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达意》小懒虫虫

34、Chapter 9 意外之“喜”

　　Chapter 9 意外之“喜”
　　谭艺能拿着文件，不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将内容流程背的滚瓜烂熟的三不知女士，狐疑：“你确定你叫舒黎？”
　　看他眉快皱到一块的谭艺能，就差说“你怎么忽然开窍了”之类的话。舒黎无语，凡是她努力背下的是绝对不会忘的，要不是看在他年纪小，一枚小屁孩的份上，她绝对会对着他倾泻怒火。
　　“昨天就还没有背下来，怎么今天一早就会了。”
　　舒黎说：“你不是说背不下来不许回家吗？”
　　谭艺能讶异：“你昨天真的背完才下班？”
　　舒黎点头。
　　谭艺能神色复杂地望她一眼，又递过一沓文件，说：“把这个也过了，尽量熟悉，最好达到现在的滚瓜烂熟。”
　　舒黎翻一番，头大，这次是二十五页。明后两天休息，除了要见聂青，剩下的时间可以背这些内容，然后周一来上班。
　　周一来上班？
　　舒黎睁大眼睛，周一就不用来这里了，两个星期的时间已到，干嘛还另给她安排任务？谭艺能这小子是不是虐待她虐习惯了，忘了她是要回原公司的人了吧？
　　“谭主管……”舒黎走到谭艺能的办公区，试探地跟她说话。
　　谭艺能抬眸，不耐烦地等待。
　　舒黎讪讪：“下周一我就要回分公司了。”
　　谭艺能“嗯”一声，“所以呢？”
　　舒黎拿出他刚给她的文件：“那我还要背吗？”
　　谭艺能脸黑，仿佛极力压制着喷薄而出的怒意：“你在这里的工作完成了？嗯？”
　　舒黎翻着眼睛想想，懵了：好像不知道。至始至终，那个烂尾的项目还没有实质性地解决。
　　谭艺能真的被眼前这个呆傻的女人打败了，他眯了眯眼睛，平复一下此刻的心情，最后尽量用春风化雨般柔和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王傅盛王总是怎么跟您说的？我也不想猜测。在他看来这件事可能两个星期就可以解决，但您就不同了，毕竟您的能力超出了王总的预想，抱歉，事情什么时候解决了，您什么时候再回您的安乐窝。”
　　舒黎石化，明明一脸的春风和暖，说出的话偏偏就是寒冬飞雪。趁他还没有发火，赶紧拿着文件唯唯诺诺地撤退。
　　天哪，二十五页的内容要人命啊。早知道她和王总死缠烂打，找各种理由不来就好了。张总那个败家儿子张毅签的是什么合同，他倒好一拍屁股潇洒去了，偏偏就剩她们收拾烂摊子。舒黎忍不住翻白眼吐槽，想了想，为什么这样的烂尾合同李修远不一开始就推辞，为什么还要承认并接受呢？
　　肉食者谋，弗敢揣测。她一个小职员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她开启疯狂背书模式，安慰自己：多背一点是一点。
　　中午眼瞅着人们一个一个离去吃饭，她只能趁中午的时间稍微的休息一下，昨天回去的太晚，早上又要赶早班地铁，来到这里还得承受身心折磨，实在是太累了，要是休息天不见聂青在家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不管了，先睡一觉吧。趴在办公桌上，趁大家都不在。
　　再醒来，面前站着谭艺能。舒黎虎躯一震，瞬间清醒。
　　谭艺能将外卖放在她桌子上，睨她一眼就走。
　　舒黎惊诧到下巴掉，啊喂喂，这小子是关心她吧？遂站起，望着那道身影：“谢谢谭主管。”
　　谭艺能脚步一滞，回身，冷冷睨她一眼：“周一我要检查。”
　　舒黎偃旗息鼓，果然不放过她。
　　她打电话给聂青，将日期改为周六，得到同意她松一口气。周日可以赖在家休息。
　　她扒拉一口谭艺能买的肉末茄子盖饭，不经意间抬眸，看到李修远拎着餐盒进来，她站起身：“李总好。”
　　李修远恹恹地瞥她一眼，径直走向最里层的办公区。
　　看来李修远也是废寝忘食啊，这么晚了才想着吃饭。舒黎暗暗下决心，她一定帮忙处理好这件事情，绝对不让李修远赔本。
　　下午终于下班，她果然不负众望，背下了五页的内容，明天见过聂青早早回家，尽量多背几页。
　　嘀嗒。手机弹出天气情况，她略略看一眼，明天居然有大到暴雨。明天还到底见不见聂青啊？如果她推辞了的话，聂青一定会给程家乐的表姐打电话，那么程家乐就会受到责难，虽然程家乐说不喜欢可以拒绝，可是兄弟都为她两肋插刀了，她可不能置程家乐的生死于不顾。算了，哪怕天下雹子、刀子也见。
　　坐公交去地铁站，今天终于能按时回家。手机再次响起，她拿起，屏幕弹出张总的号码，舒黎面色微缓，旋即神情郑重地接起：“喂，张总，您好。对，是我，舒黎……”

　　外面下着淅沥沥的小雨，舒黎站在商厦的底层，等着聂青。玻璃橱窗上倒影着她的身影，她望着自己，想：什么时候见聂青时不用再画精致的妆啊？她多想坦然随性地出来见男朋友，不用刻意隐藏自己的缺点，也不用尽挑一些对方喜欢的内容聊天，以彼此相熟的样子来生活。
　　肩膀被人一拍，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到聂青拿着伞站在她身边。她一怔：“你来了。”
