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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章 原来，猜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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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筱宁深呼一口气，轻轻的问：“你真的，要出国吗？”语气虽然很轻，但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杨一帆听到这话，欣喜的表情还未完全展开，便僵在了脸上，他看向鹿筱宁，眸中带着惊讶和不解，她怎么会知道？
鹿筱宁看着他略微僵硬的神色，勾起了嘴角，只是这笑容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很难回答吗？”
杨一帆连忙摇头：“哦，不是，我只是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就连他自己也是才知道不久，而且他还在犹豫。
“那天，旱冰场，佟小米告诉我的。”鹿筱宁语气平淡，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杨一帆了然：“哦，怪不得。”
每次提到和佟小米有关的话题，他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让鹿筱宁觉得有些碍眼，便转头看向远处，继续问：“那么，你要出国吗？”
话问出口，即便鹿筱宁想要努力的维持平静，但她的心跳像是不受控制似的，频率一直在上升，即使有过失望，有过悲伤，有过难过，但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放下，所以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是在意的。
杨一帆眉头皱起，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没想好，他也是纠结的：“其实，出国这件事情，我爸妈是最近才和我提起，说实话，我还没想好。”
他这样的回答倒是让鹿筱宁一愣，原本以为这事是已经决定好了，只是她不死心的想要听他亲口说，却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发展：“没想好？”那是不是意味着或许还会有转机？鹿筱宁那沉到谷底的心，有了复苏的迹象。
杨一帆点头：“对，我以前从没想过出国这件事情，而且我爸妈之前也没提过，或许是看到了小米要出国，他们才有了这个想法。”
“当时听佟小米说，她美国申请的学校已经通过了，她下学期要去帝都读预科。”
“没错，她申请的那个学校似乎还挺好通过的，只不过语言这关是个难题，以她现在的水平完全不行，她下学期要去帝都读语言，考过托福才能去美国那个学校。”
“原来是这样，”鹿筱宁明白了：“那她是不是不用参加高考了？”
“对，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其实托福也不好考，不比高考简单。”
“这样啊。”听起来似乎也不像佟小米说的那样轻松。
“不过，小米应该没问题，她学习向来是认真的。”杨一帆说的随意。
鹿筱宁神色暗淡，他对佟小米总是特殊的：“好吧，那祝她，得偿所愿。”
“嗯，”杨一帆似乎没有听出来鹿筱宁话中的落寞：“她看起来挺想去的，所以希望她能早点考过托福吧。”
“那么你呢？”鹿筱宁对这个问题不死心，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你想去吗？”仿佛这个回答对她来说很重要，就像他若说不去，她悬着的心就能放下一样。
但那时的她还不懂，她们还太小了，在人生的大事上，很少能自己做决定，所以他的回答她大可不必纠结，每个人都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杨一帆也不例外。
“其实，”杨一帆看向远处，眼中思索：“出国这件事情，我以前从未想过，总觉得离我挺远的，所以现在突然提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那你听到这个消息，有向往或是反感吗？”鹿筱宁继续问，心底还是私心的希望，他有没有可能留下来，但她忘了，就算他最后留了下来，她们以后就有可能吗？
“反感倒是不至于，向往的话，说实话还是有点，但毕竟，一个人在国外，陌生的环境，心里总归是有些忐忑的，而且……”杨一帆眼眸委顿，似是在犹豫：“这里有许多人和事我还放不下。”杨一帆转头看向鹿筱宁，眼底带着丝丝不舍，但此刻的鹿筱宁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察觉。
鹿筱宁眼眸低垂，是啊，他那么优秀，让人仰望，当然要向往高处：“其实我觉得，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况且在国外，你也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佟小米吗？”
