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走来》绿猎蜥

9、第九章

　　依照撒加提供的地址，翻译斯宾塞先生带他来到了一家运河沿岸的宾馆。这家宾馆外观虽美，但湮没在运河两岸众多色彩鲜明却柔和的建筑中，依然不起眼。走进宾馆撒加才知道，这是一家高级宾馆，是威尼斯共和国时期的私人宫殿改造成的现代宾馆，而且是圣域的产业！既然教皇就是这儿的老板，而撒加是处于圣域顶端的准黄金圣斗士，那么房间当然随便任他挑！
　　宾馆经理亲自把撒加和斯宾塞先生领到了一套带庭院的高级套房。
　　撒加还没住过这么富丽堂皇而充满艺术气息的房间。在圣域，他们虽然是地位崇高的黄金圣斗士，但是他们居住的宿舍就是古希腊式的石头大殿，大是大，可是空旷朴素。养父家条件优裕，但也只是一般富人家的生活条件，除了有最美的鲜花，其他并无稀奇。从前住的孤儿院就更不必说了。所以今天这豪华高级的房间让撒加很兴奋。
　　不过他并没过多地表现出来。史昂、童虎和养父早都教育过他们，外在的物质并不该决定一个人是怎样的人，也不该成为一个人奋斗的终极目标。人应该享受物质，但不要被物质支配。撒加觉得，今天这个场景，就是一场拒绝物质支配的考验。他把这也当做一种学习，尽量让自己平和地与从没经历过的物质相处。
　　所以开始的时候，斯宾塞先生并没有觉得撒加有多么兴奋，他以为这个贵公子般的年轻人物见惯了这种奢华。直到撒加拉着他在威尼斯错综的河道间满岛撒欢，比岛间到处都是的海鸟还闹腾，斯宾塞才确定，这真的是一个十一岁的精力旺盛的孩子。
　　斯宾塞先生还注意到撒加很能花钱。他买了很多新鲜漂亮的东西，有的还很实用。不过撒加自认为对钱物心中有数，他买这些东西是要送给好多人的，这笔花销只占他可支配钱财的五分之一。而且他对自己的鉴赏水平还不是很有信心，所以尽量挑了偏贵的东西买，价格高了，买到不好的东西的风险总归会降低。
　　当然，撒加也不是只顾着疯玩和乱花钱，他也有想象在这个水道交错如迷宫的的人造岛群上，哪座桥上或哪扇窗后会有他要找的人？如果要找的人只是个圣马可广场上的游客呢？撒加理解的史昂给他解释的那一堆任务说明，其实就一句话：凭直觉和运气。
　　看来至少在今天，运气是不属于撒加了。今天他边玩边把威尼斯的热闹水道和建筑记住了，没有遇到半个让他有哪怕一丁点“感应”的人。
　　今天的意外收获是，撒加今天第一次知道，他自己长得“像天使一样可爱”不仅仅是圣域及他周围人的看法。白天在威尼斯，竟然有好几个游客要跟他合影。其中一个大姐姐说，天呐，他长大了得多帅！和大姐姐一起的大哥哥就说，但愿他长大了还能这么周正。撒加不知说什么好，只回给他们一个天使般的笑容。他今天还利用自己的魅力，让面具店老板以较低价格卖给他一个精美的小丑面具。
　　已经是傍晚了，圣马可广场上的游客渐渐少起来。撒加拎着好几袋精美玻璃器皿，驻足在一个装饰着十二星座的钟楼下，盯着钟面发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钟的外围有二十四个罗马数字，也不知道哪个星座会是他此行要带回去的星座。
　　斯宾塞先生觉得撒加累了，实际上他自己更累，他是没法和一个准黄金圣斗士拼体力的。他赶在天黑迷路之前，把撒加带回了宾馆。
　　泡澡的时候，撒加一边和热可可，一边漫无目的地看一张详细的威尼斯地图。突然，他看到一处特别的地点，顿时觉得非常有感觉。他来不及擦去身上的滴水，裸着奔出了浴室，拿笔在一个叫“索托戈公墓”的地方，画了一个红圈。撒加很满意，这是一种致力于领悟第七感的圣斗士具有的超凡的第六感带来的确定感。
　　第二天，撒加请斯宾塞先生带他去了这个公墓。斯宾塞先生和撒加相处了一天，也大约知道了这孩子的性格了。撒加一会儿像个三岁的低龄儿童，一会儿像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年，一会儿又像个稳重的大人。所以斯宾塞先生对撒加不去参观教堂，偏要来一个偏僻的小公墓的行为，并不加以劝阻，谁知撒加在想什么呢？反正他总归要满足他的。
　　这是一个埋葬当地平民的普通公墓。今天阴天，公墓里即使没有树木遮挡的地方也阴森森的，撒加竟然觉得这种氛围非常正确。公墓这边不是景区，本来就没什么游客，岛上日渐减少的居民也没什么人来这里。墓园门口有个看门的老人，正在编织一个小口网笼。他看了撒加和斯宾塞一眼，说了句什么。斯宾塞先生答了一句，然后告诉撒加：“人家问我们是不是迷路了。我告诉他我们来找人。”
　　撒加说：“你帮我问问，这附近有没有打架很厉害的小孩子。”
　　斯宾塞问了。老头没停下手上的活儿，哼笑了一声：“爱打架的很多，打架厉害的就没几个了。”他又大量撒加几眼，问翻译：“你们找会打架的小孩干什么？”
　　撒加听完翻译，一点没犹豫自然地说：“他是我朋友。”
　　老头很意外，停下了编织说：“你朋友？他还有朋友……那你快进去看看吧，说不定可以看到他欺负人的壮举。”
　　斯宾塞先生别扭地翻译了老头的话，撒加也不多想，答应一声就奔向了墓园。跑到一片墓碑前，他停了下来，尽量燃烧小宇宙屏气静听，很快确定了方向。
　　他带着斯宾塞先生去了墓园更深处。在一棵高大的椴树下面，十几个孩子围着一个矮个子少年。那少年虽矮，但感觉年龄比撒加大，正眉飞色舞地演讲。
　　撒加皱了皱漂亮的小眉头，对这个人年龄比自己大，还这么爱出风头当领袖十分不爽。他拿出窃听器，把接收器交给斯宾塞先生，自己跳上椴树，顺着粗壮的树枝爬到这伙人上空，把窃听器固定在了能清楚听到底下人对话的地方，。
　　在这撒加看到，看到原来这帮人围住的其实是个更小的小孩，看身高也就四五岁，趴在地上，抬头咒骂着什么。小孩戴着个破旧的面具，下巴右侧和腮部都露出来了，没被面具遮盖的地方有擦伤。看来这是一群小混混在合伙欺负地上那个小孩。
　　撒加潜回斯宾塞先生身边，问：“这个窃听器怎么样？听得清吗？帮我翻译吧。”
　　斯宾塞先生点点头，又问：“你怎么有这么高级的东西？这得是军方才有的设备吧？”
　　撒加说：“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们教皇有很多特权，你懂的，我们是特种职业。”
　　斯宾塞先生也不多问，不该知道的不问，这是成年人应有的品质，也是他常常能给“特权”领域服务必备的品质。他开始给撒加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