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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忆之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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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个笑的日渐得意的笑脸,唐潋是不舒服的。
他隐隐的觉得这道士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这人历来如此——他笑的越是开心越是友善,隐藏在那笑容背后的东西就越会让人觉得恐怖。
叶惊寒虽然终日沉迷同那道士厮混但每每攻防每每议事从来不曾缺席,在营地的威望似乎也比以往要高很多,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手笔么?单凭叶惊寒一人断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有这么大的转变。
他最不想看见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他钉穿了他的琵琶骨废掉了他一身的武学,他将他关进牢狱受着雌伏他人的屈辱,他将他的尊严全部剥夺,他将他的自尊全部摧毁,他以为这个人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他以为这个人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的度过余生,他以为……
现在……
这人到底不是甘于雌伏他人身下的人。
他还剩下了什么?除了那肮脏的身体还有什么?他可以翻盘的筹码已经被他全部剥夺了,他还能在这场输赢中用什么下注?那脏破的身体么,真是可笑至极!
每次对上段不悔笑的带着媚气的眸子,唐潋的暴怒就在不知足不觉中点燃了,他知道段不悔吃定他不敢动他。
还能与唐澈分庭抗礼的也只有段不悔一人,现在恶人的防御工事都是段不悔教给他的,不管是布阵还是布局都是那人教给他的,营地几次被唐澈偷袭未果全仰仗段不悔用兵的布局和布阵,如若不然他已经不知道在梦中死几次了。
唐澈——他的胞弟,生性狡诈多疑,又精通计谋能与之抗衡的只有那一人就如那时一样。
有时候唐潋会想,那时这个人联合唐澈要置他于死地的时候,他还是以前的那个段哥哥么?
段不悔总是让人看不透的,但这看不透却不同于唐澈的看不懂,对唐澈的做派唐潋一直无法理解,而段不悔的做派他只是看不透并非不懂。看不清明却并非不懂,甚至到最后他们两个都被唐澈算计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对这人还能镇定的向他提出联手突围的的计策感到意外。
他还记得,段不悔拖着已经重伤的左脚抓着他的手腕道,“与我联手,你我都有生还的可能,若是各自为战获利的绝对不是你和我。”
最后他还是应了下来因为他不想输给唐澈,一点儿也不想。
凭段不悔的指挥才能和决策能力,他们最终突破了唐澈设下的重重埋伏,带着残部返回了恶人谷,没有例外的段不悔也被他带回了恶人谷的据点。
被迫叛出浩气盟的段不悔已无处可去,能容得下他的也只剩得下这里而已,但是对这个人的恨让唐澈无法冰释前嫌的重用他,他能对唐澈倒打一耙难保不会故伎重施,他更没忘这人曾经几度要了他的命。
他放不下这恨,纵使他帮他也只是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命而已。
是了,他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才与他联手不是么?
他吃定他一定会忌惮唐澈而重用自己么?他偏不这么做!!若这么简单就让他保住性命那真的就是太便宜他了!
即便如此那人还是镇定的看着他笑着对她道,“你不会杀我,也不敢杀我。”
弩箭的箭头已经扎进段不悔左肩的皮肉当中,那人全然是毫不在意的态度迎上他的视线,风轻云淡的笑是在嘲笑他吗?抵住胸膛的短箭又深了几分,“你真的以为我不敢?”
“你不是不敢,而是不能。”竟然还是这么笃定的态度!是,他是不能杀他,段不悔是唯一一个能从唐澈的阴谋中全身而退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助他抗衡唐澈的人,他不能输给那个混蛋!没有把被唐澈夺走的夺回来之前他不能输分毫。
他偏要他生不如死,他将他按倒在地用自己的弩箭对着那人琵琶骨,看着那人还是没有变化的表情,他毫不犹豫的射穿了他的肩胛骨,看着那从来都风轻云淡的人蜷缩在地上疼得煞白的脸,自己的嘴角不觉的浮出了快意的笑容。
这就是他想看见的,今天是段不悔,明天……他要唐澈尸骨无存!
他恨,他恨每一个袒护着唐澈的人,更恨的是唐澈本人。
胞弟又怎样?血亲又怎样?最后他还是唐澈当做利用的工具不是么?
害得他被逐出师门的是谁?害他被同门追杀的是谁?害他无处可去只得投奔恶人谷的又是谁?现在想置他于死地的又是谁?!!
以前那憨厚的总是躲在他身后的小鬼哪儿去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唐澈是个正人君子而他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但,若是有人知道他的伎俩和手段的话怕是这称呼要反过来了吧。
唐澈啊唐澈,不揪下你那张伪善的人皮,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夺走的,我要加倍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