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通道》深水小乌龟

13、寻龙

　　池总很够意思，让两个自己的私家保镖开着保时捷把小白送回家。小白进门，却看到姐姐和妈妈在吵架。

　　······

　　原生家庭嘛，各有各的烦恼。比如小白家，殷法师这个大龄剩女就是七大姑八大姨的集火对象。为此，小元特意调动到千里之外魔都的研究所上班且买了房子，工作日基本不回家，但是还是不免被老母亲骚扰。

　　只见小元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耐烦地说：“我没说不见，但是我最近特别忙，手头上这件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张阿姨的儿子又跑不了，忙完这件案子再见不也一样？”一抬头瞥见弟弟站在门口，便说：“钥匙在门口你想开就开吧，但是别给我蹭了，记得加油。”

　　小白顿时扬眉吐气地说：“兄弟我现在也是有专车的人，刚才没听见吗？兄弟的专车可是保时捷，谁开你那小奥迪。”

　　殷法师没好气地说：“爱开不开吧你。”

　　小白正要走，突然殷法师停下收拾东西的手，打量弟弟一会儿，然后对屋子另一角站着的殷妈妈说：“妈，你先甭忙着给我介绍对象，您儿子搞同性恋，您也不管管？”

　　小白？

　　殷妈妈！

　　殷法师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同时挑挑眉，意思是在说：看什么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小白都傻了！这是怎么给我加出来的戏？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小白赶紧解释说：“妈，姐姐是不想相亲开个玩笑转移您的注意力。您甭理她。”

　　还没等殷妈妈说话，小元先说：“不是喜欢你会开车送你回家？看看你那怂样吧，别跟我说是因为你们池总重用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这样就别怪我放大招了！

　　小白接过话头来说：“妈您不知道，我们公司的池总，帅得简直不像话。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闻呀。而且呀，就在前两天，姐姐无意间救了他的命，从此呀他就迷上姐姐了。可是姐姐根本不理人家呀，于是池总就整天往我这儿使劲，各种献殷勤旁敲侧击，一方面为了掌握姐姐的行程，二方面为了要姐姐手机号，总之就是为了和姐姐联系。可是奈何姐姐就是不理人家呀，你是气人不气人？”

　　殷妈妈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气人。只见殷妈妈的手高举轻落，小元脑袋上已经狠狠挨了一下。国内排名数一数二的大法师，在老妈面前还不是像只小鸡似的。

　　殷妈妈训斥道：“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吧？你怎么不看看你已经多大了，还不结婚！还不结婚！你说你找不到也就算了，现在人家主动来找你了，你看看你自己，一天到晚蔫了吧唧灰头土脸的，像什么样子！我就问你，这个池总再不成，你打算怎么办？”

　　妈妈的爱就是这么猝不及防。殷法师刚要反驳，突然手机响了。看一眼来电显示，赵局，特调局。本来回家收拾东西就是因为这件案子吃紧，这哥们儿却在非工作时间来电，恐怕不简单吧。

　　殷法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翘起娇滴滴的兰花指解锁了屏幕，用嗲得十公里外能让人腿软的声音说：“哎呦赵哥呀，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了呀？”

　　赵局长早已是名花有主之人，哪能想到有人在明知自己家那口子是何方神圣的情况下还跟自己开这种玩笑。那位大人岂是一般凡人敢得罪的？但是随即赵局长反应过来，对方一定是遇上事儿了像自己求救呢，于是顺着往下说道：可不是嘛好妹妹，想死哥哥了。你说你多狠的心，去魔都那么久，回来也不跟哥哥说，哥哥是从别人那儿知道你回来了呢，这不，车都已经到你家小区外面了。哥哥我已经订好位子了，咱们吃个火锅唱个歌，晚了哥哥送你，你就别开车了，开车不能喝。

　　殷法师这边是开着免提的，所有这些话妈妈和小白听得清清楚楚。转移母上大人注意力逃避相亲的目的，到此为止已经达到了，但是小元意犹未尽打算再演一会儿，于是拿出更娇更嗲的声音嗔道：“哥哥你好讨厌，人家才不喝酒呢~~~人家就算喝也只有一点点~~~”

