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同人]刹那》弥泪

68、第六十四回 夜色中燃烧的火焰

　　“铃——”

　　沉寂的夜色中毫无预兆地响起一道深邃的声响，就像是某处的铃铛掉落在了地面上，然后随着空气中的涟漪，缓缓荡漾开来。

　　日番谷冬狮郎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的却是自己房间中熟悉的天花板。他有些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却突然没有了倦意，便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九月的天气。夜色微凉，草丛中仍有不时的虫鸣不知疲倦地响起。

　　冬狮郎坐在房前的走廊上，懒懒地抬头望了望星空。是深蓝到浓黑的天幕，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周围稀稀拉拉地点缀着一星半点的亮光。

　　他双手抱胸靠坐在廊柱上，有些心烦地皱了皱眉。他想起以前在润林安的时候，每年一到夏天，空镜总会跟着他一起爬到屋顶上乘凉，然后躺在上面看着夜空什么也不干，偶尔也会交谈几句，但他们都不是多话的人。

　　现在想来，他的记忆中竟满满的都是与她有关的回忆。然而那个人，却一直躺在四番队的特护病房中，这一个月来丝毫没有要清醒过来的预兆。即使他一日三次过去看她，即使他一有空就去陪她。

　　冬狮郎低低叹了口气，却于同时猛地坐起身来。

　　大门开合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然后便是噔噔的脚步声不断接近，一个人影迅速出现在他面前，气喘吁吁地扶着方柱，好不容易才平稳下呼吸，急急开口道：“日番谷队长，柒朔桑有反应了。”

　　冬狮郎一惊，旋即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你说空镜她……醒了？”

　　“不，还没有醒。”勇音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笑道，“是有清醒的预兆了。因为听队长说日番谷队长明天就要去现世执行任务，所以就由我先过来告知您，请您不用担心，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柒朔桑大概明后天就会醒来。”

　　冬狮郎皱了皱眉。刚才的激动渐渐平复下去，他抬手抓了抓头发，微微垂下眼睑：“啧，那我现在过去看看。”

　　换过衣服，到达四番队的病房门口，正遇上从房间里迎面走出的卯之花。温婉的黑发女子朝他笑笑，低声道：“日番谷队长，柒朔桑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虽然查不出什么原因，不过她的意识已经渐渐开始活动，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晚上就可以醒来。”

　　“是吗。”冬狮郎长长吁了口气，起步向房中走去，却在门口再一次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过头来，淡淡点了点头，“多谢。”

　　卯之花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只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便带着勇音一同走开。

　　冬狮郎伸手推开房门。里面没有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静悄悄地洒在窗台上。病床上的少女已经卸去了呼吸面罩，露出一张干净精致的脸庞。她仍是那副沉睡的姿态，长发散落一床，气色依旧有些苍白。

　　冬狮郎也不开灯，径自在床边站定，动作自然地抬手将她的鬓发拢好。指尖抚过她温热的肌肤，他看见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想起她往日灿烂的笑容，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抱歉无法在你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空镜。

　　
　　听到空镜马上便会醒来的消息，朽木、海燕、雏森一有空便往四番队跑。傍晚的时候，三人好不容易将一天的工作解决，终于一起出现在了空镜的病房中。

　　朽木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雏森还有在一旁沙发上打呵欠的海燕。她听说雏森已经明显恢复了不少，看样子是真的了。

　　“哟，这不是六番队的朽木吗？你也来了？”海燕首先看见了她，抬了抬手算是打招呼。雏森闻言，“唰”的站起身来：“朽木六席，你好。”

　　朽木皱了皱眉，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还没醒吗？”

　　“这个……”雏森下意识搓了搓垂在身前的双手，扭头朝着床头看去，“空镜她……”然而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来，随即难以控制地失声大喊起来，“空……空镜你醒了？”

　　这番话一下子惊到了在场的另外两人。朽木也不管这是雏森，立马凑了上去。海燕更是“嗖”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窜到床边：“空镜！”

　　小小的女孩子缓缓睁开双眼，视线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淡淡移过。没有预想之中的笑容，也没有意料之中的激动，那双金绿色的猫眼中一片沉淀的寂静，恍若一滩深水，平静无波。雏森看着那样茫然的双眼，双手不由有些颤抖。然而在她开口之前，一双大手已经率先伸了过去，在女孩的眼前晃了晃：“喂！看得见吗，丫头？”

