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亦如是》梢尾倾城

16、山北山南 五

　　天色还没有太暗，无过和不忧两人在善良的老妇人家里坐不住，出去走了走，又看见那两座雕像。不忧有感而发：
　　“为师走后，竟不想落得村民如此好的口实。”
　　“师父，你当年为何离开？”无过问，
　　“为师到这石潭村本就为观察石头，既然石头因为为师生异，那为师也不好多做停留。”
　　无过一想到除了自己，师父还收了别的男子做徒弟，心里顿时不痛快，问道：“那师父你争他做徒弟做什么？”
　　不忧笑笑，说：
　　“为师看他魂现异常勇猛，若是稍加指点定是可造之材，没想到…… ”
　　“没想到他无师自通，自己顿悟了大无量智慧~对吧。”无过都猜到不忧接下来想说些什么，又责备道：
　　“师父，就没见你这么夸过我这个徒弟。”
　　不忧转过身，静静地就这样望着他：
　　“那是因为……”不忧刚想说些什么，突然脚下的石头动了起来。
　　“又是这些顽劣之物，”不忧伸出手掌，一颗石子落在他手中，
　　“哎呀哎呀，大师饶命，大师饶命。”
　　无过惊奇地看着这颗小石子，问不忧：
　　“师父，我没听错吧，它它它讲话了？”
　　无过接过小石子，左瞧瞧右看看，
　　“这也没长嘴巴啊，”
　　没想到那颗小石子颤得更加厉害了，直接纵身从无过手掌上跳下去，裂成几瓣，
　　“它它它这是把自己跳死了啊？？”无过问，
　　不忧不慌不忙，把这些石瓣捡起来，
　　“莫要顽皮。”
　　那几瓣瞬间合成了完整的一个，又开口讲话了，不过这一次语气却恶劣了许多：
　　“秃和尚，你眼睛倒是厉害。”
　　“诶，你个小不死的嘴巴放干净点行不行！”无过听到有人对师父出言不逊，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那小石头动了动，没鼻子没眼的，大概是往无过这边看了过来，
　　“你？”
　　这小东西前前后后统共就说了一个字，无过等的不耐烦，
　　“你什么你啊，有什么屁快放！”
　　“我小石块阅历也上千年了，就没见过你这种魂现的。”
　　无过惊讶于这个数字，“上千年？？”
　　那小石块像是语气更加傲慢了起来，“像你们这种凡人根本羡慕不来我们石族的寿命的。我爷爷八万年无上长老……”
　　“老子才不管几千年几万年呢，冲撞了我师父就该道歉！”
　　“啧啧啧，你瞧你，你师父都还没说什么，你激动个什么劲。”
　　无过见他还是这样一副样子，二话没说突然一掌拍下，把它顿时碎成一摊粉末，
　　那一坨粉末不跳不叫，不吵不闹，反而很镇定：
　　“没用的，就算把我弄的再碎一点，也能恢复如初。”
　　一阵恢复如初后，一坨粉末还是那一坨，
　　“诶？？？怎么回事？？”
　　无过也觉得奇怪，问不忧，不忧回答说，
　　“它确实在整合，不过肉眼凡胎看不太出来，八十年后许能好如初。”
　　无过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哈哈八十年，小石头你不是寿命很长吗，八十年不难等吧。”
　　无过笑完后又问不忧：
　　“那为何刚才那么迅速？”
　　不忧答：
　　“方才只碎四五瓣之少，且它躺在为师手上，能恢复得快些。”
　　小石块恍然大悟，语气瞬间变得恳切起来：
　　“大师你大人有大量，救救孩子吧。”
　　“你都活了几千岁了，还是孩子啊。”
　　“我们家这个岁数就是孩子啊，大师，是小的不知好歹。”
　　无过根本不想理他，反正他死不了，正想吹一口气，不忧却出手制止了他，
　　“无过别闹，”随后把手掌覆在那粉末上，一道佛光后，那小粉末重新又变成了小石子了。
　　小石子赶紧从无过手上跳到不忧手上，
　　犯了错的小东西瞬间老实了许多，
　　“大师，我许多年前在一个小孩身上也感觉到一阵和你一样的佛光，”
　　“那就是我师父。”无过看着他那样讨巧的样子，真是越想越堵得慌，
　　无过突然想起来当年在石圈比拼的时候，地下石头不知好歹，变得尖锐无比，把师父和方丈的圣体弄得一个洞一个洞的，
　　“小不死，你当时不会就在那个石圈里吧。”
　　小东西的语气明显慌乱了起来，
　　“怎么可能，你师父和另外一个男子座下的石圈里绝对没有我！”
　　“你怎么知道还有另外一个男子，我只说了我师父一个。”
　　小石头知道瞒不过，赶紧又躲到不忧的袈裟后面，
　　“大师救我！”
　　无过把手伸进袈裟内想取小石头，感受到一阵体温后，他突然脸上一阵臊红，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尴尬地咳了好几声，
　　“咳咳咳，师父，无过冒犯你了。”
　　不忧也是脸上一阵红晕：
　　“为师不打紧。你……注意点。”
　　藏在袈裟里的小石头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们俩~”
　　无过想抓它但又碍于两人的关系不好出手，实在拿它没办法，就干脆把它当做没擦干净的眼屎，该干嘛干嘛。
　　在老妇家后停留一宿后，师徒两人重新踏上旅途。
　　“师父带着那个小石头真的没问题吗？”
　　“不妨，他灵力小也不占地方。”
　　“但是他这样贴着你不觉得难受吗？”
　　“也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