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灾]我错了，下次还敢》叁味糖

7、chapter 7

　　在北川林转学来的第三周，隔壁班也迎来了一名转学生。
　　名叫鸟束零太的转学生非常高调，来的第一天就人气火爆到过分，站在走廊上被层层包围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但从围观群众的欢呼和窃窃私语中，北川林粗略得知了他的某些关键词——灵能力者、免费查探守护灵、对女生的热情程度远超男生。

　　听起来像是属性微妙的人啊。
　　北川林若有所思地转动着手中的笔，思考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虽然自认为是个唯物主义者，但齐木同学的存在就已经违背了她原有的的世界观，再多一个能看见幽灵的人，好像也不算什么。

　　转学生的属性并没有过多占据北川林的心神，她很快就不再想这件事，而是看向坐在前面的齐木楠雄。
　　齐木同学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对，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总感觉他好像经常在看着隔壁班的方向？
　　隔壁班……是那个名叫鸟束零太的人的关系吗？

　　北川林还在思索着，班级门口却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生。
　　她的动作顿了顿，听到旁边的女生惊呼了一声“啊，是转学生”，立刻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令她有些惊讶的是，转学生有一张清秀干净的脸，和传言中的“对女生过分热情以至于有点猥琐”不太符合。

　　浅紫短发的男生白色发带绕住了额头，一双清澈的眼瞳还透着点不谙世事的味道，一进教室就旁若无人地对着齐木楠雄打招呼，态度极其热情：“师父，我来找你了！”
　　接着，北川林就看见齐木楠雄皱眉的褶皱深了8%左右。
　　他定定地看着转学生，然后站起身拎住陌生男孩的衣领，在对方叽里呱啦的惊叫声中把他拽往厕所方向。

　　倒是很少看见齐木同学这样的表现。
　　北川林偏过头。
　　所以他今天得心情不佳，果然是因为转校生啊。

　　等他们接下来回来的时候，名叫鸟束零太的转学生就变成了一副蔫了吧唧生无可恋的样子，活像被抽了根的蒜苗。
　　北川林还在揣测着刚刚几分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目光冷不防就对上鸟束零太宛如X光探照器的眼睛。

　　“师师师父，”本来还无精打采的鸟束零太眼睛顿时亮了，甚至都忘了刚刚被齐神支配的恐惧，“美少女，是美少女啊！跟刚刚那位哦呼小姐姐不相上下的美少女！”

　　【哦呼小姐姐是什么，不要随便给人起外号，还有你要是敢像对其他女生那样骚扰北川同学，我也只能明天去你墓前上香了。】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

　　但鸟束零太显然不能了解自己师父的良苦用心，话没说完，他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北川林面前，倚着桌子做出风流潇洒的样子：“这位小姐，你需要我帮你看看守护……诶？”
　　北川林笑盈盈地托腮看着他：“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看看守护我的幽灵是什么样子的呢。”
　　“不，那个……”鸟束零太现在的脸色非常古怪，原本的春心荡漾荡然无存，他好像变得有些失望。
　　但半秒后，他又打起精神，一只手忽然就向北川林胸前探去：“失礼了。”

　　咦，这家伙居然也会说失礼？
　　齐木楠雄的疑惑情绪从看见他手臂伸出的方向之后就变成了恼火。
　　那一瞬间的速度使周遭同学桌上的纸巾都飞掠向上，下一秒，他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鸟束零太的手，掩在浅绿色镜片下的眼眸格外冰冷。
　　【“这种举动就太过分了吧？”】

　　“嗷，疼疼疼师父！”惊恐的鸟束零太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别这么用力——嗷！”

　　“齐木同学是在维护我吗？”明明差点被占便宜，北川林却没有对现在大呼小叫的鸟束零太有半点反应。
　　她弯了弯眼，扯住了男生的衣袖，将他攥住鸟束零太手腕的手轻轻地拉下，抬起眼对上齐木楠雄的眼睛，像要确定什么东西。
　　三秒。
　　北川林主动结束了对视，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抱歉，我又心率失衡了，果然不能这么看着齐木同学。”

　　她的眼睛清澈若水，倒映着自己没有情绪的脸颊，像是什么都没有，又像是全部都是自己，纯粹到可怕。
　　齐木收回视线，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什……不是幽灵啊，”本来还龇牙咧嘴捂着被捏出红色指印的手腕的鸟束零太已经顾不上自己被无视的事了，而是呆呆地看着轻而易举地触碰到齐木楠雄袖子的北川林，张大了嘴巴，呐呐地说，“我还以为，是班上多了某个美少女的灵魂呢。”
　　【为什么会觉得是幽灵，还有就算觉得是幽灵，你那种直接袭胸的动作也很可疑吧。】
　　“对了，那个我刚刚下意识就伸手过去了，那个角度是锻炼很久的，没有故意的意思，我想反正也摸不到实体，就……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了不太对的事情，鸟束零太捂着后脑勺讪笑着道歉。

