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歪》爱吃猫的小咸鱼

9、9

　　百年老店很对得起它的名头。
　　因为去得早，几乎没有排队就被侍者带着进去到了二楼的座位，可能因为宣传做的比较好，白子恪他们这桌的前后桌也都是亚洲面孔，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
　　整个店面很大，顶很高，桌子上铺着红白格子桌布，看起来很居家。跟白子恪想象中的法餐厅不大一样，以前出国时对接公司请客吃过几顿法餐，都是在那种一看就很高档讲究的餐厅，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好像声音大点就会把玻璃震碎怎么的，食物精美而吃不饱，所以虽然有点出乎意料，白子恪还是很满意这家店的，不用压着声音说话自在不少。
　　在国外餐厅吃饭就麻烦的就是点菜了，有图一切好说，没图片的菜单真是让人不知所云，跟店员交流起来也是你画我猜，不过有任议在，情况好了很多。一般学半年法语到不了自由交流的地步，但是为了吃好，任议在食物这方面是下了苦功夫学习的。
　　前餐点了奶油蘑菇蛋糕和木油果虾仁，额外还点了个法国蜗牛，正餐白子恪要了烤鸭腿，任议点了龙虾，餐后甜点要了冰激凌，还开了一瓶香槟，一顿下来吃了100欧出头。
　　其实点套餐一份26欧很划算，但白子恪点单的特点就是想每个都试试，他嘴馋，开香槟时也没看价钱，不过这都是小事。
　　等白子恪他们吃完的时候，店里人也多了起来，一个服务员负责一个区域，别的服务员不插手，这也导致白子恪买单时等了很久。
　　无聊之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许戈函在凌晨两点时给自己发了条消息，是他的设计图。
　　-怎么样？
　　白子恪习惯性的给他回复了句不冷不热的：-我觉得很好看。
　　又看了两眼，设计图粗略的上了个色，是一个复式结构设计，看起来布局整齐十分温馨，是白子恪很喜欢的那种调调。
　　补了一句评价：-感觉很温馨，真心好看，另外，凌晨两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白子恪回复消息的时候，手机就摊平放在桌面上，任议坐在对面不漏痕迹的瞥了一眼他的屏幕，就看清了最后一句“你怎么还没睡？”
　　微微皱眉，食指敲击着自己的手机壳，任议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并不知道白子恪的感情现状，他这个年龄，就说是已经结婚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那样……任议眸色微沉。
　　他决定直接发问：“女朋友？”
　　“不是，国内的朋友。”白子恪见许戈函没有回复，把手机锁屏倒扣。
　　任议：“国内这么晚还醒着呢。”
　　白子恪：“是啊，他做室内设计的，自己有工作室，平时赶工昼夜不分的。”
　　任议似笑非笑：“这么关心人家，我还以为是你对象呢。”
　　白子恪摇头：“没，工作忙，没对象。”
　　“巧了，我也是。”任议唇角微微上翘，有点愉悦，毕竟这棵草自己已经看上了，只是还没决定要不要摘，如果没人惦记最好不过。
　　白子恪神色微微一动，他虽然好奇过这件事情，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问，没想到对方就这么自然的说了，“怎么不谈啊，都老大不小了。”
　　任议道：“看不上。”
　　白子恪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加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的香槟的缘故：“这么挑，来，说出你的要求。”
　　任议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深思熟虑的回答：“长得对我胃口的，看着顺眼的。”
　　“……我说客观要求。”白子恪想按住自己的心脏然后告诉它，面对这种回答根本没有加速的必要。
　　“没有客观要求。”任议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自信，一副我喜欢的人我惯着就行的表情。
　　“确实，能让你看着顺眼同时看你顺眼的人真不多。”白子恪犀利点评，但同时他觉得他们的三观似乎不大一样，“任议，你没有想过两个人组在一起成家的，而一个家庭不是爱情就可以维持下去的。”
　　“我知道，但是没有爱情的结合我宁愿单身一辈子。”
