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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第一章 圈又圈会画圈,一会儿画了许多圈

      也不知道怎么说较好,空气中突然多了一些味道。躺在山腰上的斜径,靠山的那一面过路黄蔓延到草丛里,又钻到路心,一屁股坐下去,坐断一根紫红的藤,拿手里细看,叶子反面没有金钱草的细毛。
      是另一种过路黄。
      顺望头顶那棵树,这许多的枝条将天空碎成一块冰裂碗纹。一时的滂沱交织,一时的根茎分明。
      转过头去,不靠山的那一边,悬着几亩菜花田,清幽翠绿,略带点儿黄,是包蛋的颜色。
      菜花倒影在天空里,就像盘子里盛着包蛋。是饿了。
      从秋冬至春夏,冬日一瞬回暖沾染了夏阳热气,初夏芳华也在密荫里微醺浮动。拆开、折叠、洗一洗、晒一晒,不管是厚衣服还是宽床单,都好像从梦里面醒来,蹦跳出一只蟋蟀,拉长了声音:嘶……
      一整天过去了。
      黑夜朦胧中渐渐亮起了红灯笼,映衬着夜雨点点落下,似乎成了黑夜的帷幕。

      老板推开窗户,伸长手收回衣服,哐当关窗。
      舀起一瓜瓤水,喂进嘴里嚼碎。
      敲敲玻璃示意隔壁嬉笑的人小声一点。
      五个指头抓住只笔,笔脚凝成墨团“啪”一声打在纸上。
      灵感枯竭,心绪滞留。
      ……
      无处安放的笔墨线条,飘荡在房中。墨紫带绿的光晕萦绕了整个屋顶,红木画梁雕刻着令人畏惧的头像。老板的笔落不到纸上,窗外的影晃动着老板的思绪。

      “哞…哞…”
      那只含胎的母牛一直叫着,久生不下来牛犊,声音都显得虚弱了。
      “我去看看,你们不要乱动。”老板喝令那些线条。
      当他顶着风雨来到牛圈,头上的磁光圈被水打出电纹兹啦兹啦的,周身的水珠都被电干了。
      牛怕他的光电,远远地又痛又惊:“你来干嘛?”
      “听你喊痛死了……”
      “他妈的,谁生崽不痛不喊,滚蛋!”
      “那我……”
      牛很虚弱:“你走吧……”
      回到小房间,屋里的光线隐隐绰绰的,他取下身上被雨打湿的斗篷。
      良久长叹了一口气,笔尖吸满赤金丹砂极慢地在空中一撇,这一撇圆润流畅,毫无凝滞之感。
      “去处去,不归。”
      夜深了,老板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
      窗外雨冷风大,牛叫也停了。

      早早地,牛圈叽叽喳喳围了一圈人,个个头上顶一圈磁光。
      牛说:“生了一只小尾巴。”肚子下露出一只小牛崽。经过一夜,湿乎乎的胎液被牛舔干,褐色的牛毛蓬松起来,小牛的眼睛还没睁开,腿一弹一弹的,尾巴晃一晃的。
      “叫什么名字呢?”
      牛颤了一下耳朵,“目”。
      金煌的天空染了桃红,尽是雨后初晴的明丽。蛋黄似的朝阳被一抹云彩遮挡,让耀眼的光芒稍微收敛了一些。
      老板的磁光威力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人群怕被电,离他有些远。他听牛定了名字,也不再多说。扯起一片云,就在太阳上作画,将目刻在太阳上。那一抹云被驱散开来,团在太阳周围。又似乎随时准备着再次一拥而上。
      “亮了”。周围的人对老板点点头,“不用担心了。”
      老板遥遥地对他们笑了一笑。

