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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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不是想出来的，而是逼出来的。困在那两头堵死的通道中没过几分钟，眼尖的韩冰就又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石中人影。
“我们必须得把它解决掉。” 韩冰说，“就算炸开了这个口子，前面还会有别的口子被堵住。一旦被追上，到时候我们要解决这个大家伙，火力和体力就都不够了。”
那个瘦猴似的伙计 —— 他的外号就叫瘦猴 —— 说道：“非要和这大家伙硬拼吗？我们已经跑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说不定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也许不等它追上来，我们就走出这里了。” 几个伙计表示了赞同。
小花摇了摇头，冷笑：“我们真能这么顺利地走出这里吗？”
瘦猴不满道：“花儿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盗墓贼们长期与神鬼之事打交道，一些迷信之人相当重视口彩。此时瘦猴也顾不得尊卑，便向小花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此时潘子走了过来，接口道：“猴子，你想想，这里谁对这个隧道迷宫最熟悉？”
瘦猴愕然道：“那当然是拿着地图的花儿爷了......” 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忽然脸色苍白。
小花冷笑道：“对，这里对方向最熟悉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那些东西。咱们这一路上走的都是没被堵死的隧道，我们不如想想，为什么只有这些隧道没被堵死？”
队伍里都是老手，无需小花多言，都瞬间想到了原因。
被这些怪物有意引到这里，说明这里一定是适合他们“狩猎”的地点，也就是说，在短时间内穿过绿石隧道进入张家古楼，无异一种妄想。
“各自准备吧。” 韩冰站起身来，沉声道，“先下手为强，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
下地的伙计都身怀绝活，但对付这种没有过先例的怪物，什么黑驴蹄子黑狗血一概派不上用场，所以大多数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准备着枪弹。
当然也有几个艺高人胆大的，除了枪以外，也收拾着自己的冷兵器。比如瘦猴，就拿出一个古里古怪的绳钩盘在了腰间。
“你们几个，换上这个。” 韩冰从背包中抽出几盒子弹，分发给队伍里拿着从裘德考处摸来的乌兹冲|锋枪的人。
“靠，钢芯穿|甲弹？” 潘子颠了颠子弹的分量，笑道，“裘德考还带了这种好东西呢？”
韩冰点了点头：“这怪物生活在石头里，想必皮也软不了。钢芯弹侵彻力强，争取第一波把这东西皮掀开，后面再上普通弹。”
韩冰忽然嘿嘿怪笑两声：“裘德考的公司绝对不干净。能走私这些东西到巴乃，绝对是走了越南军火商的路线。这要是捅出去，老头儿连坐牢都别想，直接就得吃枪子。”
潘子朝韩冰后脑勺扇了一巴掌，骂道：“还他娘的有心想裘德考的事呢？真当自己是包公？搞不定这个大个子，就真的准备上牌位吧。”
“上排位？” 花儿诧异道，“潘子你还知道dota呢？”
“什么塔？” 潘子和韩冰对望一眼，同时转头，茫然而无辜地看向小花。
小花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拿出手机对准二人，“咔嚓”拍了一张照片，边笑边说：“我真想给长沙城的人们看看这张照片。三爷最得力的两个手下，吴家双煞，居然会有这种，这种呆萌的表情。”
“啊？” 两人脸上的表情更加茫然了。这无辜的表情配上两人手中抱着的冷森森的枪支，显得无比的违和。小花笑得更开心了。
笑够之后，小花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将手机调到了摄像模式，一边解释道：“我要把我们经历的事情录下来，以期能被三爷看到。”
“这，有这个必要么？” 潘子挠了挠头。
花儿冷静地说：“如果运气不好，这可能是我们唯一能留下的东西。”
这话冷森森的，却再没人提出异议。于是潘子点起一支烟叼在嘴上，拿着手电准备给小花打光。
韩冰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很可能就要在这里死去，带着不可言说的满腹秘密，和他一直在欺骗的人们死在一起。这样一个连死都死不光明磊落的人，好像不怎么配和潘子一起出现在他们的“遗言”里。