　　空镜点点头，却依旧不说话，神情漠然得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人偶。

　　朽木一击掌，哈哈干笑了两声，说着“一定是口渴了”一边倒了杯水递过来。

　　雏森扶着女孩子坐起，看着她一声不响地喝完整杯水，最后只轻声说了句“谢谢”，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这样的空镜一点都不像她所认识的空镜了。这个孩子明明应该是那样天真活泼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安静？安静得……就像只留下了躯体。

　　
　　空镜感觉自己置身一片淡淡的薄雾之中，脚下却是平静无波的湖面。像极了当初找到千岚时的幻境。

　　她抬起头，向前走了一步，脚面落下的地方顿时荡漾开一圈圈细细的涟漪。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的女子，赤着双足，盈盈而立，身影苗条纤细。一头青丝如瀑泻下，几乎触及水面。她浅浅微笑着看过来，一双湛蓝的眼眸比瀞灵廷的天空还要明亮纯净，仿佛能直直射进人的心中，看穿世间万象。

　　空镜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见到她：“千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子笑了笑，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惑：“我的主人，你一直不是一个人。”

　　她的声音依旧悦耳轻灵，仿佛来自山顶的雾霭，缥缈空远。空镜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我不懂。”

　　千岚依旧淡淡笑着，却只是重复了一遍：“你不是一个人啊，孩子。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愿醒来呢？”

　　“可是……”空镜咬了咬唇，不觉低下头去，“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大家。”

　　“是你保护了大家，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更何况，谁都没有怪过你。

　　你的身体已经醒来，若是灵魂还不回去，等到身体的能量消耗完毕，就真的再也无法醒来了。

　　你愿意……就这样死去吗？”

　　
　　夜幕沉沉降下。

　　海燕和朽木因为队里的事情先后回去了，现在只有雏森坐在空镜的床边，一边为她削着苹果，一边看她两眼。

　　傍晚卯之花队长来检查过之后，面对她的疑惑，只淡淡笑着说：“身体上的伤病我可以治好，可心理上的……却是我力所难及。”

　　雏森悄悄叹了口气，心有不忍地再次去看床上的女孩子，却一眼对上那双茫然的双目，心中一怔，便已听到空镜低声道：“小桃姐，你没事了吗？”

　　明明是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可她的眼泪“哗”的一下便从眼眶中涌了出来。雏森难以自禁地一把将女孩子抱进怀中，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悔恨和懊恼：“对不起，空镜。我明明是姐姐，却一点都没能保护好你和小狮郎，反而对你们做出那么过分的事。如果……如果……不对，没有如果。”她抬手偷偷擦去泪水，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朽木六席说得没错，是我太天真了。我知道过去的那些事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所以，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振作起来的。”顿了顿，看着女孩子依旧茫然的双眼，她探头以额抵上她的额头，却笑得有些苦涩，“空镜，你也要好好振作起来啊。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边还有我们大家在啊。”

　　女孩子的身体一僵，金绿色的眼眸渐渐浮起些微的光亮，然而就在这个瞬间，房中的白炽灯突然毫无预兆地熄灭，随即便见一团火光从地板下直直窜起。

　　“这是什么？”雏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一把抱起空镜跃出窗外，落地的那一刻，一道汹涌的炙红火焰从病房的窗口中轰然涌出。她跑开几步躲过坠下的玻璃碎片，远远的还能够看见被大伙填满的小小窗口。四番队中一下子便哄闹起来。

　　“竟然被逃掉了？”

　　雏森的脚步猛然停下。看着前方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身影，她警惕地抱紧了怀中的女孩，沉声道：“谁？”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喜欢问这种问题啊。无聊。”来人一头火红的长发，看似沉重却在夜风中悠然扬起。隔着一定的距离，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听那个声音，虽然妖媚，却分明是个男声。顿了顿，他低低笑起来，语气中带着隐隐的蛊惑，“把你怀中的那个孩子交给我。”

　　虽然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可意识却在一瞬变得模糊起来。脚步刚向前迈了一下，雏森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大喊起来：“我拒绝！我绝对不会把空镜交给你的！”

　　“啧，惑心术竟然没用。”那人低咒一声，随即又笑起来，“那就没办法了。好不容易能够在这个世界呆上几分钟，还是自己动手比较令我放心点呢~嘛，小姑娘，既然你不肯放开她，那就不要怪我连你一起杀掉了哦~”