      目长大后,在树荫下嚼着草芽,空气中多了一种味道,目弹弹后蹄,往左边一点,离那种味道远一点。
      左边的树芽更加清脆,树杆间的汁水也更加甘甜。
      另一只小牛蹄踏踏挨近,空气中又多了一种味道。目摇摇耳朵,跑开去。
      这边的草瘦小一些,不那么茂盛…也还行…
      “目~”空气中的味道愈加的饱满,且还有一丝柔情的呼唤。
      目摆动了一下蹄子。
      “目目~”牛的眸子本就有情,此时此地柔情似水。
      目一趟奔得远远的,又绕了十来个圈,才慢慢踱回牛圈。
      看见老牛还没回来,目躺在干草上,水润的眸子望着金乌西坠,将头埋在肩胛慢慢睡着了。半夜牛醒来,虚着眼,看到一抹阴云避月,老牛仍未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对男女挎腕来到目身边,女人的手指上有着一颗麻圆般的珍珠。珍珠轻轻拍了拍目的脑袋,目变成了一缕烟雾收进珍珠。
      后来,牛圈里头就没有了老牛和目。
      人们一说,老板才想起来,那头母牛远是早早年求到自己面前的陶女,想要求得一个循环——那时候真的是一切都没有个花开花落,只能遵循着遥远的永恒的定律的世纪——陶女所捏的自然是陶俑,陶俑所烧的依然是陶佣。那些禽鸟,野兽,花草得天独厚的生生不息,一代又一代繁衍出血肉精魂,肆意传承。
      而没有生命的造物,日日惊心,怕哪一天把自己摔碎了。
      老板有着笔补造化天无功的能力,偏又处于正界和反界交替轮回的时期,正界之人想要他帮着维持既有的轮回,只需要用他的笔修改一些小小的陋习,反界之人想要用他改革换代创造新的篇章,大力支持他用笔无中生有。
      两个结果,一是成为正界的得力干将,一是成为反界的扛把子人物。总而言之,老板懈怠得很,一点儿不乐意干。不乐意。
      他就对陶女点点手指。
      再有人来找老板,门前总有只蛮横的牛挡住来人,和它温言,它当没听到。和它争吵,它的蹄子和鼻息声壮气强。和它比斗,能搏、能踢、能飞。完胜。
      老板放心了,昏昏然醉在融融春光里。桃花开了又谢,梨花谢了又开。同一年十月,花枝点点绽放,树头树底麻雀蟋蟀蹦跶得欢。
      牛遇到一个男人。

      那天,牛在和驴吵架,为着牛棚挡了驴圈的路,吵得声昂气壮。牛棚是陶女未变作牛的时候修的,按照烧陶的规模修建,很是高大。驴也自己搭些枝叶建了个驴棚,简单得连驴槽都没有下水管道。
      又一次,驴槽的残羹剩水倾泻四流,侵湿了牛的卧榻,牛和驴吵起来了。
      “不准你的驴槽向着我这边!”牛生气地说。
      “那么多年我都是向这边的!”驴生气地说。
      “调一个方向,重新打口槽!”牛给了建议。
      “站着说话不腰疼,上工累!”驴有点埋怨。
      “我不跟你打私交了,伤心!”牛欲哭无泪。
      “你没有安一点好心,造孽!”驴声泪俱下。
      “找人来解决!”
      “找人来解决!”
      龙队长在河畔种瑶草,烟雾迷蒙中不怎么看得清他。牛嘶吼着叫他,用角蛮力推他尾巴,驴制造舆论压力,大家都在说牛不好。乌烟瘴气一团糟。他的脑袋终于从河那边索索地游过来,“怎么了?”
      听完,龙长吁一口气,“一边让一步,天下就太平了。”他让驴好好修一根排水沟,让牛呢也不再计较。
      驴在路上洒了一条灰道,让牛挖沟,呵呵,这又是一场战争。
      牛说:“凭什么我挖!”
      驴说:“是你不高兴的,况且挖的又你那边!”
      所以牛说:“为什么非要挖在我这边!另选一边不行吗?”
      驴说:“我倔犟!”
      牛尥蹶子:“我暴躁!”
      “找人来解决!”牛和驴都这样说。
      羲和正当值,太阳的光芒可真射眼啊,不敢直视。等到羲和从太阳中下来,他说:“看现场!”
      牛和驴怯于他的气场,放个屁都是瘪屁。
      “今天不听你们的,听我的!”
      很快,羲和就把事情解决完,找了个小酒馆喝酒去了:“老板,来二两猪肝,一壶黄酒,黄酒温一温。”
      牛很生气,驴也很生气,两边都挨了一顿骂,什么问题都没解决。

