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次方真皇假帝（声入人心）》呀呀

27、老舅

　　老伯开始讲起金风寨的事情，也许是太久没谈及过往，话匣子打开就有些合不上了。
　　“我老早以前呢不懂事儿，整日就知道伸手问家里要钱，家里被我败光了，我年轻气盛又不愿意脚踏实地，想着自己有点功夫，便跑去着虎头山当土匪结果气死了老娘不说，到头来两手空，可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我投奔的正是金风寨，不能说当家的是个好人，但对一大帮兄弟可是没话说的，我当年脾气烈总是惹祸若没有当家的兜着也活不到现在，也多亏了当家的教诲，我才能走回正路，再忆起真是悔不当初。”

　　仝卓见他唠叨半天都是讲他自己，有些着急小声提醒，“老伯，那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儿？”

　　“那场大火至今我都觉得并非山火而是人为，那段时间当家的很奇怪，被我瞧见过和一个蒙面人见面，也不知再说些什么，神神秘秘的，还总劝我们从良别再当土匪了。有一回当家的带着几个弟兄下山抢了几个赶路的人家，最后失了手，一家十几口全死在当家的刀下，这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说来你别笑，尽管我们是土匪，但也是有原则的，绝不杀人，绝不抢妇孺贫贱，可当家的全都犯了。也为此当家的失落了很久，一直在嘟囔着自己罪孽深重，要解散了寨子下山投奔自己姐姐去，那样子跟失心疯似的，许多弟兄也干着没劲不少投奔了别的山头，当家的也不阻止。”

　　“我当时也动过离开的念头，可是当家的于我有恩，我老娘去世的时候若是没有当家的，我连副棺材都买不起。起火当日正当我值班，巡逻的时候我亲眼瞧见当家的带着一家三口从后山悄悄离开了，他同我说，衙门问起就说他死了。”

　　“我想当家的许是真的去投奔自己娘家姐姐了。”

　　“那你可以知他娘家姐姐是哪里人。”

　　“仝哥儿，我得要你一句保证，绝不可伤害当家的，否则我今日就是豁出去老命也不能让你离开。”老伯敢这么大胆说出来，自然是有后招的，这望村里的人不乏身手了得的人，他们向来团结，仝卓真敢轻举妄动，只要老伯一声口哨，他相信一定会有不下十个人会将他围住，不过幸而他对那金风寨当家的没有杀心。

　　“我以生命起誓。”

　　同一个家族同一种鼻子，远在京城的表舅不开心揉着鼻子，心里琢磨着莫不是流年不利？得去拜拜保佑自己生意兴隆啊。

　　一个小伙计小跑过来，“老爷，外面有两个人找您，有一个说是您的外甥。”

　　自己就仝卓那么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表外甥，上月神神秘秘地说自己有事儿跑的没影，结果没两天京中就有人传，说仝卓是个始乱终弃的大猪蹄子，最后还是他花了不少钱疏通才平息谣言。仔细一算，加上先前借的五百一十二两，现在仝卓欠他的应该破千了。星元不高兴地赶他，“去去去，我哪儿还有别的外甥。”

　　星元正说完，就听见代玮和高天鹤前后走了进来，“老舅，是我呀。”

　　“代代！”星元激动地站起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一旁刚被骂的小伙计心里委屈，说了您不是还要赶人家走。

　　“这位是？”

　　“老舅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高天鹤，他今年要来京城参加会试。”代玮知道他不愿将真实身份拿出去到处说，故而隐去了介绍，又将自己来京的原因和星元粗略带过。

　　“既然这样，也无须在再寻住处了，我城南有一处宅子一直空着，虽地段有些欠佳，但胜在清静，也很适合高兄备考。”反正记在仝卓的帐上。

　　高天鹤没想到他将着自己也一并考虑进去了，连忙道谢。

　　代玮又问，“老舅，仝卓呢？怎么我去他家里没见着他人，下人还说他回老家了？”

　　“这事儿吧，他说来话长不如不说，你安心住下等他回来就是。”

　　仝卓辗转来到了老伯口中的宁县，若老伯没有骗他，金风寨当家的当年并未葬身火海而是带着一家老小来投奔娘家姐姐，那应该就是眼前的这座金宅了。

　　可是冒冒然进去恐怕会被直接赶出来，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是否还在这里住着也难说。

　　他正为如何混进金宅发愁，只听得旁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女管事带着几个丫鬟走出来，在一侧的墙上贴了一则告示。难道是要招工？那自己不是有机会了，仝卓有些激动地走近些去瞧，本来还满怀期待的脸立刻换了色彩，这家招的是干粗活的丫鬟。

　　仝卓依稀想起那年京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穿着女装的阿云嘎，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骨，又看了一眼公告，可算是明白什么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了。

　　阿云嘎看着满园春色因为无人料理而张牙舞爪的样子十分不美观，这院子里的老老少少也没有一个人管管，只好自己拿起剪刀去修理。

　　“你那手还没好利索，又在做什么！”从门外走进来的郑云龙见到忙喝住他。

　　“这花枝长歪了我修一修。”阿云嘎对外貌十分强迫症，万物好看为先，不说长成自己家大龙那样，也得五分往上走。

　　“给我罢，你一旁歇着去。”郑云龙从他手里夺过剪刀，不容反驳地命令道。

　　站在门槛旁的弘凡仰天翻个白眼，我的天爷，这俩男的，还给不给我一点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