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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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归松午休的时候听见办公室外人声鼎沸，活动一下拿了外套出门，听见不少人在道喜。
“张律师又打赢了一个案子！”
“放眼全国，在知识产权方面也少有能敌得过张律师的了！”
倪归松挠挠头，心里挺佩服这些人改口的速度，没打算在里面掺和一脚，从人群边默默溜出去准备回家吃午饭。他到了车库，发现张景也在，还有一个好像是之前总来找张景的学生。
张景也看见他，两人点头问好。正好顺路，倪归松路过张景时拍拍他的肩：“结束了，恭喜。”
张景回按拍拍他的手，“是啊，终于结束了。能给他一个交待了。”
谭求思在一边，眼睛还有些红，听了张景的话才开口，声音压抑而嘶哑，但眼里的光明亮：“谢谢您！他终于能放心了……”
倪归松想起之前和张景在办公室的对话，便问：“人已经找到了吗？”
没想到张景只是摇头，“没有……也没什么线索。”他深吸口气，“这次能胜诉主要原因也是我们没有去再管专利权的事了，而是确实有大量数据证实，这个材料并不像他们在宣传中做的那样适用于各种情况，在一些条件下它是不适用的……”
“没关系……这就是他想要的了。”谭求思看着张景，“这就是顾枫想要的。”
谭求思的话里夹杂着叹息，发音有些走调，倪归松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沉吟一下，还是问张景，“失踪的这位学生，叫什么名字？”
“之前也没跟你明说……”张景双手摩挲过脸，看倪归松，“他叫顾枫。”
顾枫在厨房正熬着汤。他最近做排骨汤做得挺拿手，今天中午倪震也来吃饭。他熟练地关火，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二点整，倪震和倪归松应该都快到家了。
顾枫细心浇了盘，心里掐算着时间，5、4、3、2、1。
门口静悄悄的。
顾枫仔细听听，是真的没声音。往常这个时候应该倪归松正好到家。
顾枫将装好盘的菜端上餐桌，看见餐桌上自己的手机屏幕明灭，有新消息。倪归松说午餐不回家吃了，时间是五分钟前。
倪归松吃完午饭回办公室，十二点四十五分。往常他正好可以睡四十五分钟的午觉，今天他在折叠床上躺下，全无睡意。
顾枫的人生也未免有些太单调了，倪归松想。张景和谭求思两人，四十五分钟的讲述，就是顾枫的一生了。
谭求思只有很少的几张顾枫的照片，但这已经是顾枫大学期间的全部照片了。倪归松点开大图，手机屏幕上的顾枫看上去像个豆芽菜，纤细而高高的一个杆顶着脑袋，站在一群刚经历过高三还充斥着书呆子样土气的新生中间，居然给映衬得有点清俊的味道。
划到下一张，顾枫投三分的瞬间。倪归松对这还挺熟，上周末刚见过一次真人版。这张照片里顾枫就变了挺大，胳膊上隐隐可见肌肉的线条。虽然照片里没找到，但顾枫想，周围一定有很多女生都在看他。
再下一张里的顾枫看着镜头笑得腼腆，他在实验室里。也亏骨架还好，还撑得起这身白大褂。
下一张、又下一张……
每一张跨度都挺大，能看得出来顾枫本人的低调。照片里的人渐渐和倪归松第一次见顾枫时的样子重叠。
最后一张照片是顾枫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台上讲话时的特写。照片上的人面庞和眼神都干净得出奇。
倪归松正看着这张特写发呆，手机突然又响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他有点恋恋不舍地退出全屏，发现是谭求思又发来了一张照片。
这张拍得还挺朦胧美，估计是拿镜头的人手不稳。是一张班级自拍合照。烟大材料一个班只有三十五人，放在合照里还是显得挤了。但倪归松没在意。
他不用放大，一眼就看见顾枫了。
顾枫和谭求思挨着，谭求思一只胳膊环过顾枫脖颈，正对他说着什么。照片里的谭求思不是现在沉默的样子，看上去张扬而活力。
顾枫笑得开心，像在发光。
倪归松手指轻轻抚过顾枫的笑脸，还是没忍住放大截了个图。
倪震高一的期末考试很快就到了。
其实倪归松和顾枫都不太在意，他们两个都太久没经历过高中的考试了，高中大考时的印象都模糊了不少。不过倪震“嘭”地冲开家门，兴冲冲地说自己理化生三课加起来只扣了5分的时候神采飞扬的样子顾枫印象极其深刻。
倪归松倒是依旧风轻云淡，他最近一门心思都在顾枫身上。
顾枫也有所察觉，总是觉得如芒在背。回头一看，和倪归松四目相对，倪归松就“坦坦荡荡”依旧盯着他看，顾枫倒对视不下去了，只好挪开视线。几次三番都这样，他也fo了，随便倪归松怎么盯着都不在意了。
倪归松还没跟顾枫谈过自己知道了他的“生前”，甚至他到现在也没怎么觉得顾枫死了。
每一天都平常而温暖，对大家都是。
倪归松在自己都没发觉时开始期待每天回家后的时光；倪震在自己的假期安排上给“顾枫小讲堂”和“和顾哥约球”留下了广阔的时间；谭求思在顾枫留下的实验数据基础上和团队投入到其他新材料的研发过程中；张景的全国法学高校讲座交流日程已经开始了；黄柏在准备高考自招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