      吵得最厉害的那天,河水飞涨、滚烫,差点烫死老龙的瑶草。
      王子是一个快乐的人,吹着笙管来到这个地方希望让大家都能喜欢上他的音乐,欢快的、愉悦的、高昂的、低沉的、优美的、清雅的…可是人们忙着看牛和驴的好戏呢,嫌他的声音聒噪。
      那边的架吵得厉害,王子的心理阴影越大。当河水飞溅的时候,王子的笙管之音越强,凌冽的强势、威严的气势、如海思潮的猛烈激破河水,似千万滴毒针穿过耳朵,血管爆裂开来。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大汗。
      太阳从明黄转向暗红,傍晚来临,月牙似一朵花瓣晃动,王子躲在夜来香中。
      被牛逮着了:“做什么!谁!”
      王子腰背上插着笙管,两只手还握着一把铁锹。屁股上却被一只牛角顶住,牛息喷湿了腿上的汗毛。他满脸惶恐。
      牛角将勾扯住的背带一甩,王子坐在自己挖的沟槽中发懵。
      牛说:“白天吹曲的那个?怪怪奇奇的,你吹的什么啊?”牛有些高兴,驴跟自己吵得一身大汗,现在还躺驴圈里发冷汗呢。驴越受罪,她越来劲。
      “我吹的是‘天上谣’。”王子说。
      “嗯,吹得不错,”牛点头,注意到他的模样又暴躁:“那你现在干什么?”
      王子握紧落在身边的铁锹,“挖沟,铺管,排水。”
      牛一蹄子踩住他□□,非常生气:“你帮驴?”
      “不,不,”王子瑟缩:“我只是觉得你们吵架的问题解决起来也简单,却没有人来做,你们吵架,其他人也只是看你们吵架……”
      牛另一蹄子踩住他的胸口,眯起眼睛:“怎么,多管闲事?”
      “我想有人听我的曲,”王子低下头喃喃:“比起你们这样的嗡嗡叫,不如听听我的天上谣……”
      “嗯?”牛头越低,牛息越怖。
      王子的声音也越小:“天气正好,阳光正好,瑶草清香,柑橘脆甜,你们应该办一场仲夏夜之会,我来给你们专场表演……”
      突然,牛说:“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我会吹笙拨弦……味道?”
      牛伸长舌头湿湿鼻,侧侧头看他屁股:“哦,馊水的味道。”
      沟槽被王子挖通,他刚好坐在中间,渐渐积起一滩馊水,味道就大了。可是,这也比不上牛的口臭啊,还有一脸的口水,难以享受。
      王子拿出自己的鹅管,一晃变成了色如白玉、细长中空的钟乳石,铺在水槽中间,那些从中趟过的污水好似也变成了琼浆玉液有了美感。
      王子抬头望着天上的月牙,月牙合苞拢睡了。

      驴看到这条鹅管,牛看到这条鹅管,老龙看到这条鹅管,所有人都看到这条鹅管,一屁股坐下去,吼起:“王二傻子,来一个!”
      王子,弹了一串连音。老板顶着头上的钢圈坐在鹅管的另一头,捧着泡了干无花果的水杯听他唱:
      “我说,我从不曾记得,姹紫嫣红的歌词;
      我也,很快就会忘记,孔孟之辈的仁义;
      不懂,经典永流传中,唐音宋调的魅力;
      说什么、唱什么、忘什么、算什么、笑什么……”

      老板再往牛圈一看,好似那个唱歌的王小二还在,好似那头酣睡的牛也在,好似那个一夜间出生的目还绕着二人转圈。
      那又是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坐在那间屋子里,老板提着的笔一转,融下一横,似轻还重,带着迷离的思绪。
      横是较短的一横,他打量了一下自己,个头不高,但很结实。找了身衣裳穿上,再来找老板,老板在和老龙说话,老龙远远地用尾巴尖挑了一篮水果过来。老板接回来放在桌上,挑挑拣拣的。
      横对他有着孺慕之情,急忙上前伺候,老板看一眼他,随便聊聊:“你叫什么名字?”
      横很不好意思:“您还没给我取呢,嘻嘻。”
      老板楞了一下,转而想起的确是这样。他在旁边的桌上写了几张纸条写上字揉成团放在横面前,“这里有几张纸条,你抽抽看。”
      横较慎重地捡起一张,打开:“青芒。”
      “好的,青芒,吃芒果吗?这里很多,有苹果芒,金煌芒,青芒……随便吃啊。”
      老板拿出一个陶盆,捡出樱桃,说:“要来帮忙吗?做点樱桃酱,应该会好吃。”
      “好啊。”青芒说:“这么多芒果,也可以做芒果酱的,说不定好吃。”
      “那要不把这些水果全混在一起做水果酱?”
      “……可以吗?”
      “可以的,没关系,就当庆祝青芒今天临世啊。对了,午饭还可以做樱桃拌西红柿、芒果烩青笋、青枣炒四季豆……”
      青芒有点激动,“您真好!”
      当晚,老板在自己的本上写:“一横有些蠢,甘做无知无觉的果木代言人;且相当残忍,不耐烦一个个解决自己的竞争对手,使出阴狠的毒计,将他的兄弟全部送往彼岸;但是比较单纯,有着属于新生儿的懵懂天真……”
      “师傅,”一横敲门,“您要喝果汁吗?”
      老板接过,关门。走回桌边,放下果汁,他继续在本上写:“难为他有一片赤子孺慕之心。再看。”

