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小说》老沃

3、第三节

　　这位线人，是我高中同学就是后来的董事长方重的邻居，他正好是苇佳的同班同学，所以他的话，可信度是非常高的。
　　我就知道不能署名，否则就玩完，后果不堪设想。当时，我厚着脸皮求线人，让他把那宝贝也弄出来咱哥们看看。没过几天，他还真弄来了，并要求速看速还，还有好几个女生候着呢。哼，都完璧归赵了，还能放虎归山？一回家，我就把它锁进了自己的小抽屉。高中两年，大学四年，工作五年——那件事已经过去整整十一年了。可当时的情形就好象发生在昨天似的，历历在目。我回味了很久，决心就写那段成长期的青春骚动。做法是出格的，情感却是唯美而纯真的，结局呢，是伤心欲绝的……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家里写小说，搞得自己像个作家。小樊有时买了些水果上我家，看到我这情形，首先感到奇怪，然后竭尽所能地对我进行讽刺打击。让她给削个苹果，她不干；泡碗方便面，也不搭理。没有一个作家在写作的时候是需要伺候的——这就是她不作为的理由。没办法，我就在这种内心充满挫败感又缺乏温暖关怀的日子里，用了一个月时间，写完了一部长达三万字的中篇小说。这部小说题目叫《鸟儿的歌声你不懂》，写得就是当初我们暗恋上苇佳，怎么跟踪她，怎么投其所好送她小礼物，最后怎么会为她写武侠小说的。
　　这期间，董事长方重没敢跳楼，又乖乖地给别人打工去了。好像混了个副总的职位，反正电话里说话的口气又牛了起来。也好，抱着“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老观念没好处。虽然可以昂着鸡头做老板，可到了每月痛一次的时候，就又要想念做白领雇员的岁月了。董事齐才又回到IT行业，干起来技术经理的老本行了。董事老严去内蒙呼市操作房地产去了。还有个董事就不说了，他最后带着老婆来饭店查帐，结果和方重吵了一通，用很操性的国骂把我们大家都骂了进去。当然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下半身也顺带骂了进去。

　　我用一个礼拜时间，将这本描述暗恋的小说改一遍。行了，就这么招。小说永远是缺憾的艺术，不能追求完美。本想选择一家刊物一投了事，然后出去挣银子。可转念一想，不行，
　　还是先找个懂行的熟人看看，让他提提意见，然后再帮助推荐一下。可就近的朋友圈里没有写作的人，于是我就在名片本里找。找了半天，终于逮到一个。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小平头，络腮胡，名片上还写着：词人，散文家。大家都叫他的笔名胡子，惟有我这个他曾经的客户喜欢不厌其烦地喊他小络腮胡，因为喊起来很有点日本姓氏的口感。好了，就是他。

　　我干事是个快节奏的人。按着名片上的电话，当即就拨了过去。约好后就把稿子往手包里一塞，打了一辆车就奔了过去。

　　他以为我又有业务给他做了，递茶敬烟，很是客气。当我告诉自己写了一部中篇小说，想请教他时，他愣住了，你还有这雅好？伸过大手把我的稿子接了过去，前面翻几页，后面翻几页，连说几声“挺好，挺好”，然后故作谦虚地说，小说这东西我不是很懂，让作家万马给你看看吧。

　　哪个万马？我问他。

　　要写小说，万马怎么能不认识？万马是我们市文联下属的文学期刊《守望者》的小说编辑呀，自己也写小说。万马的独辟蹊径的地方，就在于他还在《守望者》上开设了一个专栏，叫做《爱情在嚎叫——与作家们谈情说爱》，以名家访谈为主，探讨爱情问题，生活中的，文学中的。万马很会扎人的，专挑别人疼痛和脆弱的地方下刀子，所以有些作家还特别怕他。这样吧，我马上和他联系，把你介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