于是韩冰站起身，走向了岩壁，遥遥地将手电晃来晃去，监督着队员们的战前准备。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那个大号的石中人已显露出了他的轮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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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在对边上的人又交代了几句，才把头转向摄像头，说道：“三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出了什么事情，但我们遇上大麻烦了。”
他喘气看了看四周才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很可能会死在里面，我们现在准备用一个冒险的办法。我们进入这个洞里才半个小时就发生了变故，胖子指示的路线图上很多地方已经坍塌了，过不去，现在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了。”
说着，小花将摄像头照向了四周的墙壁，潘子给他照明。
镜头转回他的脸，小花继续说道：“这里的墙壁里什么都没有，我们砸了一下，发现里面全部封结实了，显然有人发现了胖子能从这里出去，把所有的通路都封闭了。”
小花把镜头转向潘子身后，石头缝隙看起来深不见底：“两边的口子都被封死了，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是七点十二分。”
潘子拍了拍小花的肩膀，小花转过身，镜头对上了潘子的脸。潘子对着小花喘气说道：“别录了，没时间了。”
“必须有记录，否则我们就算白死了。”小花摇了摇头，把镜头转回了他面前：“好了，现在我让你看一个东西。灯光！”
几束狼眼手电同时将光对准了那块岩壁，小花将手机转了过去。
如今那影子已清晰可见，它最起码有四人多高，一面墙壁根本容纳不下，几乎整个洞壁的顶部和两边的墙壁全部被这黑影包围了。这巨大的影子有非常长的手脚，好像缎带一样延伸出去很远。
“这东西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大约是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半小时之后就开始出现了，以这个速度，十几分钟之后，它就会从岩石里出来。这东西一看就是另外一个品种的，我们现在准备先下手为强，在它还没出来之前，看看能不能弄死它。但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祸福难料。”小花继续道，“不管是谁，如果你到了能看到这种影子的地方，一定要小心。”
韩冰能见到那个影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眼见离岩壁的距离已不足十米。他端起枪，对准了那个圆溜溜的脑袋。
与此同时，潘子大吼了一声：“岩壳裂了，大家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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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再无暇去留意花儿爷怎么处理他的手机了。岩壳裂出了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应该是脑袋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肉球，乌漆麻黑，没有五官，贴满了黑毛一样的东西，就像一个巨大的发了霉的肉丸子。
韩冰据枪瞄准，果断扣下了扳机。顺着岩缝，沉重的穿|甲弹精准地砸在那个长满黑毛的脸上，竟发出了打在钢板上一样的爆鸣声。
“这皮也太硬了吧？” 韩冰不禁骇然。
这颗子弹明显激怒了这只大号的石中人。但它竟没有像那些小号的同类一样发出刺耳的尖叫，而是随着肢体一阵扭曲，隧道壁与顶上便出现密密麻麻的蛛网般的裂痕。
碎石纷纷落了下来，队伍众人本就精神紧张到了一定程度，此时碎石一落，几个再承受不住的人便大喊一声，朝着那怪物露在岩石之外的部分疯狂地射击。
子弹倾泻而下，一下子便显出了问题来。韩冰和潘子都一眼看出，只有穿|甲弹能够掀开这怪物的皮肉，但普通弹哪怕是打在被穿|甲弹掀开了口子的部位，也像是打在石头上一样，根本无法发挥翻滚制造空腔扩大杀伤力的效果。
这简直就是一只移动的坦克，此时韩冰真是无比地怀念反器材步|枪和反坦克地雷。
“没装穿|甲弹的停火！停火！” 潘子扯着嗓子吼道，“去凿墙，从丫脚底下穿过去！”
这个主意相当的异想天开，但竟是此时最可行的方法。怪物在石中行动也不便，与其任它穿破岩壁冲出来，倒不如死中求活。小花一咬牙，指挥着伙计们拿着铲子冲向了岩壁。
“集火！分散注意力！” 韩冰喊道。
洞顶的碎石如雨般落下，几块岩壁发出了不祥的“喀拉”声，蛛网般的裂隙更深了。几个端着枪的人手都在抖，如果不是韩冰和潘子还在那里不动如山，很可能他们也已经冲上去砸岩壁了。
但这几支枪确实成功地转移了那石中巨人的注意力。那肉球脸死死对着那几个手里拿着枪的人，没有五官也没有表情，却让人觉得就是在被它注视着。
在这“视线”的注视下，连韩冰也不寒而栗起来。
