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消散》1*****一

13、第13章 两眼一黑

　　听着白亭月的话，白亭伊冷静下来，说：“但是你当年没杀我。”
　　“是，”白亭月闻言，看了一眼白亭伊，点头道，“我当年没杀你，是因为四弟总是跟在你身边不好下手，我只能赶你走，若是四弟不在，我第一时间就派人杀了你。”
　　白亭月说得冷静，却带着一丝的绝情与凶狠，与刚刚的狂躁完全不想一个人，跟无忧趴在房梁上的茹华望向下面，低道：“无忧，我们在上面这么久了，不下去吗？”
　　“再等等，如果白亭锦他们输了，我们再下去。”无忧敲着二郎腿，靠在房梁上，瞄了一眼下面的情形后说道。
　　“好吧。”茹华点头，既然无忧这么说了，那自己就继续看着吧。
　　白亭伊看着白亭月，长久才说道：“纵然如此，现在二弟与太后已离世，你作为罪人，难道不觉得羞愧于列祖列宗吗？！”
　　话音刚落，白亭月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般大笑起来，道：“现在你们说什么都没有，这里早就是我的人，你们完全就是自投罗网！”
　　说着，白亭伊他们身后出现了大批的将士，纷纷包围住他们，有些则站在白亭月的前面，保护着他。
　　见到这种情形，茹华有些坐不住了，悄悄对无忧说道：“下面的形势看起来不大好，我看我们还是下去吧。”
　　闻言，无忧坐直身子，看向下面，道：“没想到皇宫还有三皇子的人，看来是失算了。”
　　“那下不下去？”
　　“下！”
　　无忧说着，双手摊开，纵身跃下，与茹华如同一对天仙般落下，站在了白亭锦与白亭伊的面前，白亭月见到茹华，皱着眉头，沉道：“你跟他们是一起的？”
　　“是又怎么样？”茹华大着胆子说道，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眼白亭月，“真想不到你居然会做这种事情来，我看你还是不要继承皇位比较好。”
　　听见茹华这么说，白亭月怒道：“做梦！来人，将他们拿下！”
　　“是！”将士们齐声回答白亭月的话，但是对于无忧和茹华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无忧右手一挥，几根银针飞出，插入了将士们厚厚的盔甲内，突然全都动不了了，只能干瞪眼看着无忧他们，右手的剑还举到一半，全部都呆住在那里，动弹不得。
　　茹华见此，脸上浮现了笑意，说：“白亭月，我劝你呢，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们也不想伤及无辜的。”
　　白亭月看见无忧仅用区区银针就封住了他们的穴道，了然道：“原来你是无忧？没想到你居然是他们的人，江湖都传你最厌恶拘束，没想到虚有其表！”
　　无忧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白亭月，收回手，轻笑道：“非也，我谁的人都不是，况且我跟他们在一起并非感到拘束。”
　　“三哥，我劝你还是收手吧。”白亭锦看着白亭月，苦口婆心道，毕竟是一家人，这又是何苦呢？
　　白亭月眼看着就要到手的皇位，可不想就这样失去，道：“收手？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不可能，再说你一个将死之人，在这里又能说什么呢？”
　　将死之人，白亭锦垂眸，淡淡地道：“蔑片蛊果然是你下的。”
　　“不，不是我，”谁知，白亭月摇头道，“蔑片蛊可不是我，是你的好二哥做的，关我何事？”
　　二哥，又是二哥，白亭锦有些站不稳，道：“这一切都是二哥做，包括太后的死？”
　　“是，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借刀杀人。”
　　白亭伊看白亭锦的脸上有些痛苦，心下一惊，难道是蔑片蛊发作了？“四弟，你怎么了？”
　　听见白亭伊的呼喊，茹华转身，见白亭锦脸色痛苦，手脚开始控制不住，一直发抖，连忙跑过去，抓着他的手，急道：“亭锦，你是不是蔑片蛊发作了！？”
　　白亭月看着白亭锦痛苦的样子，只是看了一眼，勾唇笑道：“你看看，连天都不帮你，那你！”
　　说到一半，白亭月突然不说话，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肚子上的短剑，转过身不敢相信地看着身后的人，道：“你、你居然敢......”
