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计 春风少年满头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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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卯时起，商客打扮的军队小分队便开始一组组陆陆续续离开，每组人马离府时间必要间隔数需，且最后一刻才拿到路线地图。
玉龙卿走时又凑过来状似无意地问：“上官，若是有细作……”
上官好笑道：“这六千人是燕老将军羽下内军，绝不叛变。”
兰享樾握着扇子将他向外推，催促道：“快走，快走，‘封兄’还在边境等你。”
沁兰：“小妖！小妖你表情怎么那么扭曲？”
上官一行人乃垫后，与玉王爷道别后，五人又一直等至午时，方才动身。
几人在皇城最大的烟雨楼大快朵颐。与中原正史的重农轻商相反，封煊王朝开朝以来，便以从商致富为荣。即使四国战乱，边境烽火连天民不聊生，各国商贾仍不惜远道而来，一心一意在此做买卖。仿佛战事，与皇城无关。
莫晗烟靠坐窗前，偶尔风起，掀起纱笠一角，露出他弧度完美的的下颔。
她感兴趣地盯着窗外，这里形形色*色的人，肤色不同，习俗有别。他们的表情各异，或悲或喜，或真或假。他们出现在一幅景象里却又无比协调，像一个古老的梦境，有着千年的波澜壮阔。
她已记不清，在很久以前，当她还是满眼野心自信之时，是否梦想过未来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不受约束的地方，时间的流速与她血液的流速产生共鸣，可以让她放手，可以让她展翅，生命像河流一样向前奔腾。
莫晗烟想着心事出了神，被沁兰唤回神时正看见烟雨楼的掌柜在喝斥门口一个衣衫破旧的姑娘，拼了命地将她向外推。
“咣！”
姑娘跌坐在地上，手里一筐的木碗全部摔了出来，滚了一地。
莫妖的视力惊人，他眯眼细看，那些木碗虽样子简单，但打磨光滑，雕刻精细，也算难得。
“小妖，你怎么都没吃啊？你有在听么？”沁兰不满地看他。
“沁兰……”莫晗烟突然开口，“去将门口那穿春袄的姑娘带过来。”
“什么呀？！”沁兰气恼了。
兰享樾向窗外瞧了一眼，评价道：“姿色平平，莫少走眼了。”
莫晗烟嘴角一扬：“少馆主误会了，有少馆主坐在晗烟对面，他人姿色怎还能入晗烟的眼？”
众人默……
“小妖，龙姑娘给带来了。”沁兰侧身让出其后的窈窕身影，虽未有倾城之姿，却也干干净净，舒舒爽爽。
“小女子龙潇潇，见过几位公子。”这小女子笑容不深不浅，声音不高不低，看人不亲不疏，神情不亢不卑，带着种莫测的狡猾。
“唐突龙姑娘了，在下莫晗烟，想与你做笔生意。”莫妖话音一落，满桌人皆以惊奇之目光看她。
沁兰蹲下端详木碗良久，迟疑道：“这木艺并不甚特别……”
莫晗烟轻笑，伸出十指，道：“我要你十只木碗，裹漆，上蜡，花纹从简入繁，若是姑娘同意，十日后凤原南门外，货账两清。”
龙潇潇看了莫晗烟一会儿，点头道：“好”
待龙潇潇离去，兰享樾才摇着扇子缓缓笑道：“很有趣的小女子啊。”
“少馆主刚刚还说人家姿色平平。”沁兰哼一声。
“沁兰，‘有趣’和‘姿色平平’是不矛盾的。面对本馆主去赞美别人姿色的行为多虚伪。”某狐狸如是说。
酒足饭饱，五人终于出了皇城门，进了凤原城。若皇城是灯红酒绿，那么凤原此刻就是桃红柳绿。
“阳春二三月，定是要来凤原赏花的。”信步二三，兰享樾忍不住赞叹。这些桃花，生长得很恣意，桃前的神仙般的少年，也笑得很恣意。莫晗烟忍不住就记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
从城门到眼界，沿街两头有桃树如霞，深深浅浅，纷纷扬扬。仿佛所有关于生命的美好，都要在同一瞬间爆发，热闹繁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莫晗烟不动声色，仿佛昨日，又恍如隔世，那日后院桃花开了三两枝，七八岁的莫小妹缠着姐姐去赏桃。莫晗烟眼也未抬，大笔一挥说道：“哈，莫小妞，等考完试，带你去看塞外大漠斜阳，江南桃红柳绿。”
这一誓，隔了几世？
那孩子曾经最爱桃，看见花开便会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那小孩也最粘人，小小年纪就会说出：“念念看，诗经啊，即使是形容热闹繁华，也如诗般清雅，经般高洁。”
莫晗烟突然轻声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仿佛这是穿越了几世的咒言。
哪里来的清雅高洁，分明寂寞到心痛。
上官摇摇头：“开盛了，就该谢了。”
兰四合扇敲了他的肩头：“将军不要坏人雅兴，想当初你也算文武双全，何不作诗一首？”
上官想了一下，面无表情看着兰四道：“一路红烟浅，风里笑流霞。春风问少年，可知满头妍？”
所有人都不给面子地笑了。
兰四用扇子拍拍掉头上的花瓣，好脾气地笑道：“果然，鲜花还是要配美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计 春风少年满头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