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中心)失忆症》鼠味香草

18、part 15

　　“耀，告诉我，你对我的想法是什么。”向以农用饱含强烈情感的视线注视着耀司，而耀司只是沉默地回望，再低首。
　　夜晚的公园，分外寂静，夜凉如水，月光如镜，空气却仿佛凝滞了一般沉重。
　　在向以农对自已的情感尽数向耀司渲泄后，耀司带着他来到尹小铃她们公寓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因为向以农的一再坚持，阻住了雷君凡想要紧随的脚步。
　　耀司的视线仿佛如千斤重物般，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他不懂，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复杂的地步。
　　良久的沉默之后，终于，他开口了……
　　“当初我们相遇纯粹是偶然，那时认为你年少轻狂的行为只是过多的孩子气作祟罢了，所以才想追上去好好的教训你一下，如果当时被偷钱包的换作是别人，后来的事情大概也不会弄得这么糟。”
　　如果换一个人，他也不会因为只有十块钱而临时改去流星街，也不会在那样的地方遇到那个死胖子，更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我并不想为自已的行为做过多的辨解，只是没想到，在那样的事情之后，你竟会，喜欢上我……”
　　“只要当时换成是别人，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不会遇到那些人，也不会遇到那种事，如果当时的自已就会拳击的话，结果也不会这样吧。”
　　“你的拳头，真的很厉害啊！”摸摸被向以农打得肿肿的脸，拍上他的肩有点勉强地笑道。
　　“但是，如果都那样的话，”向以农饱含强烈情感的视线仍旧注视着耀司，“我就遇不上耀了。”
　　“以农……”拍在肩上的手顺所势滑下，淡漠的笑容渐渐化去，低首无力地坐在长椅上，他们之间，要他如何开口向他说明白呢。
　　“喜欢上你是我自已的事，你不需要自责，我只想知道，在你心里，有没有过我的存在。”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红肿的眼睛，早已泪水干涸。
　　“我们的相遇，本来就是一次可笑的错误，你的爱，我只能说声谢谢，还有，抱歉。”
　　“可笑？谢谢？抱歉？呵呵，呵呵呵……”内心空洞的悲哀，无限放大，无限放大，撕裂的苦笑，嘶哑的声音，道出无尽的悲伤，“说到底，我在你心里，从来就只是一次可笑的存在吗？呵，呵呵呵……”
　　“不，我的意思是，”意识到自已的言辞无意中又伤了身旁这个脆弱的人儿，慌忙想解释，可是，下意识地，他根本不想解释什么，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次错误的相遇，即使再怎么解释，又能改变什么呢，有可能，还会让他对自已抱有更多的爱恋和希望。
　　“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接受你的感情，对不起。”
　　对不起？到底，还是要以这三个字结束吗？
　　“为什么就不肯试着接受我，相处久了，说不定，你也会喜欢上我的啊！！！”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不想失去，即使是最后一丝希望，也想要抓住它。
　　“没用的，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龚季云那甜静的面容，纯洁的笑容，还有时不时使点小性子的可爱脸庞，他的一切，他的一切，原来自已竟是如此深深地喜欢上了。
　　受伤的眸子看到耀司那一直压抑的脸庞不自觉的慢慢露出温柔之息，嘴角缓缓上弯，此时心里仅存的希望，就如花谢的尘埃，遗散落尽。