还好，很快岩壁那就传来一声欢呼：“砸通了！” 登时便有几个人不顾小花的阻拦，没头没尾地往隧道里冲。
“不好！” 小花刚叫了一声，那几个人便被石中巨人鞭子一样的腿一抽，重重飞出，砸在石壁上，慢慢地“滑”了下来。
瘦猴的绳钩甩出，精准地在那石中巨人的“双脚”上缠了几圈。“好！” 韩冰不由得叫了一声好，却见那隧道顶的岩壳已经裂了，石中巨人手臂如鞭子般飞速抽了下来。韩冰飞起一脚踹在瘦猴身上，二人往两边跌开，那手臂抽在地上，竟将地面也抽得裂了。
石中巨人的下半身还困在石中，只有两条手臂秋千一样荡在外面。那石中巨人竟是会记仇的，另一条手臂却朝韩冰抽了下来。韩冰一咬牙，看也不看那条鞭子似的绿色手臂，直接飞身扑向砸出来的隧道口。
在离隧道口还有几米的地方，一股大力从韩冰手臂上传来，潘子将韩冰直接拉进了隧道中。
“潘哥。” 韩冰顺着潘子的力道站稳身子，笑着喊了一声。回头一看，瘦猴却是机灵得很，已经趁机溜进了隧道。
只是还没等众人喘一口气，那缠在石中巨人“双腿”上的绳钩发出一阵难听的皮革摩擦声，一下子绷得发白。
瘦猴惨叫一声，跟在韩冰身后，连滚带爬地冲向了隧道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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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那奇形怪状的巨大缝隙后，韩冰才看到了那怪物的真容：这只怪物简直就是一只金刚，身上的绿色皮肤在手电光下闪烁着翡翠的光泽。虽然双“脚”被绳钩缠住了，但用不了一时半刻，肯定就能挣开。
“绿巨人啊这是。” 韩冰忍不住笑道。
小花手中还拿着样式雷，不时看上几眼，此时翻了个白眼：“这时候还笑，你什么时候学的那瞎子的毛病？”
“欸？您也认识黑爷？” 韩冰倒是有些惊讶。但他无暇多问，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边是那“绿巨人”“挖”出来的巨大隧道。另一边却是一堆碎石堵塞的，正常体型的石中人“挖”出的，一人多高的通道。
韩冰忽然灵机一动。要甩开那个穷追不舍的大家伙，这倒是个好机会。
“都退后！” 韩冰爆喝一声，从背包中掏出一物，一拉，迅速塞进堵路的石堆，然后几个后滚翻干脆利落地撞进人群之中。
“你放了什么东西？” 花儿差点被韩冰撞了一个趔趄，皱眉问道。
“轰”地一声巨响，那堵着路的碎石豁然崩开，站在队伍前头的几个人首当其冲。一块指头大的石头正弹在潘子头上，气得潘子大骂：“臭小子你从哪搞的手|雷？”
“从裘德考那偷了一颗！” 韩冰的回答言简意赅，同时弹起身来，飞快地冲向岔路，拿枪托奋力把最后一层似乎是被什么黏在了一起的碎石墙砸开。
口子一通，所有人心中一松。却听队伍最后几声惨叫，不知又是哪个倒霉的伙计被“绿巨人”抓走了。那惨叫声让本已跑得精疲力尽的众人又如同被鞭子抽了一把，没命地向下奔去。
跑着跑着，韩冰回头一看，只见身后那个绿巨人猛地撞在了洞口，碎石四溅纷飞。一颗长满黑毛的大脑袋就有一人高，勉强塞在它那些矮个子同类挖掘出的通道中，显得无比滑稽。
不知跑了多远，走在队伍前面的潘子忽然大喊了一声：“前面有水光！”
花儿眼神一亮，叫道：“下水！快下水！样式雷标定，水下应该有通道！”
忽然身后又传来一阵碎石掉落声，那个绿巨人竟顺着隧道挤了进来。它身周的分泌物似乎有腐蚀石头的功能，石壁被挤压变形，像果冻一样，绿巨人就像一条奇形怪状的蚯蚓，竟又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
“妈的。” 韩冰不由得咬牙骂道。
好在队伍已跑到了那片水光前。那真的是一个水潭，谭色幽深，看起来深不见底。
“扑通”连声，跑到岸边的人都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水。韩冰和潘子各据一角，回身试图以交叉火力阻拦绿巨人的行动。
但到口的粮食跑了，像是把绿巨人气得不轻，不顾子弹如雨，拼命般向前挤，那奇长的手臂眼看就要探到了水潭边。韩冰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狰狞的手爪上沾满绿色淤泥的指甲。
韩冰忽然意识到，隧道的尽头是水潭，说明石中人是会水的。也就是说，如果不将绿巨人堵在隧道中，即使跳进了水里，也早晚会被追上。
“还好，我其实偷了两颗手|雷。” 韩冰低声笑道。
“什么？” 枪声爆鸣中，潘子并没听清韩冰在说什么。一个弹夹打空，潘子探手去摸另一个。韩冰忽然劈手夺下潘子的枪，一脚把潘子踹进了水里。
“你他妈的......” 潘子从水中探出头来，破口大骂。
韩冰并没有等潘子骂完，笑了笑，抓着手|雷冲向了绿巨人。
“走！” 花儿狠狠抓住就要往岸上冲的潘子，用力把他拉下了水面。
冰冷的水瞬间灌进了潘子的耳朵，他只隐约听到一声沉闷的爆鸣。
顺着水传来岩洞隐隐的震动，落石纷纷砸在水中。潘子挣扎着还要往水面上浮，被小花用力拽向了水底。
跟着众人又潜下不知多远，落在水中的碎石已失去了劲道，潘子终于看到了水下隧道口那暗沉的轮廓。
潘子忍不住回头向水面看了看，在这个深度，水面已变成了几点粼粼的光。
只是那个熟悉的身影，终究是没有跟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