　　聂青说：“你喜欢那双鞋子啊，我们进去买了吧。”
　　鞋子？舒黎重新望向橱窗，里面摆着一双漂亮的高跟鞋。她急急摇头：“不喜欢，只是随便看看。”
　　他们一起在男装区逛了一会儿，舒黎不想去逛，一心担心着回家还要背的内容。遂提议先看电影后吃饭，然后回家。
　　不知道是她多想还是聂青无意，总觉得他的手时不时想要触碰她的手，她不动声色收回放在扶把上的手，全程安静地看着看电影，出来的时候，聂青照例发表他的见解，她云里雾里地听着，偶尔还要点头附和。她内心不禁叹气：真的好累啊，聊不到一起的自己真的很累。
　　吃饭的中途，聂青终于问了：“舒黎，你觉得我怎么样，适合当作结婚的对象继续下去吗？”
　　舒黎一口饭差点没有咽下去，聂青递过水给她，她感激地望他一眼，她喝一口咽下饭，说：“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我就是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
　　舒黎沉默一下，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聂青看着她，很严肃地说：“还行，还在可接受的范围。”
　　真是理智啊。舒黎忍不住腹诽，“那你愿意跟这样的我在一起生活吗？”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必要装傻充愣了。
　　这下轮到聂青沉默了，他思忖片刻，说：“我还是觉得了解你的地方太少，还是多相处一段时间吧。”
　　舒黎“嗯”一声，感觉自己就是一颗大白菜，不是让他一眼就能选中的，听着仿佛她是待选的东西，不会跑掉，等着他挑尽所有，然后再进行货比三家。
　　“聂青，你希望找到什么样的对象？”
　　聂青想都没想说：“漂亮的，即使不漂亮，会打扮，懂生活，有思想。”
　　舒黎苦笑：“那我就不符合了。”
　　“也不算是，你起码挺会打扮自己，我觉得能精心打扮自己的女生，私下里的生活一定过得很雅致。”
　　舒黎叹气，她所有的精致全部都是在他面前装的，能吃，死宅，如果一个星期不出门的话，她绝对可以一个星期不洗头赖在家里，能躺着绝对不坐着，在家随意穿着家居服，过她的二大爷的慵懒生活。
　　这种意义上来说的话算不算的欺骗？
　　她吃不下去了，安静地等着他用餐。出了商厦，外面下着大雨，她和聂青并排站在门前，她忽然想来一场自杀式地结束……

　　李修远撑伞站在七拐八弯找了半天的房子小道上，耐心等待。眼瞥见撑着伞穿着连衣裙的人走来。他站直身姿，小心地望着伞面下的人。等到来人错身到他面前，他骇了一跳。
　　“舒、舒黎？”
　　对方茫然的回头，看清来人，怔忪。
　　舒黎脸上的妆容被雨水冲刷的面目全非，两道黑线从眼睛处流下来，脸上红腻腻的粉晕染在脸上，活像戏台上扮丑角的演员，头上的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现在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这不是唱大戏的人，分明就是跳海自杀又救回来的。
　　“你怎么来了？”舒黎看到李修远惊讶，一想到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被他瞧见了，她尴尬的脸上飞起红晕。
　　李修远上前检查她的情况：“你没事吧？”
　　舒黎淡定地推开李修远的手，讪讪：“没事没事，就是淋了点雨。”
　　“淋雨？”李修远想不通，“你带着伞还淋雨？你不会是掉水里吧？”
　　舒黎摇摇头：“没有没有，我还没那么傻。”
　　李修远催促：“赶紧回家换衣服，你想感冒啊。”
　　她讷讷地上楼，李修远跟在她身后。舒黎开了门，不等他说话，便头也不回地冲进卫生间，边走边说：“你随意坐。”
　　不一会儿，卫生间传来水声。他站在门口环视一圈，轻轻关门。她租的房子是个两居室的，一进门左手边，是一个略大的卧房，门半开着，里面现出舒黎的床铺和东西，右边一个略小的空间是厨房，厨房的下首是一间很小的卧房，里面单放着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没有人住的痕迹。中间的客厅采光不是很好，黑漆漆的。
　　舒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她以为会难看一些，毕竟这么贵的化妆品，没想到雨的冲刷力这么强，她终于意识到聂青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样子了，这简直就是女鬼啊。这副女鬼的样子好死不活还被李修远看到，她现在为自己自杀式的方式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洗了脸，出去拿换洗的衣服。李修远安静地站在客厅当中，她都忘了，这里简单陈设，除了她卧房东西多些，有坐的地方。客厅空荡荡的，没有可供人休息的椅子。
