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证》求知怖德

8、书店来客

　　庄槿是梁柒柒的室友，也住在李言楼上，李言能认出贝至，就是因为庄槿，可以说，她是贝至的粉丝，对作为设计公司创始人的贝至有着理性的尊敬和崇拜。

　　于是，当庄槿拿着书店的新闻来找李言时，李言一点也不奇怪。一个二十年前神秘消失的老总，现在回来了，还低调地开了一家书店，总会被媒体大肆渲染。

　　庄槿说，她想采访贝总。李言愿意帮忙，不过能不能帮上忙，还要看贝至的态度。

　　他给贝至发了一封邮件，说明此事。贝至没有明说可不可以，只说明天过来，请他和他同学吃饭，熟悉的都叫上。

　　贝至很少来书店，但李言答应过要每天带给书店变化，与其说怕贝至突击，还是怕他乱发脾气。李言真的没什么创意，他骨子里就没有文艺细胞，就把他写的毛笔字都收起来，每天自己写一张，也算是练字了。

　　书店的生意很好，有名人加持，再加上贝至自己的人脉，和书店本身的特色，看热闹的人很多。

　　很多金主不缺钱，把罐子填得满满当当，还会带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放在店里，还总有人给书店提供高级茶叶。李言就像个没见过世面好奇宝宝，每天就睁大眼睛赞叹就可以了。

　　他做了一个数据库，把书目统计好，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根本没有顾客来这里专门买哪一本书，从来没人问他库存量，他好像没有上级也没有下级，在书店里想跳高还是想蹦极都没人管。

　　门前的小桌子放着写书目的笔墨纸砚，但很多人另辟蹊径，写一堆乱七八糟的观后感，到此一游之类的东西，李言就把它们都订在展示板上。

　　书店里古今中外，正经的不正经的，什么书都有，李言翻来覆去认识了不少作家，觉得有趣就坐在地上读了，乱了一地的旧书也不去收拾。

　　楼上腾出来一大片空间，还和隔壁相通，李言弄出两个隔间，放了两张供人住宿的小床，这样不仅可以供人住宿，自己平时也可以在这休息。于是他在茶水旁边又写了两字，住宿。

　　一个小哥穿着一身黑，戴着口罩出现在李言面前，眼睛睁得超大，好像见到鬼了。

　　“李李李，李言？”

　　李言：“恩。”

　　那人左看看，右看看，眼珠子转得超快，“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李言奇怪地跟出去，“请问你是……”

　　那人走到巷子里，摘下口罩。很帅的小奶狗，叫页至，本不是明星，前几年受朋友邀请参加了一个综艺，火爆了，但是李言并不认识他。

　　“你是谁？”页至红着眼睛问他，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我叫李言，在这家书店打工，你……”

　　“我知道你叫李言，我知道你在这工作，除此之外呢，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页至偏过头，“我是贝至的弟弟。”

　　原来是老板的弟弟，“你好，你好！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你比他帅多了！”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雇佣关系吧，我给他看店，他付我薪水。”李言突然想起来贝至没有让他签合同，可能是觉得这是兼职，没有必要签。

　　“他连自己的生活费都没有，吃饭都是刷的我的卡，付你薪水的人是我！”

　　“……那，谢谢你？”

　　页至显然不需要感谢，“我可以问一下，你家是哪的吗？”

　　“西京，我不是这里的人。”

　　“西京？”页至不知道那是哪，“那你家里还有谁，你是怎么出生的，为什么来这，怎么认识的贝至，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言被问懵了：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想知道！

　　最后页至说：“别糊弄我了，我告诉你，你不能和贝至在一起！”

　　李言被震在原地，这叫什么话？

　　李言回到店里消化刚才的事，刚坐下一会儿，页至又回来了，把手里的一个袋子放在他桌上，“买多了，给你吃吧。”页至又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几遍，这才走了。

　　袋子里是两盒糕点，非常好吃！

　　老板和穷人果然不一样，都这么会吃。

　　一会儿，又有一位漂亮的小姐姐走到他面前，“你好，请问你是李言吗？”

　　“你好，我是。”

　　“我是贝至的妹妹雨木，请问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这是举家拜访吗，为啥还是一个一个来？

　　雨木挽着一头红发，优雅地坐在大理石桌对面，品了一口咖啡。李言也尝了一口，很苦，不好喝，但是很贵，他看到价钱了。他环视四周，这个咖啡厅就在学校附近，他看见过好多次，都不敢进来，就是那种一看就不欢迎你的地方。天呐，这里真的很漂亮！

　　“有个问题可能比较冒昧，但我还是得问，这都是对你好，你和贝至是什么关系？”

　　“他是书店老板，我是看门的。”

　　雨木显然不信，“这么跟你说吧，我已经找过贝至了。”

　　“我不太明白，有什么问题不如你直接说，我承受能力很强的。”

　　雨木不说话了，好像在组织语言。

　　“不会你也怀疑我和贝至有私人感情吧？页至刚来警告过我了，说我们不能在一起。”

　　“那你是什么想法？”

　　李言喝了一大口苦咖啡，“这太荒谬了！他已经几百岁了，我才十八岁，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个老头儿，再说，我性取向是异性恋，而且我有喜欢的女孩。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们产生这种误会，但这是不可能的，贝至也没有这种想法，他和我根本不熟，我们没见过几次面，他几乎不来店里，我们也没什么联系。”

　　想到刚才的邮件，明天的饭局，李言有点心虚，但他觉得那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际交往。

　　雨木纠结的点很奇怪，“他，他虽然年纪有点大，但一点都看不出来啊，他和年轻人没有什么区别。”

　　“我刚开始管他叫爷爷的。”

　　雨木：“……你说你有喜欢的人？”

　　“对，我马上就追到她了。”

　　这才看出雨木和贝至是亲人，惊慌失措的样子都那么可爱，看起来好像比他还小。如果贝至已经几百岁了，他的弟弟妹妹也小不到哪里去吧，抛去年龄不谈，他们一家除了长得毫无相像之处，真的都和年轻人一样，阳光、干净、透彻、亲切。

　　如果在平时，李言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你长得真漂亮，尤其是你的头发，很称肤色，你是染的吗？”

　　雨木发现李言的脸有点红，然后她的脸也红了，“不是，我头发本来就是红色。”

　　“你是贝至的妹妹，那你和页至……”

　　“我是贝至妻子的妹妹，和页至是同时出生的。”

　　“那你们一家还挺有缘的。”

　　“理论上是这样。”

　　“所以，是你姐姐怀疑我是小三？”

　　雨木说：“我姐姐二十年前难产去世了。”

　　“逝者已矣，既然她已经去世那么多年，贝至再找其他人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个人不是我。”

　　“难道爱情不应该是唯一的吗？”

　　“你太幼稚了，爱情是大家的，谁都可以插一脚。不说你姐姐已经过世了，就算她还活着也是一样。难道你没有谈过恋爱吗？”

　　“说得好像你谈过一样。”

　　“我才十八，没谈过也正常，你几岁了？”

　　雨木的脸又红了，她发现自己已经被李言带跑了。

　　“你不要在贝至面前叫他爷爷。”

　　“好。”

　　“如果你不和贝至在一起，我们就可以做朋友。”

　　“女朋友？”

　　雨木惊奇地看他，“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逗你玩的，你太可爱了，如果有你做女朋友，那也太幸福了。”

　　“行了，别演了，我相信你是异性恋了。”

　　“也许我通吃。”李言无所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