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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只想说,我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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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伤口一天天的在愈合,可对我的态度却是全然不同了。我说你要打针了,他只是恩一声,我问他今天想吃什么,他说随便。我说你现在恢复得不错,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他只是看着我,不再有笑容,眉头纠结在一起。
“为什么不说。”他总是这样,喜欢说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
“你有男朋友。”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眨了眨眼睛。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露出一丝苦笑。
“挺帅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我却听得很清楚。
“你怎么知道”
“站在窗台这里能望到院子。”他看着我,眼中满是疑问。
“我如果说,我喜欢你呢?
“喜欢不一定是爱。“我冷静的出奇。可能是我的神经都被高启翔弄麻木了。
“如果是呢。”他没有移开目光。
“48床,你现在需要休息,现在、立刻、马上。不许说胡话。”我摆起了护士的架子。
“你还没有回答我。”他一样的固执。
我没有理会他,丢下他一个人,出了病房。
突然发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心跳也很快。那一刻我仿佛意识到了——我完了!
我想,我和高启翔之间真的不可能了,我们就像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永远没有相会的一天。我的轨道里出现了一个袁朗,他是那么霸道,那么的让人无法拒绝,他像一块磁石深深吸引着我,在他身上一定有许多故事,而我希望那些故事以后都会和我有关系。
我不得不承认,其实我很任性,很自私。当我收拾好行李把自己准备去部队实习还有想和高启翔分手的事和苏梅说了之后,她就说我自私。也许真的是吧。我不喜欢被束缚,而高启翔他则希望把我帮在身边一辈子,我可不想做折断翅膀的小鸟。哪怕我飞的不是很高,我也要扬起翅膀,自由翱翔。
转眼就到了他出院的日子,看着他收拾着随身物品,心里却不是滋味。我很想说些什么,却半天都无法开口。他转过身,猛然间和我的目光相遇。我却很快的低下了睫毛,不看他。
“我走了。”他说。
“哦。”
“我~~~走~~~了。”他又一次重复。
我看着他,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拿来。”
“什么?”
“你的手机。”
“不在身上,在值班室里了。”
他皱了皱眉,“我会给你写信的。”
“如果我不在这里了呢?”我看向他。
“我会找到你的,我有这个信心。”
“那就试试看吧。”我笑了。
“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漂亮啊。”
“我本来就漂亮。”这点我还是很自信的。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我的脾气就这样,改不了了。但是我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我也一样。”他坏笑着看着我。也许在他心里我或许没有那么温柔,但是只要每次面对他,我很想竖起的壁垒便会一瞬间崩塌。
有人来接他出院,都是部队的战友。看着他们围了上来,我退回到角落里。
其实能感觉得出来,袁朗的目光始终在搜寻着我。
我没有给他希望,也没完全拒绝。我想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一切随缘吧,我情愿这样安慰自己。
我真的很喜欢白杨树,以前还跟高启翔说过真希望以后就生活在杨树林里。他嘲笑我说你要做野人啊。现在在袁朗走后的一个半钟头里,我就这么一直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看着白杨树蔓延的枝桠。我很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不再爱高启翔了,为什么我会觉得累,跟他在一起让我感觉很疲惫。我很想依靠,很想被爱,被关怀。可我同样不想放弃自由。那天,我在树下坐了很久。我想,袁朗会写信给我吗?
时间转眼过得飞快,当我发现刘海长的该去修剪一下的时候,我收到了袁朗的第一封信。信写得很短,但意思却再清楚不过。
队里最近训练很紧,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训练。射击、搏杀、负重越野。这些虽然累,但却坦然。每当想起你,我会不自觉的感到浑身充满力量。锦儿,我想你一定知道我的意思,我希望你能给我答案,我等着。
看了不知多少遍,我都会背了。可一直都没有回信,我甚至想,如果可以心电感应,他一定会知道我此时此刻的想法。
这天晚上,我接到了高启翔的电话,他的语气似乎缓和了许多。
“小锦,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不过那都是气话。”
“我没生气。”
“那你是原谅我了。”
“启翔,我们分手吧。”结果还是我先开了口。
那边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声音。
“小锦,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不合适,真的~~~~难道你不觉得吗?”