　　安进保看着白亭月脸上的不敢置信，道：“三皇子，老奴实在是没有办法。”
　　说完，安进保抽回短剑，而他的身后走出来了一个人，安进保退向一旁，恭敬跪下，道：“叩见陛下。”
　　周围的士兵一看，连忙双膝跪下，齐声道：“叩见陛下！”
　　白亭伊看着自己父皇的出现，欣喜若狂道：“父皇！”
　　来人，正是景周国的皇上，白若风！只见他一身绣着五爪金龙，花白的发色因为还能看见黑发，一张脸历经沧桑，也有些疲惫，头戴珍珠冠帽，正缓缓走来，看着周围的人。
　　原来一开始，安进保的心就是跟着白若风的，因为白亭月的轻视，才让安进保有机可趁，安排在了白亭月的身边，加上白亭锦他们转移注意力，安进保这才有机会解决掉白亭。
　　不过......白若风看了一眼白亭月，脸上尽是失望之色，“都起来吧，”白若风挥袖，负手而立，看着勉强站稳的白亭月道，“老三，真是没有想到，你借刀杀人，策划整件事情！”
　　闻言，白亭月笑了起来，说：“这还不是你们逼的？若不是你守着长子继位的想法，我为何还要策划这件事情，论智谋，我哪点比不上大哥？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做，轻轻松松就能坐上皇位！？”
　　白亭月发泄似的说着这些话，转过头看着两层台阶上的皇位，开始一步一步地走上去，但是流血过多，最终还是跪在了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上，伸出手触碰到皇位的那一刻，白亭月笑了。
　　茹华看着白亭月的笑容，那是嘲讽，但是更多的，他是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太监所杀，不甘心这些年所布局的一切瞬间全没了，或许他到死，都想要这个皇位吧？
　　可是茹华就不明白，区区一个皇位，竟然让兄弟之间残杀，值得这样做吗？难道帝王家是没有任何的情感存在吗？
　　白亭月握着拳头，狠狠地看着台阶下的每个人，似乎是要记住他们的模样，记住这一刻所发生的事情，当目光落在茹华身上时，忽然一笑，大笑了几声后，才闭上了眼，就这么去了。
　　茹华被白亭月的眼神弄得不舒服，眉头微微皱起来，突然一双冰冷的手覆盖上，低头一看是白亭锦。
　　只见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皱着眉头的样子不好看。”
　　这句话，茹华曾经对白亭月说过，茹华无声地点头，淡淡地笑了起来。
　　......
　　“那后来白亭锦活了？”空青平静的问道。
　　茹华平静地坐在空青身边，双手抱着双腿，将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看向他，道：“活了，但是后来来了一个人，说我是红颜祸水，会祸国殃民，要将我火祭。”
　　“火祭？”空青微讶地看着茹华，说道。
　　“嗯，”茹华淡淡地说道，“但是我和他逃了出来，却遭到了雷劫，那一刻我才明白上天都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再后来，我们遇到了执明神君，呵，他却将我关在了这镇灵塔，不让我出去。”
　　茹华看着山洞的上面，自嘲地笑了笑后，低头道：“起初，我以泪洗面，后来，执明神君告诉我他蔑片蛊发作，已经死了，再后来，我就这里变成了白雪，一切都是那么干净啊......”
　　“你就没想过逃出去？”
　　“逃？”茹华起身，张开手臂道，“这镇灵塔是你们仙家的东西，我一个妖，能逃出去吗？我何止一次想逃出去，我努力了，可是没用，最终我会变得遍体鳞伤。”
　　茹华看着自己的手掌，淡淡地说：“所以我变乖了，我不逃，我只要等到机会，就可以出去。”
　　“什么机会？”空青注意到茹华的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有些警惕地问道。
　　“你是仙家，只要让我躲在你的身体里，我就可以出去。”
　　“所以这就是你将我掳来的目的？”闻言，空青了然地说道。
　　“是。”茹华点头，道，“你放心，只要你能让我出去，这个恩情，我不会忘了的。”
　　“那恐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想起，空青和茹华闻声而看去，信步走来的，是挚山元君！
　　“挚山元君！”空青一看见挚山，立马变得高兴，道，“你小心点，她......”空青还想说什么，就被茹华的手一挥，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干瞪眼看着他们。
　　茹华扭着腰，看着挚山，没好气的冷笑一声，说：“你一直都在这里看着你的小情人？”
　　挚山元君看了看空青，继而又看了一眼茹华，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闻言，茹华轻笑了起来，道：“仙界不是有一道规矩，神司必须为男子，女子优容寡断，妇人之仁，不可胜之，你瞧瞧。”
　　茹华伸出手，将空青上的发饰轻轻松开，三千青丝落下，配着空青的圆脸，要说他是女子，肯定很多人都相信。
　　挚山也不想跟茹华多说废话，淡淡地看了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感，只是右手指向上，食指与中指指尖就汇聚成一道利剑，直直向他们劈去，瞬间尘埃四起。
　　待到尘埃散去，茹华坐在地上，看着她与空青两人中间的一道剑痕，都在地上开出了裂缝，这要是劈向自己，说不定自己当场就死了。
　　空青被吓到了，只是觉得一阵风袭来，他就被摊开，撞到石壁上，两眼一黑，给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