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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牛莫用研究性的眼神看了看金小莲,又道:“好吧,我听你的。明天召开‘全市十佳杰出青年’表彰大会,你可要来。”
      金小莲呆望着手中的茶杯,半天才面无表情地说:“参加大会的全是些各行各业的精英、政界要人、商业大亨,我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又岂配做你牛市长的贵宾?”

      牛莫不悦:“你这是怎么啦?说话老是带刺呢!”
      “你不是喜欢寻花吗?哪有玫瑰不带刺的!”

      金小莲微微一笑道,“明天的十佳杰出青年中可有水果大王?”

      牛莫不解地说:“有啊。你问这干吗?”金小莲瞅着他笑问道:“这未来的妹夫可还如你的意?”
      牛莫把脸一沉,说:“那是秋月的事儿,扯我头上来干嘛?你可别把啥事儿都往我这儿堆!”牛莫有些生气了!

      金小莲浅浅一笑,说:“我这不是你生气的地儿,快走吧!”

      牛莫赔笑道:“我哪儿敢生你的气啊!”
      金小莲板着脸不理他。

      牛莫叹道:“好吧,我走!何苦讨你没趣呢!你自己好好儿保重身子吧!我走了.......”说罢,便朝门外走去。

      金小莲摁了一下电铃:“前台,叫林英子来一下。”

      牛莫正要开门出去,英子已站在了门口。

      金小莲道:“替我送送这位先生!”

      英子往旁边一让:“先生,请!”
      英子又看了看呆坐在椅子上的金小莲。
      牛莫顿住脚:“我走了!”然后大踏步而去。

      英子回手关好房门,和牛莫进了电梯。

       金小莲看着关闭的房门,心里一阵阵难受,跑到里间屋子扑倒在床上蒙头大哭。她伤心极了,这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耗费了她最美丽的青春,也许还将耗费她一生!而她换来的,仅仅是和他一个时辰的相聚,那种摸不着也看不见的悬空痛苦折磨得她极为敏感脆弱。
      因而,她极渴望见到他,听他的甜言蜜语,然后又恨不得他立刻就让他滚,而且永远别来找她!

      这种爱与恨的交织,让她在他面前变得极为古怪。

      她的心灵就象战场,爱与恨就在那儿撕杀,谁也不屈服,使那片战场变得血淋淋的。
      她这等的苦楚却从未曾向任何人道来,只她自己躲在一个角落暗自舔尝那伤口,尽量让爱与恨和平共处。

      英子送牛市长出了夜总会,折回身来到金小莲的休息室门口。

      她很担心金总的身体是否好些,举起手想敲门,迟疑了半晌又放弃了,只满怀心事去了服务部。

      牛莫上了自己的车,不禁抬头又望了望楼上,好一会儿,才驱车而去。

      车子驶向一处环境清雅优美的别墅,那便是牛市长的家。

      雕花铁栅门徐徐敞开,他把车子开进了自己的车库,而后下车,穿过橡树林中的大道,进了一幢豪华的住宅。

      开门的是位年近六旬的中年妇女,短发,微胖,精神,显得干练泼辣;穿一身华丽的睡衣,显然在等牛莫归来。但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

      “妈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牛莫一边说,一边脱下西服递给母亲。

      她便是牛莫的母亲桂蓉华。她接过儿子的衣服,一面往里走一面说:“我听见车子开过的声音,知道是你回来了,怕你没带钥匙。对了,和玲玲等了你一晚上,刚上楼呢。”
      牛莫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松了松领带,神情恍惚的说:“我知道了。妈妈,妹妹呢?”

      桂蓉华看着儿子满腹心事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走到茶几边,为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她买了套两居室,正忙着装修呢,早累得睡下了。”

      牛莫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装修什么,让给别人去弄嘛。在说了,咱这偌大的房子,还住不下她?你劝劝她别浪费人力物力财力了,过些时候把房子买掉吧。装修好了也是空着,难不成她还要搬出去么?”

      桂蓉华叹道:“我也是这么劝她的,玲玲也劝过,偏她不听。只你爸不开口,他若开了口,秋月倒是听的!”