“我不会分手的。”高启翔的态度很坚决,他总是这样。
“不要再来见我了。”说完这句话我便挂上了电话。
我很残忍吗?我在心里问自己。但是我只能这样,因为我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
考虑了很久之后,我终于给袁朗写了回信。
我很任性,很固执,甚至有点小心眼。这些你也要吗?
短短几个字,我却下了很大的决心。
刘海不再挡眼了,突然觉得视线开阔了许多。我挺爱臭美的其实。大学时上的是军校,没办法留长发,于是我就想办法把短发剪得与众不同。虽然平时不怎么化妆,但是基本的化妆品还是必备的。睫毛膏、眉笔、口红,这些全都有。不过我自我感觉自己还是天生丽质,不需要太多的修饰,就已经很漂亮了。呵呵,我是不是太自信了。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又笑了起来。
但是袁朗一直没有回信给我,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直到过了一个月,信还是没来。
我一如既往的工作着,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安排好一天的事情后,依次的去完成。住院部李医生有个5岁的女儿很是可爱,偶尔会被她妈妈带来值班室和我们玩。
“阿姨,为什么太阳会发光啊?”小丫头用手指着书上的图片对我说。
“什么阿姨,叫姐姐。我是姐姐,不是阿姨。”我假装生气。
“为什么?为什么是姐姐不是阿姨呢?”小丫头眨着大眼睛看着我。
“不为什么,就是姐姐。”我似乎比她还像小孩。
“我今年22岁,当然是姐姐。”我俩简直就是在说相声。
“我觉得比我大上一两岁的才是姐姐,你都这么大了,当然是阿姨了。”小丫头毫不示弱。
“你是方子琳小朋友,我是林锦儿大朋友。所以当然必须是姐姐了。”我到底哄的是孩子还是自己。
“那他是哥哥还是叔叔呢?”顺着锦儿伸出的小手,我看到了袁朗的脸。一瞬间心脏停跳了两秒。
“他是老爷爷。”我冲着小丫头扯扯眉毛。
“爷爷好。”小丫头竟然真的这么叫出口。
我们仨都乐了,袁朗看着我,眼光中流露出不一样的东西。
来到院中,我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很自然的抬起头看着白杨树,树叶越来越茂盛了,我有点恍神。
“你真像个孩子。”他也坐了下来。
“没错,我一直都没长大。”我转头看向他。
“总有天会长大的。”他笑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晒得,训练强度也大,没办法。”他努了努嘴。
“跟个非洲人似的。”
“我接受,锦儿。我全部接受。”他突然严肃起来。
“什么?”我睁大了眼睛。
“你的全部。”他知道我一定会明白他的想法。
“可是。”我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我知道不应该这样,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他说的一字一句。
“我有什么好。”我低下头不去看他。
“锦儿,我训练一结束,就请假来看你,为了见到你我连探亲假都用了。我不是来听你跟我说这些的,我希望你也能接受我。”他很霸道,但这霸道却透着某种温柔的情绪。
“早知道就不给你回信了。”我瞪眼看着他。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就像当时我躺在手术台上连麻药也不给我打,还冲我吼。”
“我吼了怎么样。检讨信我已经写了一摞了,要不要拿给你看。”我可不能示弱,说着就要站起身。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死死的拉住不放。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心疼。他真的晒黑了,好像也瘦了。脸上写满疲惫与倦意。
“锦儿,给我答案好吗?你知道的。”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猛地他起身揽住我,我整个身体完全嵌在他的怀里。“袁朗。”我本能的想挣脱,但却根本无法摆脱。他强而有力的怀抱慢慢将我融化。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身体,带来一丝凉意。但袁朗的怀抱却是如此温暖。
“锦儿,我喜欢你。”他轻声在我耳边呢喃。我能感觉到耳畔他的鼻息。
“我才不喜欢你呢,老爷爷。”
“臭丫头。”袁朗抱得更紧了。我没有反抗,任凭他这么紧紧地抱着。我抚摸着他结实的后背。感觉那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