她的声音低沉，天知道她说这话有多违心，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私心里，她是不希望他去的，但这是他的未来，他继续散发光芒的未来，她应该祝福。
“小米？我爸妈给我选的学校和小米的不同，听说好像都不是一个州，我们两个在两个地方，所以，还是我一个人。”
“可毕竟到时候，你们在一个国家，总是要近一些的。”况且，她在你心里还那么重要。
“相对来讲是要近些，但也不会常见。”杨一帆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有些问题鹿筱宁想问个彻底，但又害怕，害怕最后的答案让她的心再疼一次，可不问，她又一直记挂，总会幻想和猜测各种可能，翻来覆去的折磨她自己。
思索片刻，索性这次就大胆一回，想知道的想问的便一起说了吧，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有的时候勇气来的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她深吸一口气：“你和，佟小米是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她是不是对你来说很特殊？”她问的小心，却不敢看他。
杨一帆微微思索：“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没错，她和我的关系也很好，但是很特殊，却也谈不上。”
鹿筱宁原本心里已经做好了建设，却没想他否认了，便有些愣住：“为何？”
“以前，她家和我家是邻居，我妈妈和她妈妈两人关系很好，两家人的交流便多一些，而且我妈妈一直想要个女儿，若不是计划生育的政策限制，她肯定要再生一个。”杨一帆带上些玩笑的口吻：“所以我妈妈很喜欢她，总是把她叫到我家里来，她也总是和我一起厮混，慢慢的她对我好像越来越依赖。”
这些鹿筱宁听佟小米说起过，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讲，她有些羡慕佟小米，能从小一直陪在杨一帆身边，若换成她，在他的身边那么安心，她也会依赖吧。
“后来，小米初中的时候，她父母由于工作的调动，她们一家就搬走了，我们见面的次数也随之减少了，每年就见那么几次，直到她上了高中，考上了一中，我们见面的次数才又多了起来。”
和你住在同一屋檐下，天天见，这次数何止可以用多来形容，鹿筱宁默默地在心里想着。
“从小到大，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确实不少，她可以算是我小时候的亲密玩伴，但在我心里，却算不上特殊。”
“不是吗？那你之前说心里有个特殊的人，那个人不是佟小米吗？”鹿筱宁脱口而出，话问出口后，她才意识到似乎有些急切了。
杨一帆皱眉，似乎是在努力的回忆：“我……”原本他想问，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但当他转头看到鹿筱宁的眼睛时，他便想起来了，一个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
那是去年，在王蕊生日上，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最后一次，他选了真心话，而问题就是，他心里有没有个特殊的人，当时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的，紧张又有些期待，而他当时的回答是有的，他心里确实有个特殊的人。
杨一帆轻轻一笑，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却又与平常不同，还带着些宠溺：“我想起来了，我确实说过，去年王蕊的生日会上。”没想到她还记得。
“对，当时这事还在学校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人都在猜测你心里那个特殊的人是谁，但那时大家都没猜到结果。”包括她也是，也想知道他心里的人是谁。
杨一帆轻笑：“怪不得，那一阵总感觉身边有人在议论，那最后大家猜出来了吗？”看她此刻平静的样子，似乎没有猜出来。
鹿筱宁摇摇头：“当时说谁的都有，也没个统一意见，便放暑假了，直到暑假过后开学，大家看到了佟小米，基本就认定，她是你心里那个特殊的人。”鹿筱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那么，看来大家是猜错了。”杨一帆轻笑：“我心里确实有个特殊的人不假，但这人却不是小米。”他盯着鹿筱宁的眼眸微微闪烁。
只不过，他眼中的含义鹿筱宁不知道罢了，又或者，她害怕探究里面的深意，害怕答案又让她伤心。
“不是她吗？”原本已经认定的答案被他亲口否决了，鹿筱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我和小米从小玩到大，对她就像对妹妹一样，毕竟小的时候我身边的玩伴基本都是男孩，难得有一个女孩，总自然会宠爱些，而且她对我也很信任和依赖，我总感觉自己有一种照顾她的责任。”