      第二天,一横跟着老板在鸡笼里捡完鸡蛋,老板将鸡蛋篮递给他,叮嘱道:“有来有往,你去送给老龙。”
      “是,师傅。”
      青芒第一次出门,难免兴奋。也还记得鸡蛋易碎,一路走得小心。
      遇见一个头顶蓝圈的鹧鸪,背着一背篓湿柴沉甸甸的,青芒连连上前帮忙,鹧鸪一个劲的感谢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青芒着急,走到门口放下背篼一趟跑远了。
      鹧鸪不断吧唧嘴,连连摇头,“可惜了,可惜了。”又叫:“小雀!”她孙女出来将柴背进去。
      青芒来到一个屋子比较高大的地方,很多头顶钢圈的人坐在一根长管子上,中间一群人如痴如醉地弹奏着尤克里里,一会儿又变幻一种乐器,弹奏了筚篥、古筝、骨笛、七弦琴…握着手上的乐器,宛如握住了轻柔的晚风。
      青芒提着鸡蛋蓝一个人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可是旁边头顶红圈的那只蝜蝂,怎么老伸爪子来够自己的鸡蛋蓝,他只好说:“虫,我的蛋不卖。”
      蝜蝂瞪红了眼睛,仍来够他的鸡蛋蓝。边上另一个人拍拍他的肩:“没事,你让他顶一会儿,再爬到高处晃荡一圈,只要没摔死,他总会把鸡蛋蓝还给你的。听会儿戏。”
      青芒一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不听了,我还要去送蛋!”
      来到河边,老龙同样用尾巴尖将蛋篮勾回去,“渴吗?”
      青芒点点头,老龙给他一杯杏酒,他喝了,老龙说,你可以在这儿休息会再回去。
      青芒坐在瑶草上,看着朦胧的湖面,影影绰绰有些禽鸟的影子,后来连花草的影子也看不清,倒在草地上睡着了。

      等苹果芒将他叫醒,金煌芒给他端上一杯清水,那都不知几时了。
      “我抽签抽到了金煌芒的名字。”金煌芒说。
      “我抽签抽到了苹果芒的名字。”苹果芒说。
      “我去送鸡蛋碰到了一只鹧鸪鸟,她一直在说话,好烦。”金煌芒说。
      “我也碰到了这只鸟,不仅要背柴,她还说我手臂长,一边让我挎鸡蛋,一边就让她蹲上面了。一直叽叽咕咕,耳朵有点痛…”苹果芒说。
      “听戏也是,都问我是不是卖鸡蛋的、怎么卖,不卖又不放人,卖了几个还被师傅骂。”金煌芒说。
      “远远的见那里人多就没去,直接走到河边把鸡蛋给老龙,喝了他一杯醍醐。”苹果芒说。
      “师傅看着我就皱眉,我一生气就对他说,‘我不好,你再点一个好的啊!’第二天,你就在这个地方了。”金煌芒对苹果芒说。
      “二师兄,您真好!”苹果芒十分感激,金煌芒一脸得意。

      青芒默默地找到师傅,师傅在牛棚开会,他就静静地坐在葡萄架下等。老板出门他也暗暗地跟在身后。老板不奈:“你去把牛一家找回来……这驴巢又一天天的湿哒哒……”
      “是,师傅。”青芒就离开了。
      金煌芒看老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唷,打发走了,我呢?”
      老板不耐烦跟他说话,手往外一指,金煌芒翻个白眼就滚了。
      苹果芒乖乖坐在那里,也不敢说话。到饭点就做饭,觉点就烧洗脚水。芍药开花的时候,他还将花瓣掰碎了给老板泡脚。
      老板瞪着眼睛:“哪来的花?”
      屋顶上有一树…
      “你不是挺乖的吗?”老板气得不行:“你还会上房爬树呢!”端起洗脚盆就冲到屋檐下去,卑微:“芍药大仙,我不是故意的!小勺都四分五裂了,真可怜啊…”
      芍药无风而动,老板书房的一支笔自动飘在老板面前。老板摇头拒绝,左顾右晃,跌扑闪躲。芍药伸长两枝夹起老板,优雅温和地将笔塞他嘴里,把他往回推。
      老板怒瞪苹果芒一眼,回屋了。
      雕花窗户映出了苹果芒惆怅的声影,芍药打在苹果芒身上的藤蔓不断发出‘啪啪’的声音。
      第二天,勾在中庭伺候。老板向芍药请罪:“手打了个抖,没想到就有了这个小子,要不就让他陪小勺?”
      容颜破损的小勺同意了。芍药也没话说。老板说:“既如此,就请芍药大仙与小勺姑娘携婿离去。”
      苹果芒也还没得救。
      芍药花纷纷落下,乱花渐欲迷人眼,好一场盲婚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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