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灾]我错了，下次还敢》叁味糖

9、chapter 9

　　事实证明，这个举动成效显著。
　　梦原知予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瞪大了眼睛，接着迅速主动离开，藏到了一个巷角。下一秒，她爆发式的心理活动几乎瞬间刷屏，让齐木猝不及防。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啊！］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新晋校园女神北川林，她主动吻了齐木君！这算什么，难道他们已经秘密地在一起了吗？！］
　　［这种八卦为什么会没人告诉我？不，我们班是不是没人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难以置信，齐木君是怎么追到北川同学的……等等，如果是北川同学主动去亲吻齐木君的话，难道是北川同学追求的齐木君？！］
　　［这算什么啊！双向暗恋吗！！］
　　［天哪这不是现实版偶像剧吗？这两个人看上去还有点般配是怎么回事？］

　　女生小小地抽了口气，双眼发亮，紧紧咬着手指，克制住自己尖叫的冲动。

　　［虽然好像必须要放弃齐木君了但是好像一点也不难过是怎么回事……唔，如果和北川同学交流恋爱经验的话，北川同学会不会把她优秀的堂兄或者表哥之类的介绍给我？］
　　［不、不行，你在想什么啊知予！他们看上去像是在偷偷谈恋爱，难道是世俗的眼光阻隔了他们吗……］
　　［那这样的话，我一定要帮齐木君和北川同学保守这个秘密！］

　　齐木楠雄：“……”
　　【虽然是善意的，但是你的内心戏真的太多了一点，而且大部分都是幻想出来的，绝对没有那回事。】
　　效果卓然，又被看见了，齐木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只好僵硬着身子任由北川林牵着。
　　事实上从她的嘴唇落上脸颊那一刻起，他的半边身子就陷入了一种麻痹状态，根本动弹不得。

　　没办法厉色指责，因为北川同学显然深谙先礼后兵这一法则。
　　从他们见面起她的“抱歉失礼对不起”就没断过，但他也实在没有看出对方有要改的意思。
　　以行动书写“我错了，下次还敢”。

　　而且他现在生气的话……
　　看了眼北川林满是歉意的脸，齐木楠雄觉得自己要是真的因为被一个女生亲了一口就发火，女生还一副完全没有介意的样子，他好像就太小气了。
　　这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男女位置完全对调了啊？
　　【算了，好歹解决了梦原同学的问题。】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那现在要去约会吗？”发现男生妥协般移开视线，北川林笑眼弯弯，体贴地建议道，“梦原同学在看着哦，我们去坐实她的猜测吧。”
　　果然和她想象中一样，齐木同学外表冷漠内心却柔软得一塌糊涂，总感觉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更喜欢他。
　　现在已经忍不住对齐木同学做这么过分的事情了，之后大概会更按捺不住吧，毕竟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好像在他面前毫无作用。
　　真是苦恼啊。
　　北川林叹了口气。

　　【她是在得寸进尺吧？】
　　齐木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身后那道属于梦原知予的视线万分灼热，他思考了一下面前的处境与解决方案，最后发现剩余的几种方法里都需要北川林的配合演出。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齐木楠雄终于发现，自己被带进了坑。
　　不应该的，就算他没有刻意去防备，也不能这么轻易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除非他根本就愿意，潜意识甚至在配合。

　　这个自我剖析比面前的死亡选择还要恐怖，齐木楠雄抖了抖，表情僵硬。
　　沉默几秒钟，他垂下了眼，目光从北川林仰起脸的期盼神色落到她苍白的指尖上，又微微偏开。

　　从小到大靠自己，甚至身后空空如也没有守护灵陪伴，齐木空助说她是在孤儿院长大，也就是说她甚至没有亲人。
　　一个人配合着所谓的“自控力测试”，面对十三级疼痛也面不改色，感情像水一样干净，因为从未经历过甚至不惮于全部展露给他看。
　　毫无保留，热忱又坦荡，就差把胸口剖开献上心脏，好像比中世纪的骑士或天主教徒还要忠诚。
　　连耍小心机都光明正大，从头至尾也没有提过什么过分要求，就算知道自己是超能力者，也完全就是无所谓的态度。
　　让人都没办法干脆拒绝。

　　【…让梦原同学死心确实很重要。】
　　算了。
　　【“去哪？”】
　　他默认了。

　　眼看着前面的齐木楠雄和北川林十指相扣着离开，梦原知予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才失恋的事实，而是眼睛放光地跟在他们身后，尾随着进了一家咖啡店。
　　她鬼鬼祟祟地坐在邻桌，只看得见北川林带笑的面容，还有齐木君那个粉色还插了两根天线的后脑勺。
　　仔细观察中，梦原知予发现这个校园女神简直是对齐木君情根深种，那种满溢到眼睛里的喜欢傻子都看得出来，亏她平常在校园里还能克制自己。