      牛莫无奈地叹气:“这丫头,越大越不听话了。小时候就像乖乖猫,我说什么她都听啊!现在倒好,我行我素,她是谁的话都不听了,真拿她没法子!”说到这里若有所思的顿了顿:“我也没事儿了,妈妈,你去休息吧。我先洗个澡,再上楼。”

      桂蓉华看了看儿子,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迈步上楼去了。

      牛莫独自在大厅里呆坐了一会儿,闻了闻身上的味儿,才去浴室洗澡,然后穿上睡衣,蹑手蹑脚地进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粉红的壁灯还亮着。
      牛莫看着老婆,心里升起一种愧疚的感觉。就像小孩子背着父母做了错事。
      “做贼啊,是怎么的?”和玲玲猛然间气恼地坐直了身子,用力掐了牛莫几下:“你这样悄无声息的,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牛莫忙坐起身,极尽温柔地陪着笑脸:“我以为你睡着了,怕吵醒了你,才轻手轻脚的。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牛莫暗自得意的想着,自己现在说谎的能力真是张口就来。

      和玲玲凌厉的眼光横了丈夫一眼,看着他满脸笑容,觉得越看越来气: “你还知道心疼我?哪一次你出了门儿,不是深更半夜才回来!今天,我还以为忘了你是谁,忘了你还有个家呢!哼!”

      牛莫继续保持着那张早已经笑得快烂掉的面容:“哎呀,我不是说过嘛,老同学聚会,当然要尽兴而归喽。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大老远跑来聚一次不容易,我总该略尽地主之宜吧?难不成大家聊天,聊到兴致盎然时,我撒腿跑了,把他们凉一边儿去,那成什么了?我这市长还有脸见人没有啊?你是明理的,难道还不知道这个?”

      和玲玲冷笑着轻哼了两声:“尽兴了?我知道,你的老同学老相好就是多,什么吧厅酒楼,今儿约了这个,明儿请了那个!蒙谁呢你!”

      牛莫被老婆这话刺着痛处,在也笑不出来了,沉下脸,冷冷地说道:“你瞅瞅你说的什么话!咱们也做了五年多夫妻,还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吃醋也要吃对地才成啊!捕风捉影莫名其妙!”

      说罢,倒身睡下了,背对着她。

      和玲玲见他这样,心中更是怒不可竭,气势凌人地逼问道: “你说,为什么晚上的应酬总不带我去?我就那么不堪入目,见不得你那些老同学老朋友?还是我不配见他们?你说啊!”

      她狠狠地用手去推牛莫。

      牛莫自知理亏,先前的生气也是装的,现在断不敢再回答她的问话,只装傻充愣,而况他真的乏了,也不想理她。

      和玲玲看着丈夫的背影,酸楚的泪,禁不住滚滚而下。
      想当初,她辛辛苦苦地追求他,作为副省长的掌上明珠,她改掉了许许多多刁蛮公主的任性,才把他追到手。
      而那时,他仅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银行小职员!他答应和她结婚,原以为他是被她的真情和执著感动了,会以一颗同样是真爱的心来待她,哪知婚后他对她不冷不热,若即若离,让她摸不着头脑。
      一味地迁就他,忍让他,忠实地充当着一名模范妻子,辅助他一切。让他当上父亲的贴身秘书,在选举的时候,不遗余力地替他拉选票,以他的名义为他捐助慈善事业希望工程,让他得以声名远播。
      为他拉关系,请客吃饭,往来送礼,终于得到了各级领导对他的赏识,再加上他自身的聪明才智,总算不负众望,在换届选举中如愿以偿地登上了市长的宝座!
      牛莫执政以后,她同样是全力以赴地为他出谋划策,彰显政绩......可是,含辛茹苦地为他所做的一切,真就换来了他的真爱吗?为他掏心掏肺,他为什么还那么贪心不足啊!

      和玲玲越想越心痛,止不住失声恸哭起来。
      牛莫原是昏昏然以入梦乡,猛听见妻子的啜泣,心中一惊,知大事不好,慌地翻身坐起,百般安慰百般哄逗,还赔了一大堆的不是,才算止住了她的泪。

      这事儿若让父母知道,哪怕他是堂堂一市之长,也准遭一顿抬不起头来的臭训,尤其畏惧父亲的严厉,大概是从小形成的习惯吧。

      “好夫人,别哭了,啊。今天所有的事,都是我的不对,成了吧?以后,我无论去哪儿,都带上你,好不好?来来来,我把眼泪给你擦干。瞧瞧,哭花了脸多难看,像个可爱的小花猫儿!笑一笑?”

      牛莫施展出浑身解数,一顿甜言蜜语的安慰,然后温柔地为妻子抹去泪水,才使她破涕为笑雨过天晴。
      牛莫暗暗舒了一口气,笑道:“笑一笑,十年少,你瞧,这不又年轻又漂亮了?你的笑啊,简直迷死人了!”

      和玲玲心里舒畅多了,就像很久没吃饱饭的乞丐,今日下馆子吃了个饱。
      “哼,我还不知道你是哄我?当我是小孩儿哪,迷死了别人,也迷不死你!净说些骗人的甜言蜜语!”
      牛莫笑着点了点她那美丽的鼻子:“ 老婆永远像小孩儿,永远要男人哄。天下的好男人都懂这个理,所以都让老婆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我要你呀,永远开心永远漂亮,再不要像今晚委屈得哭鼻子!”