　　她招呼李修远：“你坐我房间吧。”她也不避嫌，直接从柜子里取出衣服，说，“我换个衣服，马上出来。”
　　李修远笑：“你干脆洗了澡再出来，要不然感冒。”
　　她点点头，约莫二十多分钟出来，李修远坐在她小书桌处的椅子上，正看着她放在桌上的照片。
　　她眸光一滞，说：“你今天怎么来了，难道我有工作疏漏啊？”
　　李修远摇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你这里还挺简单的。”
　　舒黎“嗯”一声，说：“以前热闹些，有个女生在我租住之前就在另一个房间住着，后来她回老家结婚，收拾了东西，没再回来，房东又迟迟找不到其他租客，正好便宜了我，租一间房，享受两间房的空间。”
　　“你今天怎么那么狼狈？”
　　“哦，那个啊……”舒黎脸红，“出了一点小意外。”
　　李修远眸光沉静，薄唇轻启：“这个意外真是小啊。”
　　舒黎脸更红，转移话题：“你来分公司处理事情啊？”
　　李修远起身，走向她，说：“来找你。”
　　舒黎诧异，面对着越靠越近的李修远，紧张：“不会我工作的内容真的出问题吧？”
　　李修远屈指弹她脑袋，失笑：“怎么，被谭艺能训怕了？”
　　舒黎点点头又摇摇头。李修远揉揉她的发，说：“舒黎，我饿了，你看着办吧。”
　　“外卖可以吗？”舒黎拿起手机凑到他跟前说，“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李修远好整以暇地说：“外面下雨，外卖哥送餐不安全。”
　　“那我出去买。”
　　李修远无语：“你难道就没想过自己做吗？”
　　舒黎尴尬：“我怕我做的不符合你胃口。”
　　李修远轻呵一声：“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舒黎转身向厨房，冰箱里只有几颗鸡蛋和两个尖椒，柜子里放着一袋挂面。她探出头，问站在客厅的李修远：“煮面可以吗？”
　　李修远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可以。”
　　她熟练地打开鸡蛋，搅拌，将尖椒切成条，合着鸡蛋一并放入锅中翻炒，末了添水成汤。又从另一个电锅煮面，一会儿，晚餐做好。她端到卧房，放在书桌上，招呼李修远。
　　李修远尝一口，舒黎等待评价，李修远竖起大拇指：“舒黎，你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备品啊。”
　　舒黎笑：“那两个字就那么难说出口吗？”以前在国高的时候，她给他跑腿拿东西、准备资料，他眉眼弯弯，竖起大拇指说——舒黎，你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备品啊。纪南说，这叫贤惠，舒黎以后一定会成为贤妻良母。
　　李修远望着她的笑，怔忪，旋即说：“贤惠，舒黎，你真贤惠。”
　　舒黎盘腿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那道身影。她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李修远了，那时她转了其他学校，想给他打电话，一直犹豫不敢。每次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学习，和他考在同所的学校，有段时间她实在忍不住，终于按下通话键，传来的是机械的女生，说她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纪南给她寄过一封信，提到过李修远，说他出国了。她迷茫了好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的奋发的动力没有了，不过为了碰那万分之一的机会，她还是想要努力，努力见到他，跟他说拉丁舞那次的对不起。
　　现在终于见到他，她却不敢再以当初的心境来面对他，那句“对不起”也变得艰涩难以说出口。
　　李修远回眸：“你不吃？”
　　她笑：“我减肥。”
　　李修远打量她一番，鄙夷：“你确实你能减下去？”
　　舒黎感觉被侮辱了，反驳：“晚上不吃才减肥。”
　　“哦~”李修远拖长音，似乎恍然大悟，“祝舒黎同学减肥成功。”
　　舒黎被揶揄，睨他一眼。李修远也不生气，端着碗向厨房。
　　舒黎跳下床，跟在他后边：“我帮你盛。”
　　李修远回眸：“我要洗碗。”
　　“放着我来。”
　　李修远不让，争执不过她站在他旁边陪着，时不时告诉东西应该往哪里放。
　　“舒黎？”
　　“嗯。”
　　“帮我挽一下袖子。”
　　“哦。”她抓着他伸过来的手臂，小心地挽起衣袖。李修远仿佛很满意，眯着眼睛，提要求：“舒黎，我要喝水。”舒黎恍然大悟，他待这么久，一直未给他倒水。她翻箱倒柜找茶叶，顺便烧水。
　　李修远洗过手，很满意地看着有求必应的舒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