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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遇 ...

  •   她一把抓住了那块玉佩,因为紧张手有点抖,心中却萌生出一些快意来。前生临死之前鞭子落在背上的痛苦是那么清晰,一抽一抽的痛提醒着她,不能重蹈覆辙。抓住这块玉佩,重新与南郁结识一遍,才有机会报复他。

      连伞都顾不得打了,她步履匆匆地走出了花园,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实在不能见人。江释月略一思索,伸手招呼了门边一个小厮。

      “麻烦告诉父亲,我身体不适,怕把病气过了人,就不出门见客了。”

      语罢,她便在雨中慢吞吞地往回走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世她也是因为淋了雨不能见客,被大夫人的侍女赶了回去,却正巧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南郁,这才有了跟他说话的机会。

      果然,她刚走了不久,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把伞。

      江释月卯足了一个笑容,缓缓地回过头去,刚想开口说话,笑容却突然僵在了脸上。
      那竟然不是南郁。

      那张脸比南郁还要俊美几分,如画的眉眼之间带了些似天真又似引诱般的无辜神情,穿得也华贵,暗纹在不菲的料子上若隐若现,玉带束出挺拔的身姿,这张脸的主人她也认得,是素与南国公府交好的,当朝皇帝的第九个弟弟,裴深。

      “你是江家的妹妹吗?”裴深望着她,那张漂亮的脸上盛满了天真的笑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你怎么不打伞,淋成这个样子,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江释月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恭谨地行了个礼,前世她便看不透这个世人眼中只知喝酒赌钱、胡天胡地的九王爷:“给九王爷见礼。”

      少年听了这话,很是诧异:“你居然认识我?”

      江释月面不改色:“九王爷天潢贵胄,信京中无人不认识您。”

      “今日我顶着栖隐弟弟的名头出门,连你父亲都不知道我是谁,”裴深比她高了一头,他弯着腰,笑得十分开怀,“你叫什么名字?唔,让我来猜猜,江家的妹妹不多,这般品貌,你就是那个最出名的月姑娘吧?”

      “九王爷认得我,是我的荣幸,”江释月疏离地答道,“家父与家兄皆在前厅,王爷该跟着南国公去见他们了。”

      “我待会便去见他们,”裴深答道,似乎十分好奇,“我方才出来替我那个便宜哥哥找玉佩,看见你了,你捡了他的玉佩,怎么不来还给他,反而要回屋?”

      江释月面色微红,却又不好冷眼相对,只得忍气吞声地答道:“王爷不说,我也不知道那玉佩原是南公子的,既然王爷告诉我了,那便请王爷代我还给南公子吧。”

      “我知道你的名字,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裴深笑着说道,似乎完全忽略了她方才的话语,“我叫裴深。”

      “暮朝?”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正说得兴致勃勃的裴深,江释月一僵,却又本能地转过头去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撑着一把黄油纸伞,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少年的南郁。

      眉宇之间还没有后来常见的阴郁和猜疑,显得十分清和。此刻他微微蹙着眉,低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父亲到处找你!”

      虽是呵斥的语气,但江释月还是听出了他的畏惧和底气不足——裴深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弟弟,虽与南国公两个儿子关系甚是亲密,但身份尊卑摆在那里,不得不敬。

      “栖隐,你的玉佩我帮你找到啦,而且我还认识了一位姑娘,”裴深很开心地冲他喊道,“你来看看啊,这便是你我常听说的那个月姑娘。”

      南郁深深地盯着她看,江释月本能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没有看到他目光中一闪而逝的遗憾和恼怒。

      “江姑娘,”南郁冲她拱手,声音带着拘谨,“想必江姑娘也知道,我弟弟身体不好不敢出门,九王爷正好在我家,非要顶着我弟弟的名头来,若是吓坏了姑娘……”

      “无妨,”江释月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引诱的笑容,“王爷同我只不过说了几句话罢了……前厅中父亲与国公爷在等你们,我身子不适,先回房了。”

      南郁冲她回了一礼,裴深却不管不顾地把手中的青色油纸伞塞到了她手中,笑道:“这个你拿着,别再淋到了!”

