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福》西蒙斯弗谖

31、第28章

　　阿阙回来得先去宫中述职，而右将军得知自己丧子，直接劫走囚车，抱着尸体闯进宫里要说法。不得不说，我欣赏他这个脾气。后来二宝传来消息，说右将军冲动之下砍伤了阿阙，不过伤势不是很严重。这下我可不欣赏这位莽夫了，怎么也不动脑筋想想，如果是阿阙动手，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吗？

　　阿阙回来，胳膊流的血染红了袖子，但是伤口在宫中已经经过包扎，止住了血。我跑到大门口去迎接的阿阙，然后把他扶回房间，他自嘲说狼狈，我反而觉得他这略微落魄的样子很可爱，大概是因我从未见过吧。等换好衣服，把伤口收拾好，晚饭的点也过了，碧娥送过来清淡的粥，我一点点喂着阿阙喝下去，他一脸小幸福，我忽然心想其实这也不错，为什么不过这种生活呢？

　　我囫囵喝掉一碗。碧娥掌灯之后便退下不再打扰。我侧身在他身边，摸他的脸。“幺儿这是趁我虚弱的时候逗弄为夫，这可是太不厚道了。”阿阙受伤都还是没有正形的风流样子。“殷阙，我现在正式和你讲，我认为我心里，是有点喜欢你的。所以，我觉得这夫妻，可以做。而且我既然担了你王妃这个头衔，我可不会白白受这罪，你没有美色回报我就不当了。你觉得如何？”看看我，多么善解人意，一直都坚定走磋商道路。

　　“我觉得你说的太对了，我也不能放着温香软玉在怀而不动心思，你说是吧？”我点头，他诶呦一声，我还以为他压住伤口了，忙将撑着头的手也放下来去抬他胳膊。那胳膊却很不听话，躲过我双手追捕巧妙地到了我背后。他的脸离我可是越来越近了。“你等等。”我捧住他脸：“我还有件事情得先问个明白。”

　　阿阙倒不着急，他等着我问。我问什么好呢？发大水的事情，还是右将军儿子身亡的事情？我不想问这些，我不想听到假话，也对真相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当一个游荡在人间，守着自己丈夫的妖神姑娘。“听大宝说，你出门在外，可是有许多官员巴结你，送了好些美女过去。有没有选中的？”

　　他歪着脑袋，皱着眉头：“幺儿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火气开始旺盛。“那段时间过得我可特别委屈。心里想着在家的幺儿，还得应付那些花花绿绿，想办法打发了，还不能太过明显，伤了那些官员的面子。你说，我可不可怜？”

　　火气一下子消失了，我亲他一口，他很惊异我这么痛快：“幺儿这是原谅为夫了？”

　　“没原谅。你什么都没做何谈原谅？等你真的做了什么的时候，我再想要不要原谅的事情。”他就那么看着我，然后亲吻我。我看见水波在他眼中，我也看见了火焰。火在水中燃烧，这是多么美丽的眼睛。

　　第二天，他胳膊出血严重。伤口几乎全部裂开，我看着都绝望，他却还是傻笑。“看什么看，看看你胳膊，早知道我就忍忍再表白了，这么一折腾，伤口又开了。”

　　他装作惊恐：“不行不行，如果幺儿昨日不说那些话，为夫今日早就死了。”我忙着收拾药品，没有理会他贫嘴。他看我不搭理，巴巴过来凑在我耳边：“为夫会被活活烧死的。”

　　我才不会承认他不在的时间里，我认真学习了很多这方面的理论知识，这太难堪了。于是我恶狠狠剜他一眼：“是吗？那你烧死一个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烧死的人呢！”他伸手拽我袖子，被我一躲：“你可是老实一点吧，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就一个人该会哪儿回哪儿，单独去睡吧。”这下他可安分了，乖乖躺在床上，看着我嘱咐碧娥，看着我写诗作画。

　　他看我将一幅画放在一边临摹，然后伸长脖子往那画上瞟。我看他辛苦，就拿起画让他看了一眼：“喏，我拿起来你看着舒服些。”卷轴很长，比我还长。我得踮着脚尖、举着胳膊才能将这幅画展示给他看。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他声音。

　　“谁给你的，这幅画？”我快站不住了，身形晃晃悠悠：“这个不知道，好像是你一位友人所赠，也没有留名。我看着好看，就拿过来临摹了。等我画好了，我送给你，好不好？”

　　我将头从画后面探出来：“好不好？”

　　他失神中缓过来：“好啊，幺儿画的我都要。只是我更喜欢你画别的。”我无解。

　　“多子图就再好不过了。”我伸手就把桌上的毛笔扔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