　　不断从嘴里吐出的烟雾，以圈形的形状缓缓上升，模糊了此刻正靠在电线杆旁抽烟的男人。
　　雷君凡尊重向以农的意见没有跟着他们，亲眼目送他们进了公园之后，他就一个人呆在原处，烦燥地一直不断地抽烟，脚边早是烟头一地了，随身携带的一包香烟，没一刻就抽得干干净净。
　　叼着最后一根只剩下烟头的雷君凡烦燥地把空无一烟的烟盒揉成一团纸皱奋力地扔到一边，听到身后有人走来的响动，转头看去，嘴里的烟头在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嘴里再也含不住地向地面垂直落下，就连火头沾到手指主人也像毫无查觉般。
　　令扬！？
　　“唔，真是的，他们到底都跑到哪去了啊？”牵着尹瞬的手，龚季云四处张望，从离开公寓到现在差不多两小时了，耀司他们却迟迟不归，跟阿瞬一同出来寻人，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感觉牵着的手突然被用力挣开，只见尹瞬急步朝着一堆机车废铁走去，然后默默地蹲下，注视良久，才听到他说出四个字：“那群白痴！！！”
　　龚季云缓缓踱步到一滩血迹旁，从血迹旁拾起一部手机，紧盯着它默念出一个名字：“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血，子弹，不寻常的恐惧笼罩全身。
　　隐隐注意到电线杆后面站着的人影，龚季云匆匆跑过去，想要询问发生什么事。
　　“先生，请问……”当跑到近处看清来人的面貌后，龚季云立马掉头就走，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东邦的人。转身想走却被对方拦住，手臂被用力拉住。
　　雷君凡就这么死死地拉着季云的手，看着这个像令扬的人跑向自已突然又想掉头离开，没来由的，雷君凡的手就这么伸出去，抓住对方想要逃开的身体。
　　“令扬？”喃喃地，不确定地叫出这个人名。
　　“先生，你认错人了，请你放手。”想挣脱被抓住的手，但自已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冰凉的空气，加上刚才急促的奔跑和现在使力想挣脱对方的牵绊，全身那股至命的难受又袭来，握着手机的右手轻轻抵在自已的胸畔，冰凉的空气徐徐碰触自已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抓着自已的力道不见了，突然间，一件厚实暧和的外套套在自已身上。
　　凭自已过目不忘的本领，雷君凡确定眼前的人的确不是自已的好友兼死党展令扬，身高比令扬矮半个头，体形也纤瘦柔弱许多，但不知为什么，看着他扭动身体微微挣扎的想逃走的模样，握住的力道更加重几分，看见因为凉气而身体难受的他，雷君凡想也没想的就脱下自已的外套披在受寒的人身上，行事作风一贯严密谨慎的自已，会出现这种不寻常的反应还是第一次。
　　！！
　　“谢谢。”突然的举动让龚季云稍稍诧异，但还是勉力撑起笑容向对方道谢。
　　看到那美丽微笑，雷君凡整个人竟有瞬间失神，刹那间自已仿佛看到遗落人间的天使，天使在对他微笑，柔柔的就像吹过的暧风一样渗进自已的身体。
　　荒谬的想法在自已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男孩的每一个动作让自已的心跳加快。
　　怎么回事，还从来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就连跟烈在一起，心跳也从没有这么加速过，想除掉这种奇怪的不适感，却发觉似乎比之前跳得更厉害了。
　　“雷先生？”
　　“啊！呃……”整理好心神，除下心里异样的骚动，雷君凡重新看过去。
　　“嘭！啪！乒！乓！”
　　“阿瞬，你在干什么？”听到声响的龚季云扭头看过去，只见阿瞬一脚一个一脚一个地将那些杂乱的废铁踢飞，硬是将尹小咲的机车残骸给推了出来，这小不点的力气，还真不是盖的。
　　“小三对这车，就像自已的命一样爱护，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丢在这里。”看这现场的痕迹，就知道她一定为这车发疯跟人拼命了又。
　　龚季云走过去，默默地蹲在阿瞬的旁边，握住他娇小的手掌，伪装的坚强，怎么也藏不住他内心传来的恐惧，紧抓着从地上捡起的耀司的手机。

　　长椅上，向以农悠悠地低垂下头，欣长的头发庶住两颊，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是今天在游乐园的那个男孩吗？”一想到他紧紧抱着他，护着他的画面，心里便泛起一股心酸。
　　“是。”强定的语气，不显丝毫犹豫，“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想不到我对他的心情，原来竟是喜欢啊。”
　　耀司的话，让向以农的眼球突兀放大。
　　“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种心情，总是在想着关于他的一切，他的笑，他的忧，和他说的话，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脑中浮现的，心里想要的，不经意地，就会出现他的影子，也许在此之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判断这种心情，但现在，我可以确确切切的说，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他。”
　　“哼，你不要太搞笑了！！！”忍无可忍的向以农冷笑着从长椅上离开再一次狠狠抓住耀司胸前的领子，“你不喜欢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来侮辱我！什么因为我，你才喜欢他的，别搞笑了，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喜欢他也是你的权力，干嘛要扯上我，我可不想做你的爱情导师！！！”
　　自已告白失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来羞辱自已呢，有谁会愿意帮助自已喜欢的人去喜欢别人啊。
　　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又从干涸红肿的眼眶流出，划过伤心的脸颊，一滴一滴源源不断地尽数落在耀司的脸上。
　　伸出双臂，轻轻拥住向以农颤抖的身躯，无奈的一声苦叹，对现在的他，似乎说什么都没有用，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尽情地发泄。
　　颤抖的身躯，早已因前一次就哭花的妆颜和折皱的长裙，向以农就这样扑倒进耀司的怀里尽情的哭泣……
　　公园照明灯照出的昏黄光线，透过层层薄雾的空气拉长了坐在长椅上的两个沉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