　　【锻炼很久的角度？】
　　【这家伙果然就是个人渣。】
　　齐木冷笑。

　　虽然最后北川林礼貌地原谅了他，但这一天鸟束零太的脑海内都不停回放着自己的手被攥住时师父那种仿佛要杀人的目光。
　　凭他多年与女性打交道的经验，师父绝对是和那位温柔礼貌的黑发美少女有什么，因此他已经自觉地把北川林归为“师父的女人”一类，打死都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

　　放学后，鸟束零太冲出教室，照例去缠着齐木楠雄教他超能力，结果这次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没有展开，齐木就直接开口问道。
　　【“为什么觉得北川同学是幽灵？”】
　　之前在当事人面前不好提到这件事，何况鸟束零太那种神情也太奇怪了，打着哈哈逃避话题之类的，不太像是他可以直接说出“想用千里眼偷窥”“想用念力掀开女孩裙子”的作风。
　　齐木想，大概理由是不方便说、不能在她面前说、或者说出来不好的类型。

　　“就是……”果然，刚刚还眉飞色舞的鸟束零太瞬间就没劲了，露出苦恼的神色，说道，“她没有守护灵。”
　　“我从知道运用灵能力开始，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有幽灵才会没有守护灵，所以才会以为北川同学是幽灵。”鸟束零太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充满怨念地开始碎碎念，“就算是这样，那么漂亮的美少女幽灵我也没见过，所以说师父你真是太幸运了吧，身边美女那么多，这都是什么神仙日子啊可恶！”

　　鸟束零太不自觉偏移的话题在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发展，但他身边的超能力者没有半点反应。

　　“不过啊，果然还是很奇怪，”鸟束零太难得地叹了口气，“所以北川长这么大都没有守护灵帮忙么，只有觉得没有可以守护自己的人，或者是幽灵都觉得她不需要守护，才会没有守护灵啊。”
　　——“无论是哪一种，都非常强悍了。”

　　强悍？或许是这样吧。
　　齐木楠雄垂下眼睛，对身边人抛下一句“我还有事，别跟上来”，就不顾鸟束零太“诶诶诶师父你要去哪里啊”的叫嚷，一个瞬移消失在他面前。

　　与此同时，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的北川林忽然被风撩起了额发。
　　她愣了愣，若有所觉地偏过头，就看见了某个令她魂牵梦萦的人。
　　“齐木同学，下午好。”
　　她眼里难得漏出一些惊讶，随后又被喷涌而上的欢喜掩盖。
　　“真的好奇妙啊，我在一秒钟前还在想齐木同学，现在齐木同学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北川林笑得眼眸弯弯，“齐木同学是特意来实现我愿望的小天使吗？”

　　又来了。
　　夹杂着不妥当的甜蜜词汇的句子，却是真的发自肺腑。
　　完全让人招架不住。

　　北川林含笑看着他。
　　她知道齐木每到放学不是被海藤瞬和燃堂力拉去吃拉面就是独自早早回家，她不愿意过分打扰齐木同学和朋友之间的相处，也感受到某些时刻对方希望独处的强烈需求，于是从来没有主动在放学后找他一起回家。
　　北川林可以大方地袒露自己的心声，但不愿意让齐木困扰。
　　她的所有原则都可以为对方退避，包括短暂的分别。

　　只是今天……
　　“让我想想，是因为什么呢，齐木同学会突然出现，”北川林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今天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嗯，难道是因为鸟束同学说过的‘守护灵’吗？”
　　她无声地笑了笑：“看他白天的表现，都把我当成幽灵了，之后也没再提这个话题，是因为……我没有守护灵吗？”

　　沉默蔓延着。

　　北川林静静地看着齐木楠雄的脸颊，过了会才轻声说：“看来我猜对了。”
　　“齐木同学是在担心吗，”她止住步伐，含笑看向对方，露出毫不在意的淡然样子，“其实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终身成就奖的奖章，就算我有，大概也没什么作用。”

　　【“……”】
　　齐木无话可说。
　　北川林实在是聪明得过分，几句话就把来龙去脉都摸透了，令人哑口无言。

　　“不过我真的很高兴，”她笑容的弧度加深了不少，眼眸亮晶晶的，“齐木同学担心我这件事情，大概可以让我偷偷开心一个星期吧。”

　　【现在该说什么比较好，不，也许现在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所以说这种直白程度真是……】
　　他总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一开心我就想做些不好的事情，齐木同学，请问我可以亲你一下吗？”北川林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真诚又期盼地问道。
　　【这么礼貌的语气却说这种话，北川同学真的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识。】
　　“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我待会再来问一次。”

　　这一次，面无表情的少年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回复道——
　　【“待会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