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晋（独孤天下同人）》Fawery

5、商贾

　　“这就是长安？倒是挺繁华的，中原的城市和于都斤山下的牙帐真是不同。”

　　“别乱说话，这不是突厥的地界！”明珠低声呵斥。

　　明珠若有所思地站在巍峨的城楼跟前，而这是从西周开始的中原王朝的都城，虽然几经战火，几度毁灭，却依然一次次重建，这是王朝屹立不倒的最高处，此时此刻，她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化装为商贾，而是作为大丞相夫人远嫁而来。

　　如今大丞相已然作古，西魏在一夕间改换的姓氏，宇文家成了这个崭新王朝的主宰。而那个在出使突厥，为她弯弓射雕的男子，成了新朝的大司马。

　　“草原来的豹皮、貂皮要么？”

　　“什么价格？”伴随着一声清亮的女声，一个明媚的少女走了出来。

　　“你就是这里的掌柜？年纪轻轻，识货么？”

　　这个突厥来的女人竟敢说她不识货，独孤伽罗气不打一处来，“识货不识货，看看便知！”

　　大致看了看这个铺子，里面摆放的最多的是茶叶与瓷器，品相还都算不错，如此看来，面前这位姑娘说话也没有什么市井之气，的确是非富即贵，“看你这店面不小，是晋国公的产业？”

　　“什么呀！这是卫国公的产业！”

　　“姑娘是卫国公的女儿？”明珠试探性地问道。

　　“我是卫国公什么人，你管得着吗？”独孤伽罗听着有些生气，最烦这种人，成天打听，各种试探，“这里开门做生意，不谈政事。出门右拐晋国公府，慢走不送！”

　　小小年纪脾气还不小，有点意思，“姑娘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我只是听说晋国公出得起价而已，既然这铺子是卫国公的产业，那自然也是出得起价的。”

　　这句话倒是说到独孤伽罗心坎里，“那就把货拿上来吧！”本以为只是些一般的商品，但真正看到那些兽皮时，独孤伽罗猛然心惊，这种成色的兽皮并不在市场上售卖，但她却在父亲缴获的柔然王族之物中见过。她顿时生出一种异样，面前的女人是什么身份，意欲何为？她口口声声提到晋国公，难道与那宇文护有什么关系？

　　“女公子可能估价？”明珠的笑问打断了她的思路。

　　独孤伽罗有些迟疑，虽然她有时候有些任性，可大事上她从来都是清醒万分的，“不是我没法估价，实在是姑娘的货太为贵重，其价亦不能等闲视之。不仅如此，有些毛皮质感成色堪比贡品，我若是接了，到哪里出手都不太合适。”

　　“女公子既然不肯接，看来我只有去找晋国公了。”明珠说着就要往外走。

　　“慢着，姑娘与晋国公是什么关系？大司马日理万机，岂是区区商人便可得见的。”

　　“那就与女公子无关了，不过听女公子所言与那晋国公也颇为熟识。若能帮忙引荐，明珠亦可告知！”

　　对视之后，独孤伽罗终于决定帮她，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但她有一种直觉，她对中原绝没有敌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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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

　　宇文护惊讶地看着这个草原上最高贵的女人以毛皮商人的身份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不能来找你么？”明珠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公主千金之躯，驾临我朝，款待不周，尚请恕罪。”

　　“款待谈不上，千金亦不算，我逃婚来的。叔父这次要把我嫁去齐国，使者都来了，听说是去当皇后。”

　　宇文护心里叫好，本来打算派使者搅黄此事，没想到正主出逃，越来越有意思了，嘴上却说：“好事啊，公主不愿意？”

　　“你知道我不想嫁给高湛，古来废正妻而娶的和亲公主没一个好下场！对了，你有妻子吗？”一句话问得宇文护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爱的妻子早在3年前就已经走了。而现在的妻子，他并不爱她，甚至讨厌她，只因为他觉得她挡了他的道。

　　宇文护垂下眼睑，声音低沉下来：“她已经走了三年了。”

　　“嫁给你比嫁给高湛好！”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挑逗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大大咧咧坐在晋国公府的主位上。“晋国公，往后本公主的吃穿用度，就由你负责了！”

　　宇文护哭笑不得，他这是以什么身份在侍奉她，却也无从拒绝，毕竟大周立足未稳，这个时候得罪突厥，等于拱手交付江山。

　　“谨遵公主旨意，只是只能委屈公主住在臣从前的居住的府邸了，公主不会介意吧？”

　　“介意倒不会，不过你这晋国公府从前可是太师府呢，什么时候把牌匾再换回来啊？”

　　宇文护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公主，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知道啦，不过前太师已然病逝，现太师亦缠绵病榻，我的话也不无道理，不是么？放心，我不会胡说的，这种话不是咒赵国公死么。以后我就住你之前那大将军府了，有什么事你可要来帮忙啊，叔父那边我会告诉他实情的，齐国的皇后还未被废，应该也不会坐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吧。”说着，她扯出一个顽皮的笑容，“大司马，你要是想娶我，可要加倍努力哦。”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宇文护沉默了，这个已经被许婚多次的女子何以有着如此乐观的心性，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笑得出来？不论如何，突厥公主的婚姻是大周外交的大事，这突厥公主在中原绝对不能出事，眼下当务之急是得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待到突厥与齐国婚约黄掉，再送回不迟。

　　娶她么？宇文护浅笑，她确实是自己妻子的最佳人选，可惜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又怎能娶到她呢，要嫁也是嫁给宇文觉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