　　［啊，好梦幻好甜蜜啊。］
　　从梦原知予的角度看去，少女一只白皙的手托着下巴，唇角含着温柔的笑容，自己点了一杯咖啡果冻却一口都不动，好像看着对面男生吃东西，她就满足到不用吃东西了。
　　“天……高中生谈恋爱就到这种程度了吗，北川同学的样子，就算她说她是齐木君孩子的妈妈我也信啊！”
　　她双眼冒光，忍不住自言自语说道，没注意到本来还平静地吃着甜品的齐木楠雄忽然就呛住了。

　　被婴儿车和奶粉尿不湿糊了一脸的齐木艰难地咽下了口中的咖啡果冻，很想马上让梦原知予停止她脑海内完全与事实不符的糟糕幻想。
　　“我吃不下了，齐木同学可以帮忙把这份也吃完吗？”见他快吃完，北川林含笑把一口未动的咖啡果冻被推到齐木楠雄面前，声音温和。
　　齐木一顿，抬眼看着她。
　　说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有在学校里见过北川同学吃饭，她本人看上去也是清瘦到有点过分的样子。

　　【“你回家吃什么？”】
　　“晚饭吗？”北川林眨了眨眼，“我忽然想到了，齐木同学饭后还想吃昨天的慕斯吗，我今天可以再做一份送过去，作为饭后甜品应该很合适。”
　　他停下了勺子，看向轻而易举就把话题延伸到自己身上的少女。
　　【“你的晚饭。”】
　　齐木平静地强调了一遍自己那个问题的主语。

　　“我？”
　　北川林看上去有些困惑，片刻后毫不在意地弯眸回答道：“我的话，不太喜欢吃饭，平常补充营养用注射就够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而且自己准备晚餐太麻烦了，我只想给齐木同学准备甜品，你要是觉得好吃的话……”
　　她的话没说完，被打断了。
　　对面一直没有表情的男生舀起一块咖啡果冻向她递来，惜字如金：“吃。”

　　他开口说话了。

　　北川林愣愣地看着齐木楠雄。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大概能猜到对方的心理活动以及下一步会做什么，但凡事都有例外，他现在的动作就是她没有想过的例外。
　　就如之前所说，面对齐木楠雄，她会有失误。

　　某种未知的感觉令心脏中传来某些奇异的情绪，顺着血液流向冰冷的四肢百骸，扩散出温烫的错觉。
　　北川林攥紧了手中的书包带，过了一会才弯起唇角：“如果齐木同学不介意我用你勺子的话。”
　　她微微低头，有些生涩笨拙地将吃下那块咖啡果冻，第二勺却接踵而至，身体力行地证明着“不介意”。

　　躲在一边的梦原知予眼睛越瞪越大，最后捂着心口死死压抑住尖叫，感觉自己比谁都要激动。
　　［天哪！直接喂食了吗！！齐木君果然是这种谈起恋爱来又甜又宠的类型！］
　　［可恶，明明和我无关我为什么这么幸福啊！！！］
　　升级为cp粉的梦原知予此时还不知道什么叫磕糖，却已经晕陶陶地浸在了快乐之中。

　　她魔幻地跟了两人一路，一路看各种恋爱日常，完全没有嫉妒的感觉反而很想露出慈祥的微笑。
　　到最后她甚至看见在她眼里“偶尔有些冷淡”的齐木同学面无表情地某商店买下了一个可爱的玩偶，递给北川同学。

　　“诶，齐木同学怎么知道……？”北川林错愕地抱着那个头上有根天线的傻乎乎布偶，眼睛亮亮地看向齐木楠雄。
　　【你一直盯着它看，傻子才看不出来你想要吧。】
　　看了眼那个头上有根和自己头上抑制器差不多的天线的丑萌玩偶，刚刚还在思考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的齐木楠雄一顿，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答案。

　　“这个，和齐木同学的很像。”北川林拨弄了一下那根天线，笑眯眯地说，“我从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了呢。”

　　果然。
　　他已经可以熟稔地把对方的任何奇怪举动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了，听起来不太正常，偏偏每次都是正确的。
　　到了这种时候，齐木楠雄都不敢再像之前那样笃定，认为北川林过不了多久就会放弃了。
　　因为她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不仅没有这个意思，还很明显地越来越投入。

　　［他们的相处为什么这么可爱啊，为什么比我自己谈恋爱还要快乐啊？这真是太奇怪了，肯定是阿健的问题，我以后也要找个齐木君一样的男朋友。］
　　［总之，现在起我决定了，我要守护齐木君和北川同学的爱情！］

　　【……喂，你原来还没走吗？】
　　【这到底是第几个了，为什么都要扯上我和北川同学的爱情？
　　【根本没有这种东西，我也不需要。】
　　齐木楠雄僵硬地抬起头，看了眼身后两眼放光，看上去非常狂热的女生，如芒刺背。

　　总感觉事情在往不妙的方向发展。
　　……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