　　小白已经当场石化了。你不喝酒？你不喝酒？你不喝酒？好吧，每次家庭聚会你跟大表哥二姨夫三舅老爷四叔叔一杯一杯干的都是汽水是汽水是汽水！

　　殷法师挂上电话，得意洋洋地跟妈妈说，看见了吧？我有喜欢的人了，人家还是个局长呢，不比你介绍的什么张阿姨李阿姨家的强？趁妈妈还没反应过来，殷法师把几样衣服和东西塞进包里，一溜烟出门去了。

　　前脚殷法师出门，后脚殷爸爸进来。小白问：“爸您刚才看见我姐出去了吗？”殷爸爸摇头。

　　殷爸爸也是一个没有法力的凡人，是一个大学老师，性情和蔼与世无争，喜欢养养花草钓钓鱼，寒暑假旅旅游摄摄影，平时和朋友下下棋什么的，总之过着安逸的生活。刚才去小区里面转了两圈，见儿子回来，问：“今天又加班了？”

　　小白说不是，帮老总去找了一个风水先生，这位先生是隐世高人不愿意出山，老总用四句话打动他，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

　　殷爸爸问：“哪四句话？”

　　小白说：“鱼不见水，龙不见石，人不见风，鬼不见地。其实这四句话挺普通的，不知道为什么能当暗号。”

　　殷爸爸有点好奇，问：“为什么说这四句话普通呢？”

　　小白说：“鱼生活在水里自然看不见水，人生活在空气里自然看不见空气，鬼生活在地下，岂止看不见地呀，房屋建筑都可以穿越，进出人家杀人索命。龙是传说里的神兽，也许古代的龙就是可以在山石中穿行的把，所以山川也被称为龙脉，相地也被称为寻龙。我猜呀爸，可能以前老年间的江湖术士经常把这四句话当成是切口，用来寻找自己人，就像天王盖地虎，宝塔镇蛇妖一样，对不对？”

　　小白大学专业是建筑学，古人建阴阳宅都讲究择居相地，相士举着罗盘辨别方向，规划布局，很多理论和现代意义的规划设计都是相通的，所以小白也对这些有一个粗浅的认识。至于这四句话是不是切口，就纯是瞎猜的了。

　　殷家是道法世家，不过殷爸爸明显是个安分的读书人，所以这四句话是不是黑话切口并不清楚，但是殷爸爸给小白讲了一个“以卵击石”的典故：“临淄河水泛滥的时候有人对墨子说，天帝斩杀了北方的黑龙，你皮肤黝黑不能过河往北走。墨子反驳说，人的皮肤什么颜色都有，如果天帝斩杀了北方的黑龙，南方的赤龙，东方的青龙，西方的白龙，中央的黄龙，那么岂不是人人都不能出门了？你这种说法逻辑不通，像以卵击石一样荒唐。”

　　小白想了一会儿问爸爸：“爸，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地下真的有龙，它可以在山川土石之间穿行。龙城，古称并州，是隋唐两个王朝的兴发之地，隋炀帝杨广和唐高祖李渊根本就是表兄弟，他们家族掌握了驾驭北方黑龙的本领。但是这个本领随着他们王朝覆灭失传了。宋朝皇帝无法驾驭地下的黑龙，就在并州造了许多丁字路，实际就是摆了一个阵，镇压住地下的黑龙。”

　　“千年之后的现在，到处都是大开发大建设，并州不少丁字路被破坏了，地下的黑龙也就冒头了，于是我们考察的时候遇上地震，我们池总也明白这件事情不寻常，于是回来就忙着找相地术士。一个地方风水好不好，许多建筑学生都会看，为什么一定要找这个跑江湖的吴相士呢？恐怕这个老头儿真的有什么天赋异禀，目光能穿透山川土石，看到地下的黑龙。我拿着池总的小乾坤去找他，他一眼就瞧出来宝气冲天，便是例证了。”

　　殷爸爸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好像不相信儿子的这一通推理，但是又无法反驳。

　　构建一个推理的事实越多，这个推理就越可靠。小白的这套推理串起来最近尤其是今天发生的事实，但是有件事情他忽略了。想明白这件事情能让他更快地接近真相，那就是，两年前，池金霖便时常来龙城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