      情知他的性子,江释月也没有推辞,只道了一句:“多谢。”

      顿了一顿,她又唤了一声:“南公子。”

      南郁回过头来看她,目光深沉,似乎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果真同前世一模一样,江释月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却露出一个笑来:“听九王爷说,您丢了玉佩,可是这块?”

      南郁一愣,低头看去:“我和九王爷已经寻了许久,不知竟让江姑娘捡到了。”

      “那南公子可要拿好了,切莫再掉了才是,”江释月意味深长地把那块玉佩放在他手中,“若让这府里的小厮捡到了,恐怕就拿去卖钱了。”

      “这是亡母遗物,多谢江姑娘,”南郁抓紧了那块玉佩,直直地盯着她,“改日我必定再次前来拜谢,才能表达谢意。”

      江释月微微欠身,转身想走:“不必客气。”

      “哎哎哎,月姑娘!”裴深在她身后自来熟地叫道,“今日我们便算是认识了,改日我去找你玩儿,可不许推辞啊!”

      似乎是南郁在拉他:“别胡说了暮朝,快走吧。”

      裴深被南郁拉着,仍旧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好几眼,直到那个姑娘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雨幕当中,他的眼神中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真的是,第一次见我么?

      回房之后,江释月一把扔下了手中的油纸伞,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那把青色的油纸伞还带着雨滴,江释月怔怔地回想着,上辈子回房她也带了一把油纸伞,不过是南郁手中那把黄色的罢了。上辈子她没有正面撞上过这位小王爷,也不知他今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也无所谓,这小王爷一向是个孩子气的人,也碍不到什么,反正今日识得了南郁,以后总有机会与他慢慢相熟的。她要用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方式,让他想要的一切,都化为永远都触不到的幻影。

      虽然后来撑了伞,但她还是病了,在屋中躺了好几日,没人来看她,只有双雨费心费力地给她抓药。不过仿佛知道了双雨在为她奔忙,一连几日,大夫人都道自己有事询问,每日一大早就把双雨叫了去立规矩,只剩江释月一个人在房中躺着。

      所幸此时年少身子骨还健壮,不至于像前世一般一点风寒便要卧床不起大半个月。

      自己的时间,恰好也给了她一些思考的机会。她仔仔细细地思索了良久,才终于想起了这日之后发生的第一件大事。

      此时她还是少女,还没什么人在父亲那里明里暗里地要她,因而她的日子还算好过。不过前世……就是认识南郁不久以后。

      自从被冠了“信京第一美人”的名头,大夫人便视她为眼中钉,不拔了她就不快活。譬如过不了几天,她说要整修花园,带人在江释月窗前挖出了好几个布娃娃,布娃娃上刺了大夫人和她几个嫡出姐妹兄弟的名字,插了许多针。

      自古流传下来的,最恶毒的厌胜之术。

      辨无可辨。

      母亲早死,这府中除了跟着她的几个丫鬟小厮对她还好些,几乎没有人为她说话。前世她无力地被大夫人栽赃陷害,自己吃了许多板子,要不是她偷溜出去撞见了南郁,恐怕被打死也不为过。

      可今世她肯定不会去故意去撞见南郁,不能从一开始便落下个什么都要依仗他的样子。

      心“突突”地跳着,江释月翻身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心中有了些盘算。

      白日里她这院子人也不多,丫鬟嬷嬷们懒懒散散的,在廊下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没人会注意到她。她蹑手蹑脚地穿过了院子,趁着后门忙着采买、一团稀糟的空暇溜了出去。

      唇角露出一点苦涩的笑意,脚上却不停留,她匆匆地穿过了江府的后巷,直到走到熙熙攘攘的绮罗大街上,才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走到那卖娃娃布偶、女孩子常光顾的摊位,正胡思乱想,一只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肩膀。

      江释月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却看见裴深那张笑得很无辜的脸:“月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出来逛,连个侍女都不带,这要让别人看见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 作者有话要说:  【感慨】男女主终于见面了喜大普奔=3=
    【剧透】他们俩肯定许久以前就认识啦只不过上辈子女主一心喜欢别人没注意而已!要不小王爷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冲上去给人家打伞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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