　　他说着便向这边缓缓走来，伴随着他的脚步，一道炙热的火焰不断从他的脚下蔓延开来。雏森将空镜放下，起身拦在前面，一手已经将斩魄刀抽了出来。

　　杀气在热浪中猛烈地扑来。看着前方缓缓接近的敌人，她深吸一口气，黝黑的眼眸变得郑重肃然：“空镜，看准机会就跑，知道吗？”话音刚落，衣角就被拉住了。雏森笑笑，眼神却依旧盯着前方不肯放松，“以前总是空镜在保护我，我一直没能好好遵守当年那句‘由我来保护空镜’的诺言，虽然晚了点，但是现在、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她说，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眼前的少女依旧是那样柔软的样子，可她的背影看起来，却莫名多了份坚定。金绿色的眼眸缓缓亮起，像是熄灭的灼光，又一点一点被点亮。

　　脑海中突然响起谁的声音：“你愿意……就这样死去吗？”

　　“轰——”

　　灼热的火焰突然停止了适才缓慢的移动，顿了顿，顷刻间便以雷霆之适扑了过来。雏森看了眼周围，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分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她咬了咬牙，抬手喊道：“缚道の八十一 断空！”

　　——我不想就这样死去！

　　“这种东西是没用的哦~”

　　“缚道没用的。”

　　千钧一发之际，腾腾的火浪中同时响起两个声音。一个是来自前方的那个男子，而另一个——雏森看着蓦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影，一时睁大了眼。这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后的女孩子已经冲了过去。她不由将她一把拉住，然后眼睁睁看着前方的蓝衣少女抬手从指尖放出冲天巨浪，只眨眼间便将迎面扑来的火焰轻易浇灭。“哗哗”的水声中，她听见被她揽在怀中的女孩子不敢置信的声音喃喃道：“……蓝？”

　　蓝？雏森又是一愣，脑海中陡然忆起当年为救空镜而死的浅川蓝。难道是……她？这怎么可能？一时间涌来的变故实在太多，雏森只能用力抓紧空镜，脑中却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前方的男子看着自己的火焰被熄灭，恨恨地低吼起来：“魔族的黄泉？不要碍我的事！”

　　“呀，真是奇怪了~”蓝衣的少女拢了拢耳边的长发，漫不经心地笑道，“我从来不知玄狐族竟已经能够干涉云狐一族的家事了，你这少族长管得还真是宽啊~”

　　“呵，黄泉小姐，就算是我多事，那也轮不到你魔族来插手吧。你自己族中的事不知有没有处理完呢~”

　　“哼，这可不需要火明君来操心了，而且我今天管这件事也与魔族无关，我自己的妹妹自然是要保护好的。而且……我看火明君能够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不多了吧？”

　　此话刚落，便见前方那道红色的人影渐渐变得稀薄起来。男子愤怒地低喝了一声，随即悄然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磅礴的杀气瞬间消失，雏森浑身一软，靠着身前的空镜，这才没有瘫坐下去。

　　面前的少女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秀丽的脸庞，那上面是似曾相识的面容。自刚才起一直忍着没有说话的空镜一下子便扑了上去，却在同一时刻猛地止住了脚步：“蓝，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啊。不过这只是幻象，虽然可以施术，但我的本体确实没有过来。”顿了顿，蓝抚着额一副无力的表情，“我就知道小空不会乖乖听我的话，如果早点去把能力找回来，现在也不用弄得如此狼狈了啊。”她说着瞪了眼面前的女孩子，声音却不由自主轻柔起来，“不过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等她说完，空镜再次急急接上，神色急切：“蓝……你没有死吗？”

　　看着她那样期待的表情，蓝不由笑起来，轻道：“嗯，我还活得好好的，就在你原本的世界哦。”见她还想再问什么，她没有停下，一口气道，“我是魔族，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当时本来是打算来看看你的，可谁料族中突然发生变故，所以不得不以假死的方式离开尸魂界，又无法和你说清楚，抱歉让你伤心了那么久，小空。”

　　少女的表情温柔又带着一丝不忍，空镜看了她许久，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不，你没事比什么都好，蓝。那你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嘛，因为算出火明那家伙的出现，所以我拜托了侑子小姐，特意过来救你的哦~啊，时间快到了。”似乎有人在那边提醒了一下，蓝扭头应了声，随即转过头来，笑容依旧轻快开朗，“好了，既然小空没事那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有机会我会来找你的，那些你不明白的事情也到时一并解释好了。最后，”顿了顿，她缓缓抬起眼眸，纯黑的瞳孔中带着一抹幽蓝，“绝对、要亲手抓住自己的幸福，知道吗？”

　　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空镜狠狠点了点头，轻声却坚定地应道：“我会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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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爆字数了！
啊啊，这已经脱离原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