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福》西蒙斯弗谖

33、第30章

　　陆姜还是觉得对不起我的，我还以为他是心安理得拿走我一条命。谁知，果真天道轮回。碧娥从外面进来：“王妃，宫中有旨，请你进宫一叙。”草草收拾一下，进宫。有人引着我去了后花园小亭子那边，说是皇后一会儿便到。

　　我耐心等着，没等到皇后，等来了她丈夫。“参加皇上。”“起来。”他来拉我，我不着痕迹躲开：“是皇后娘娘让臣妇在这里等着，说要小叙。打扰了皇上雅兴，臣妇罪该万死。”

　　“不用罪该万死，陪我说会儿话可好？”我看见刚刚周围站着的人都走了，明白让我进宫的不是叶妆而是陆姜。算了，姑且看他能翻起多大浪花。“皇上何事？”

　　“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哦？是皇上的友人吗？”他自嘲一笑：“不，是仇人，我是她仇人。”这个自我认知不错，可惜我没话接。然后我们站在那里，陆姜一个人神游天外，我也不敢坐下，等着人来拯救我。

　　很快，我便看到阿阙着急的身影，大宝打小报告的速度可是越发惊人了。“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为何唤臣的夫人来此？”阿阙这个语气着实有点冲了，陆姜却没有动气。“阿阙啊，我只是上次在阿妆那里见过文瑶一面，觉得她很像故人罢了，今天叫到这里来，也只是问问赏赐的东西可都还喜欢。”

　　我行礼：“臣妇感谢皇上赏赐，只是赏赐之物都是极贵重的，臣妇不敢造次，便都将那些收起来了。”阿阙看起来也冷静下来，同我一齐行礼：“皇恩浩荡，殷阙无以为报，受之有愧。”被我们这样一唱一和，陆姜也没了继续的心情，只是让我们下去了。

　　回家的路上，阿阙脸色差劲，唬得我一愣一愣的。我觉得，这种情况下，我应该说点什么讨好的、解释的话。但是我也没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讨好或者解释？我还在点兵点将选择要说哪一种，阿阙先说话了，语气硬邦邦的：“你以后，如果宫里有人召你进去，你提前告诉我一声。如果我不在，你就推脱说身体不适不进宫。知道了？”

　　“这不行吧？他们可是皇上皇后，我会死的。”阿阙一把抓住我手：“不行，要死也是我先死，以后这种情况不许进宫。”他那突然暴起的感觉把我真的吓到了，我忙不迭点头：“不去了，不去了。反正你先死，等你死了我再去。”

　　阿阙一下被我气到，干瞪眼，然后突然笑到停不下来。马车被他笑声一震，也是一抖一抖的。“对，我先死，所以以后不去了，好吧？”“好。”

　　后来当天晚上，大宝和我聊天说起今天宫中情况，说叶妆和陆姜大吵一场，陆姜还摔坏了他送给叶妆的花瓶。“你说说，他们以前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吵得鱼死网破的，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我一边学习棋谱，手里敲着棋子。这棋谱上黑白双方厮杀得天昏地暗，可是就这么一眼看过去还是一团和气。

　　“叶妆只是不甘心。”我落下一子，然后道：“叶妆害怕得到的会失去，害怕自己的独特消失，她害怕太多了，所以才有争吵。这次，她没能保住右将军的儿子，导致和右将军阵营彻底决裂，相当于她失去了一方有力的靠山。而就今天所见，阿阙恐怕和陆姜的关系也有无法修补的裂痕了。她一着急，就和皇上冲突了。她从来都不愿意做选择题，她什么都想要。”

　　“右将军真的会和叶妆决裂吗？我觉得如果现在和叶妆决裂，对右将军可不是什么好事。”

　　“右将军现在冷静下来，心里对于陆姜叶妆早就有怀疑了，而且右将军是什么人，性情何等刚直，自己儿子死了，嫌疑人还稳稳当当。不管他认为是叶妆他们干的也好，还是阿阙干的也罢，他现在谁都不信，他已经将阿阙和叶妆他们划到对立阵营之中去了。”

　　“不过今日，阿阙为你闯入宫中，你感动吗？”我棋盘上走到一半，已经有了暗潮涌动的感觉。“首先，我必须承认，看到阿阙来的时候，我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本来我以为我会按捺不住脾气，结果一见到他，我脾气就全没了。但大宝，你要知道，阿阙不能总是为了我而去做什么，他是人，不是神，他有他的打算，我不会是他全部的目标。”

　　这棋没法下了，后面开始过于血腥残忍。我撂下棋谱，走到窗户边。“大宝，你说，前几日北边有动作是什么意思？”“听说北方鲜卑那边劫掠边境，杀了视察到那里的官员。城池失守大半，战争一触即发。”

　　巧了，太巧了。“你去过北边吗？”“没有。”“这次看来我们要去北边转转了。”

　　陆姜一定会派阿阙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