“妹妹？”鹿筱宁被惊在原地，把她当作妹妹？而且不是特殊的人，但又一想，即便是当作妹妹，那在他心里也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吧，否则也不会对她那么宠，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如果，她希望你和她一起出国呢？”
“我虽然把她当作妹妹，但她毕竟要过自己的人生，我不可能永远照顾她，所以，她总要学会自己成长，即便我要出国，那也不是因为她想让我去。”
鹿筱宁见他神色认真，不像是随意说说，原来，他竟是这样想的，看来大家一直都猜错了，也想错了，包括她可是，心中的悲伤淡了几分。
可若不是佟小米，那他心里特殊的人又是谁呢？
心中既然有了疑问，索性就问到底吧，这样的机会和勇气，她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那你心中，那个特殊的人是谁呀？”她问的极其小心。
杨一帆闻此，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梨涡在嘴边浮现，那双好看的眼眸里带着鹿筱宁看不懂的情绪。
这样被他盯着，鹿筱宁的心跳渐渐加速，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眨着眼睛，慌张的移开视线：“那个，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她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
“没有，倒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杨一帆停顿，只是害怕吓着你，他转头看向远处：“算了，以后有机会告诉你。”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已。
好吧，还是不愿意告诉她……
“还记得，我元旦晚会上唱的那首《枫》吗？”杨一帆目光依旧看向远处。
“额，记得。”他唯一一次唱歌，她怎么会忘了呢。
“记得就好。”杨一帆脸上的笑容多了一抹神秘。
他这话没头没尾，倒让鹿筱宁有些搞不清楚了，难道那个特殊的人和这首歌有关？
可仔细想想，她也和这首歌有些关系，他曾经给她弹过，就在不远处的音乐教室。如此，她却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她害怕，害怕她会控制不住的往下想，幻想他心里那个特殊的人是她，但这个机率何其的小。
若有一天，知道了答案，幻想被打破，那个人不是她，那她将要愈合的伤口会被再划一刀，那感觉，太疼了。
“对了，你以后想考哪里？”杨一帆突然问。
“说实话。”鹿筱宁看着他：“我还没想好。”以前总想跟着眼前这人的步伐，知道他要出国后，她就没了方向：“你呢？”她反问。
“我呀，我原本是想考一所计算机专业比较厉害的学校，可现在……”杨一帆的眼中不知在想什么。
“现在怎么了？”
“现在，出国这事，我也不知该怎么选择。”杨一帆语气有些低沉。
“若是在国外选择一所计算机专业厉害的学校呢？”鹿筱宁私心里当然不想让他走，但他的未来更重要。
“可毕竟，还是有些东西放不下。”
是心里那个特殊的人吗？原本想问，但话到嘴边，鹿筱宁却问不出口了，或许对这个话题，她本身也有些逃避。
两人不在说话，似乎陷入各自的思绪中，空气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伤悲。
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就是因为除了你自己，别人很难察觉，即使秘密中的那个人就在你旁边，他也不知分毫，以至于才有了种种的误会和错过。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杨一帆突然开口，语气微扬，拉回鹿筱宁的思绪，他看着窗外的风景，今天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阳光和煦，天蓝的如同漫画一般，站在此处，校园大半的风景尽收眼底：“从这里看出去，风景真的还不错。”
“是啊。”她向来是喜欢这里的，不同的时间段，不同的季节，从这里看到的景色都是不同的，每次都会有新的发现。
但这里的风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的来的，例如佟小米，她好像就不太喜欢这里。不过好在，杨一帆似乎和她一样，都挺喜欢这里的。
鹿筱宁曾经自私的以为，这里是属于她和杨一帆两人的地方，就算以后关于他只剩下回忆，但忆起这里时，她只会想到美好的事情，可佟小米打破了这样的完美。如今鹿筱宁却明白，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完美之事，许多的完美也是由不完美组成。
余光中可以看到那个人就在她身旁，未来还没有来，那么现在，至少此刻，她能自私的占据他的身旁，享受这一份美好。
至于他心底那个特殊的人，不必纠结是谁，免得徒增烦恼，能这样站在他身边，她应该知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