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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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总算是在不远处的树林后面，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处青灰的飞檐。
一路上仍然没有其它游人，就好象昨天的一场暴雨把潜伏在这座大山里的人都浇了出来，今天雨一停，所有人就突然又都恢复成了隐形状态凭空消散了一样。
转过弯，一座很小的庵堂静静地出现在吴邪视线中。青灰的山门上题着“无是庵”三个字，门边大树参天，半遮着两厢褪了色的朱红山墙。落光了树叶的槐树枝桠从山墙内探出来，几只乌鸦停在上面，偶尔发出一声刺耳的啼叫。
计划中的第一部分接头地点已经近在眼前了，吴邪精神一振，趁着姚飞落在后面注意力不怎么集中，一猫腰窜进了山门。
吴邪迅速在山门以内的前殿及庭院浏览了一遍，注意观察了壁画以及雕塑有无特别之处。奇怪的是明明前殿香炉里的香还燃着，一圈下来居然连半个出家人的影子都没见着，也没有游客，整座寺庙寂静无声。若不是四周的建筑有一些近代翻新的痕迹，并且一看即知有人居住，吴邪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一座陆地上的张家古楼里乱蹿了。
这座无是庵并非外表所见格局那么有限，它半边依山而建，穿过前殿之后有一座大天井，天井对面是有些年头的大殿，两侧有偏殿。大殿后面有花园，园子的两边分布着两排禅房，看样子只是普通僧人或待客用的一般房间，并无特别之处。眼下正是寒冬，园子里疏落地开着几树梅花。花下有石桌石凳，靠着大殿后门的地方还立着一尊青铜香炉。余烟袅袅，树影婆娑，四下里万籁俱寂，倒真有几分超然世外的感觉。
吴邪抬头望天走了一下神，突然背后被人轻拍了一下，吓了一跳。
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身后冒了出来，半点声息也没有。
这要是对头够他死一百次了，吴邪心中暗自抽自己。
“小哥，胖子呢？这地方有点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稳了下神，吴邪打量着四周说。
张起灵向吴邪身后示意了一下，吴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株老梅树后，隐约露出一扇半掩的小门。
“吴小邪！”
吴邪回身正想问问他们对这座庙探查的情况，却听到前殿传来姚飞不耐烦的叫声。
“交给你了！”吴邪紧张得一把抓住张起灵的手腕捏了捏，也不管闷油瓶乐不乐意，撒腿就往小门后面跑去。
“小哥……别把他整残了。”一秒钟后，吴小邪从木门后探出半个脑袋，惴惴不安的补充道。
张起灵望着吴小邪消失的方向，突然觉得他留下的这句话好象有点别的意味在里面。
木门的后面有座小院，有两间低矮的落了锁的柴房一类的杂物间。吴邪本以为这就算到头了，不料却发现院子角落里依着山崖还有个秘道似的山洞。他想也没想，一猫腰就钻了进去。
张起灵拿起两支香案上的线香，随意地在烛火上点着，插进院子中央的铜鼎香炉里。回到石桌边，坐下，悠然看天。
一时间，院落中的檀香气渐盛，微微盖过了幽淡的梅香。
姚飞一路走神，再抬头吴小邪已经不见了，唯剩眼前一座破庙。
不知是第六感还是怎么，姚飞本能的觉着吴小邪要给他整出什么妖娥子了——在旅游的时候都能遇上土包子和胖子，这事怎么看都有蹊跷。
身在意先，姚飞一步跨过无是庵的门槛，一边喊着吴邪的名字，一边四处打量着直奔后院。
一眼就看到那个灰色的身影一动不动地坐在石桌边，姚飞冷笑一声，脚下一点，飞身而起，右腿带着风声就向那人扫去。灰影微微一动，一眨眼便移到了一旁的梅树下，身形轻飘得匪夷所思。
姚飞稳稳落在石桌上，把没踢着人的腿收回来，掸了掸上面不存在的灰尘，一脚踩在张起灵刚刚坐过的石凳上。
“吴邪在哪？”
张起灵站在梅树弯曲垂下的枝条下，脸上的神情冷冷的：“他不是跟你一起？”
“哈！”姚飞仰天一笑：“别跟我玩猫捉耗子了，你们能在这里踫上，根本不是巧合吧，他刚刚前脚进了这破庙，你就出现了？”
张起灵望着院子里天空中的某一处，完全没有接茬的意思。
姚飞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张起灵，心里不禁暗骂吴小邪就是个抖M，粘人家粘得那么紧，难道就是因为喜欢这货的面瘫失语对人不理不睬嘛？
“吴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姚飞清了清嗓子，换了个稍显诚意的姿式语调轻柔地说：“上学时体育达标都困难，到现在大姑娘的手也没牵过一次，二世祖的命，就是个纯拖油瓶。”
“我跟他从小就是同学，不希望他跟危险的人或事沾边，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应付的——”姚飞见张起灵不搭话，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让他出来吧，华山是我带他来的，我还得把他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呢。”姚飞眯起眼睛，望着张起灵。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这样说，好象是把他当做了东西一般。吴邪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意志，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和理由，无论是你，或是我，都无权干涉。”
“说的好！”姚飞挑眉一笑：“但是我觉得有的人似乎本身已经成为影响别人的理由了，却还站在这里冠冕堂皇的讲大道理。”
“你们跟吴邪不是一路人，也许以前有过交集，但是以后也必然会分道扬镳，吴邪甚至连你们路过的一个站点都不算，他不是一个什么都看得开、放得下的人，终有一天会被你抛在身后……与其这样，不如让他少徒增失落。”
张起灵沉默半晌：“你也一样。”
“你并不象你想象的那么有资本，也没那个觉悟。”
姚飞被这土包子突如其来的话说得一愣，旋即他似乎意会到他意有所指，微微恼怒起来。手掌一按桌面，就要向张起灵发难，眼前却突然一黑，一阵天旋地转。
张起灵看姚飞脸色一变，盯住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眼神却涣散开来，身形摇了两晃，就要从石桌上歪倒。
伸手抄住姚飞的后领，张起灵挟着他径直走向院子中央的铜鼎大香炉，把刚刚点着的线香倒插进香灰中，然后带着失去意识的姚飞，走进院子角落的一间禅房。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