛中回作战,以此干扰相英的判断,以期用出其不意之举,攻克彼方主帅。

      彼时,我正在的岸边洗脸,双方璧战如火如茶之际,自然对岸上的动静十分敏感。就在我站起身来的时候,雅望台上的相英错把我当成对手的伏击者,一箭射过来,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就这样,我因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抛头露脸”成了相英的箭靶子,而我跌入水中的惨痛经历,也因此多了几分答由自取的味道.……

      “好在训练用的弓箭多在箭头处绑上钝物,不然,照殿下的功力,一箭捋姑娘送上西天,也是绰绰有余。”文兴满脸兴奋地讲完三天前发生的事情,与满脸兴奋地强调了我的侥幸。

      我不晓得他哪里得来的功力,竞能在讲故事的过程中也不忘歌颂自己的主子,但平心而论,今次这超没有在洒夜池里丧命,除了弓箭的特殊结构和相英的出手相救外,更重要的是:我的命真的很硬!

      我沾沾自喜地为自己的八字感到骄傲,身边的相英却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没等我沾沾自喜完,他便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眉目严谨地询问起我为何会出现在洒夜池的缘故。

      我的思绪被他拽回了现实,也想起了自己昨日带着点心前来此处的目的,便一五一十地捋闺塾派差的事情同相英讲了。

      “殿下,我虽是个伴读,与雍阅郡主的关系却甚是亲密。是而,望殿下高抬贵手,免了我兵器库守卫的差事,造我到太学当个本分的书童便是了。”

      及至结尾,我用发自肺腑地诚恳向相英发出了请求,希望他看在我与雍闵情同手足的份儿上,留我一条给雍闵抄作业的生路。虽说,自从我与相英说上话后,几乎所有的请求都是以冷冰冰的拒绝告终,但我还是抱着十二分地希望热切地盼望着。

      不过,事情还是不以我的意识为转移

      听完我的话,相英静静地看着我,又静静地看了看文兴,而后冲他最心爱的下手说道:“看来,她不乐意到兵器库当差。”

      我被他这话说的晕晕乎乎,便转头看向文兴,盼着能在他口中得到一星半点的答案。果然,这个拽文高手并没有让我失望。

      “殿下,您误会了。”文兴鞠了个躬,满脸张红地朝相英回复道,“那日,小生同您讲的想招进府里的女子,并不是眼前这位。”

      相英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也泛出淡淡的疑惑:“你说寿宴那日在兵器库见着的身穿素雅衣裳的女子,不是黍玉?”

      文兴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道:“不是。”

      只一句,我原先一头雾水的脑子终于有一条清晰的脉络。

      看来,想在兵器库多找一个人的罪魁祸首不是相英,而是文兴,而他想出这个健主意约莫是喜欢上了寿宴那日帮我把风,又同我一样穿了米黄色衣裳的日澄。

      我长舒一口气,觉着自己又找到了无懈可击的理由,便满面出风地冲着疑惑中地相英再次发出了恳求:“殿下,文大人向留到身边的人是司乐坊的乐姬日澄,不是我。您发的那道派造合牌也给错了人,还望您开恩,重新开一道派遣合,捋我送到太学当书童罢了。”

      文兴见我机灵得紧,微微抬起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崇拜和赞许。但相英却全然不同。

      平心而论,相英认错人,发错派造合的做法有些乌龙,但人井圣贤,孰能无过,只要犯下的错能及时更正,那便是善莫大焉的壮举。可为了面子死撑到底,胡搅蛮缠地将错误持之以恒下去的人就只剩下让人咬牙切齿地恨地份儿。

      “谁说我派造的合牌发错了,本王想招到兵器库当差的人就是你,不行么?”

      ....

      我目瞪口呆,对眼前这位大哥混淆黑白、颠倒是非的功力无可奈还,“殿下,白天撤谎,晚上可是要做恶梦的。”

      “这个你无需操心。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便到兵器库上差。”相英对我善意的提醒无动于,说完,他潇洒地背起双手,径直往外走去。

      我觉着自己的前途被他三两句话草草决定了,很是不服,便紧跟上去,打算再争取一番。

      可迈开步子,一个跟跪便把我捧得头昏眼花,直到相英走出大内,我已然没能捡回掉了一地的神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错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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