      “就你贫嘴,多情种子处处留香,逗别的女人开心,让我受委屈!”
      牛莫笑道:“撒娇的女人最是让男人心疼!好老婆,别想那没有的事儿。这辈子,我只逗你开心!”
      牛莫极力装出一幅含情脉脉地看着娇妻。

       第二天早上,牛莫起得很迟,看看时间都快八点半了,“市十佳杰出青年”表彰大会九点将在市人民大会堂准时召开,他二人都必得出席,牛莫是颁奖人。
      夫妻俩匆匆起来,洗漱完毕下楼来到饭厅,母亲已经将早点端上了桌。牛莫一边和玲玲坐在餐桌旁,一边问母亲:“妹妹和爸爸呢?”
      “秋月早上班儿去了。你爸在后花园溜达,我去叫他,你们先吃着。”说完径直往后花园而去了。

      后花园里,绿草茵茵,一颗颗大榕树遮天蔽日,小径边的花坛,盛开着五彩缤纷的鲜花,造型别致的假山喷泉,名家雕塑错落有致。

      偌大的荷花池,碧水映芙蓉,风拂醉柳,莺飞燕舞,彩蝶娟娟;池畔一飞檐凉亭,红墙绿瓦。

      在这一片鸟语花香,清新宁静的翠绿里,不远处亭中,一位清瘦的老人正在闭目做深呼吸,他头发斑白,两鬓如霜,细细的皱纹爬满了红润的面颊,而这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活像葫芦娃里的老大爷。他不算高大,看起来却精神矍铄。

      “老头子!,吃饭了。”桂蓉华在他背后轻喊了两声。

      牛高听见老婆在喊他,心中有些不耐烦,睁开眼,双目如电,透着严厉,看了老婆一眼,心说,我正在养神呢!。

      牛高忍住怒气,离了凉亭,和老伴儿一同回到餐厅。

      餐厅里,牛莫夫妇已经吃完了,收拾妥帖正准备出门。

      见老爷子也过来了,牛莫忙道:“爸爸,妈妈,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然后转而对媳妇说道:“只有十几分钟,怕是来不及了,我们还得快些。”

      老爷子,看了儿子一眼,摇头,叹了口气:“你们去吧!”

      牛高说完坐在了餐桌旁。

      “那我们走了,你们慢慢儿吃。”夫妻双双出了门儿。

      桂蓉华送儿子儿媳到门口,问道:“中午回不回来?”

      “不用等我们,大概是不回来的。”牛莫说罢,与和玲玲钻进了已等候多时的市长专车,飞驰而去。

      牛高独自坐在餐桌旁,拿起筷子却怎么也吃不下东西,他心里,喉中似有什么东西哽着,让他堵得慌,堵得难受极了。甚至想发火。

      掷了筷子,气呼呼地来到客厅,随手拿起一份报纸胡乱翻了翻。

      桂蓉华送走儿子儿媳,回到屋里,见丈夫正在看报纸,还板着脸,心里便有些不舒坦:“ 吃完了?也不知道把碗洗一洗,就知道吃了,把碗筷一丢,好像这些都是我承包了的一样,都几十岁的人了!”

      牛高拿着报纸半个字没看进去,听老婆如此说,头也不抬,只忽忽地翻着报纸:“你知道什么,整天瞎叨叨!”

      桂蓉华见丈夫莫名其妙地生起气来,不悦地说:“谁惹你了?这大清早的,冲我发什么火儿!刚才都还好好儿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儿的!”

      牛高没答理她,她想了想又说:“牛莫不是有正事儿吗?你也犯不着这般小心眼儿吧?”
      “我小心眼儿?先前秋月吃饭的时候你咋不吃?”

      牛高的火气越来越大,“ 这会儿倒好,这空荡荡的屋子,里里外外没多个人影儿,冷冷清清的,像个什么家!真要呆这儿,还不如回老家去,种一亩两亩地自在,闲了还可以找三朋四友聊聊天儿。这算什么!我快成哑巴了!你不难受,我憋着还难受呢!”

      桂蓉华也来了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牛高:“我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秋月也是很忙的,你是答应了等他们一道吃饭的,这会儿倒怨起我来了!你一肚子气,我还满腔的火哩!这是你儿子家,哪儿不如你的意了?动不动就发火!让你清清闲闲百事无忧,你倒好,不知足犯贱,想苦日子没过够啊?成,老家有的是地种,有种的今天就回去,制了锄头犁耙,自己过去!冲我发什么牢骚!”

      说完,她也气呼呼地坐在了沙发上,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啦,为芝麻粒儿大的小事,怎么吵起来了?这是为哪桩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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