　　白子恪不说话了，爱情算个球？在他长久以来的观念里，两个人要想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合适才是最关键的。爱情很美妙，但不能战胜一切，如果两人不合适，相处不下去，再坚定的爱情都会输给时间，白子恪曾以为自己缺爱，盲目追求爱情，谈过不知道几段轰轰烈烈啼笑皆非的感情，最后都是惨淡收场，终于转变观念意识到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一段能走下去的，稳定的，靠谱的感情，亲情。当发现自己满足不了对方的幻想或者对方达不到自己的要求的时候，就会果断抽身离去。
　　“你说得多，大不了就单着呗。”白子恪假笑掩饰着内心复杂的想法。
　　任议举杯示意，“为爱情干杯。”
　　“太傻了，我不干。”白子恪摆摆手，问道“任议，你谈过几个对象啊？”
　　“一个。”
　　“就一个？”白子恪有点惊讶，那得多刻骨铭心。
　　“对啊，不到一个月就分了。”任议说的根本不在意，“大学时候的学姐，你也知道我这人脾气一阵一阵的，在一起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分的一刀两断。”
　　“哪来那么多话可以吵啊？”对待女生向来温和的白子恪表示不理解。
　　“不记得了，多久前的事情啊，倒是你呢？谈过几个女朋友？”
　　白子恪沉默了，他有点算不清。
　　任议一看他这表情，也沉默了几许，“很多？”
　　白子恪艰难回答：“严格来说，有13个？”还不算中间谈过的男朋友们。
　　任议表情有点糟糕，“厉害啊，白十三郎？恩？”
　　白子恪将任议的表情理解为他嫉妒自己有能力谈过那么多女朋友了，假装腼腆的笑了笑：“我太帅，你不要羡慕。”
　　见任议的表情更臭了，亡羊补牢道：“没事，你也很帅。”
　　“没你帅，白十三郎。”任议讽刺道。
　　白子恪以前的室友在听说他有新女朋友后都是这种表情，他见多了这种表情没有多想，还不要脸的说了句：“过奖过奖。”
　　任议拔刀的手要压不住了。
　　他早知道，高中的时候这个人就不论男女都关系很好，特善于招蜂引蝶，来者不拒，当年小白哥白子恪多有名啊，高考前的时候多少学弟学妹在对面教学楼喊着给他加油，还有人在窗户上给他贴：你是年少的欢喜。
　　大学之后果然变本加厉！
　　昨晚看到的那一身打扮怕不是刚撩妹完回来，自己还叮嘱他不要被狼叼走了，谁想到他自己就是狼人本狼！
　　白子恪见任议不说话，冷这张脸，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桌子，知道这是他心情已经差到极点的信号，以前自己三番两次把他吵醒的时候也是这幅表情，好像全世界都是他仇人。
　　这时候要哄。
　　“都是大学的事情了，我已经收心好几年了，男女关系也都断的干干净净的。”这是大实话。
　　任议表情微霁，白子恪下一句话直接打回原型：“不要担心处不来对象，哥教你，女生心思细腻但只要摸清楚了还是很好哄的。”
　　“我不需要！”任议一字一顿，面色铁青。
　　？？第一次哄任议失败的白子恪一脸莫名其妙，怎么这还呛上了。
　　任议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稍安勿躁，虽然知道自己看上的这棵草上面沾了很多泥点子，但大都是陈年老垢，不足为敌，只要好好清洗一番就还是一棵好草。
　　“好好好，你不需要。”白子恪举手讨饶，眼神无辜，“任议，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
　　这语气这表情，就跟以前把自己吵醒后，装可怜求饶时一模一样，当时说的是“任议，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不知故意吵醒你的。”
　　但任议偏偏就吃他这套，再大的火气，好像白子恪一求饶，就消散了。
　　“我没生气。”任议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白子恪看着耷拉着嘴说没生气，不小心笑出了声。
　　“笑什么？”
　　“没事，就是感觉这样说话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白子恪满脸微笑，觉得之前跟任议相处时偶尔会泛起的尴尬也没有了，“真好。”
　　“有什么好的。”
　　“我觉得很好。”
　　“你当然觉得好，被气的又不是你。”
　　“你不是说你不生气吗？”
　　“……闭嘴！”
　　两人说着话，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