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赌一把？开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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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你傻啊！那家伙骗你的！”
余漠闻此却突然笑了。“我确实很傻。可能也就这点随了我娘吧。”
“你小子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既已允诺，我自会完成诺言。思归本无所牵挂，如今就是担心师父一人。更何况，如若徒儿不答应太子殿下，只怕日后这药馆都不知能否再开下去…师父又谈何再帮那些穷困人家治病？”余漠想的很远，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淡漠如常，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唉…三月习之，你本就聪慧，我也的确没什么再好教你的…自己小心些。”
“师父，徒儿叩谢师父。”
余漠再一次踏上了属于他的旅程。
刚从温暖的车厢中钻出来，边境中刺骨的寒风一下从毛孔钻进了体内，冷得余漠猛地打了个冷战，到了夜晚竟发起高烧来。好在走前师父给他保身的药材，这才从生死门里把他拉了回来。
小小的营帐内炭火烧得正旺，余漠摸了摸鞋，摇摇晃晃地点亮了烛灯。风寒还未完全褪去，嗓子依旧痛得难受，鼻水也是不停地流。大寒天里，磨个墨都显得那般艰难。
寄给师父的第一封信，只有四个字。
“一切安好”
粉黛暗愁金带枕，鸳鸯空绕画罗衣，那堪辜负不思归！
听着呼啸的风声，余漠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母亲生前最喜念叨的诗句。
每一个字，都刻在了他的心里。
“待时，无需守孝，你只去过你自个想要的日子便好。”妇人如此说着，眼里满满的全是温柔。
“娘，漠儿知道了。”
“去看书吧～”
“是。”
不必守孝，是因为自己终归不是那个人吧。
不是母亲等了半辈子仍没等到的人吧。
“哟！小姑娘醒了？”熟悉的声音再一次打乱了余漠的宁静，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把这个人的嗓子废了！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啧啧啧～还真是听话啊～先把你自个的风寒给我养好喽！别传染给我的士兵～”“自是不会，身为医者，太子殿下。草民比您更重视患者的身体。”“是么？…那你还不赶快给我干活！”“是。”余漠立马披了件棉袄，拿起药箱就要走。却被凡陌尘一把拦住。“你就打算穿这么些去外面？我可告诉你，军中的大夫可是很少有的！所以，你给本宫保护好你自己！”
“是我考虑不周。”
“穿上。”凡陌尘啧了一声，脱下了身上的白狐裘披肩穿在了余漠的身上。“麻烦！”
看着雪中依旧腰板挺直的凡陌尘，余漠突然心中燃起了一股敬佩之意，他为这个国家承受了太多，太多…
“到了。”
帘子被拉了开来，火把还在闪烁着光芒。一排一排的士兵躺在厚重的褥子上。他们之中：不是一条胳膊紫黑紫黑的了、就是两条腿都开始出现脱皮红肿、要不再是几只断剑插在关节处……虽说他们都有进行简单的包扎，但还是伤势很重。甚至有几个都已陷入昏迷，久久醒不过来。
余漠一刹那呆愣了，他原以为只有穷困人家没法看病，却不料军队里，也是离死神这般相近。
“这…这些尽是伤患？”
“有战争，自然就有牺牲。”
凡陌尘难得的认真让余漠一下感觉到这位玩世不恭的太子爷对于这些战士们的在乎。他的神色也渐渐严肃起来。立马打开药箱开始处理起几位已经陷入昏迷的士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敷、内服、挖肉、麻醉…余漠把他所学的全部都用到了实际上，但仍旧有几人在他的注视中走向了遥远的彼岸…
清晨的到来，宣告了新一天的到来。熬了一晚上的余漠静静地坐在帐内的角落，一边喘着气一边呆呆地望着所有的病患。
和母亲去世时一样，无能为力。
就连让他们能够以彻底放下的心情离去都做不到…
“谢谢。”凡陌尘突然走了过来，递给余漠一杯热汤。“我收回原来的话，你是个真男人。”
“我没能救所有人…”余漠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怎么就说给了这个认识不到三天的太子爷听！
“并不是每一份付出都会有对等的回报…别太自责。”
凡陌尘感叹了一句，却一下又变成了平常那玩世不恭的样子。“你叫什么？总不能还要本宫叫你小姑娘吧？”
“余漠，字思归。“粉黛暗愁金带枕，鸳鸯空绕画罗衣，那堪辜负不思归！”的“思归”。”
还真是个姑娘家家的秀气名字…
凡陌尘又如是这般地感慨了一番，余漠也是继续红着耳朵和他辩道。直到最后他甩袖离去这才罢休。”
老爷子一口气讲了大半天，终于有空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说道:
“话说，赵国也是这战乱中的一个诸侯国。可它与落夏不同，它是大国之一，物资兵力都很充足。可这个国家的国王很是贪婪，一心想要吞并别国，好一统中原。
可惜的是，霸业未成身先死，壮志未酬心不甘呐！
太子凌霄随之继位，成为了赵国新的王。
凌霄的性子却是个不喜斗的，一下子，赵国从疯狂掠夺到了固守本土、加强经济。要我说啊，他老子恐怕是扒破了坟头也想把他给带进去喽～
几个小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唯独落夏依旧小心防备着，不仅直接将经济转为兵粮，还减少税收以此来平定民心。
“这落夏的太子倒是个聪明的～”凌霄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听着将领的汇报。“嗷呜——嗯，嗯，徐良，你再去给本王拿点吃的去～呵，本王不喜斗，你去和西域那边谈合，看能不能达成同盟？共分天下？”“是。”“哎～多带点好东西听到没？反正那些个金子压箱底压得也要烂了～”凌霄再咬了一口包子，下了命令。
“赵国连续与周边小国为盟，看似诚心，只怕是为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个凌霄虽传言说不喜斗，但可没说他不心仪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凡陌尘一边分析着，一边摇摇头算着自己国家的胜率。“若是我的猜测赌对了，那么必胜齐国；若是这凌霄当真如传言所说，只是个窝囊废，那么我们就再无反击之力了。这胜率，只有一半么…”
“殿下…”一旁的副将叫了一声凡陌尘，这才把他从一堆兵法中拉了出来。“可否要叫余大夫过来给您看看？”
虽是没等到回答，副将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派了人急急忙忙去请了余漠。
“殿下，恕在下失礼了。”余漠穿着薄薄的寝衣，很明显是已经入寝了。冰凉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凡陌尘滚热的手腕上，他能够很明确地感觉到心跳在一步一步加速。
披散着的黑色长发许是因为热浪，不止一次触到凡陌尘的指尖，一张微微虚脱的俊脸慢慢泛起了红晕。
就在余漠起身的那一刻。
两唇相碰，淡淡的药香在口齿间流转，轻轻的，就像抚摸着婴孩一般不敢用力。
“殿…”移开的那一瞬，余漠一下退了好几步。似乎是真的被凡陌尘吓到了。
“跟你开个玩笑，这么较真？”这位嚣张跋扈的太子爷又一次露出了那挑衅的微笑，气得余漠一扔药箱，直接气着说不治了！“医者父母心，你没亲过你父母啊！”这一句话真是怼得余思归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好默默捡起了药箱，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殿下以后还请莫开这种玩笑！”
“若我并非开玩笑呢？”
望着余漠离去的背影，凡陌尘说出了一句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说出来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赌一把？开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