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少年》易水无岸

8、第 8 章

　　经过上次林夏和陈溪言挑开的针锋相对后，林夏之余陈溪言就是眼中一根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两人在会议室低头不见低头见，林夏发言，陈溪言总会明嘲暗讽几句，林夏倒是毫不在意，倒是觉得陈溪言这个人有一种喜形于色的幼稚，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养成自命不凡的毛病，从没栽过大跟头才助长了颐指气使的傲慢，怪不得向文胜想通过林夏来克制他的心气。
　　在日夜颠倒的加班中，一周已经飞速溜走，到了节目组外出踩点的日子。
　　第一站和第二站分成两队同时堪景，莫文轩带着林夏组，编剧组去第一站，陈溪言带着二组去第二站打头阵。
　　第一期节目的主要内容是四个艺人重回到校园时期，重返十八岁，在学校接受节目组后来的四站任务挑战，第一期，节目组选择的录制地是在林水市的一所中学。
　　“钱进，之前我们节目几个录制地的资料是怎么选出来了的呀？怎么会选在林水市？”今天提前下班，给导演组留了收拾行李的时间，会议室还剩下林夏和钱进在磨磨蹭蹭得收拾东西，林夏想起明天飞林水市，好奇地问钱进。
　　“这个好像我进组的时候几个拍摄场地就定了，最初的几站的资料都是向老师让梁晓琴做的，其他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地方选了还省事，我们只要专心设计内容就行，不过林夏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呀？”
　　“哦，没事儿，我就是有点好奇，平时开会策划内容，我看梁晓琴都没有主动发言过，她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吗？”
　　“是呀，但它好像也是走关系进来的，她以前不是做这一行的，我们这行门槛太低了，有点背景的阿猫阿狗都能进来，要不说我们公司员工关系户一大把一大把的，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哪个大人物。”
　　林夏瞧钱进一副苦大仇恨的样子，轻轻戳戳他肩膀，戏谑地说，“小伙子，你怨念挺深的嘛。”
　　“可不是，为了几个破钱天天没日没夜地加班，干得再卖力，升职加薪都没你的份，别人轻轻松松，日赚斗金，我心里能平衡吗？你看于冬多惨，跟着陈溪言大半年了都还没转正。”
　　钱进吐槽起来越说越来劲儿，对公司不合理的劳工制度批判的头头是道，大有一种恨不得一锅端了公司里的关系户的英雄气概，可惜这英雄气概没撑几秒，就被林夏一脑袋给拍没了。
　　林夏假装一脸痛心疾首，笑着调侃，“钱进同学，你怨气这么重，小心好不容易媳妇儿熬成婆了成了长舌妇。”钱进的抱怨是刚毕业不久初入职场的新人深有感触的，林夏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自然是理解其中的不快，这个时候需要转移话题，否则一说就会陷进去，“诶？于冬怎么这么久都没转正呀？”
　　“命苦呗，一进公司就跟着陈溪言，我听过于冬那会本来能转正的，陈溪言中间拦着说考核没过，不让他转，我也是听别的同事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林夏看钱进那副传八卦的样子就想笑，“走吧！请你吃晚饭。”
　　“谢谢老大！”钱进一听有免费的晚饭可以蹭，三下五除二的飞速收拾好东西，搂着林夏屁颠屁颠地出门了。
　　周一清晨不到6点，大部队就坐上了飞机。凡是公司出差，安排的飞机不是清晨就是半夜，这是资本家亘古不变的省钱定律。
　　进入机舱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安稳坐下，靠窗的位置还是没来人，林夏一直习惯坐窗边，无奈这次选座选的晚，选座的时候只剩下了靠过道的位置了。
　　林夏闭上眼睛起了一丝倦意，他眼睛畏光，从口袋里掏出钱进给的卡通眼罩，两个大眼球戴着像个傻帽。
　　心里叹口气，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能遮光的就是好眼罩。
　　林夏闭目养神突然鼻尖一股清爽的香水味儿，尾调有股淡淡的果香味，不腻，耳边一阵窸窣，挨得林夏耳朵很近，林夏闭着眼就能感觉到有人在放行李，他扯下眼罩，轻微睁开眼，侧过头看见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来人因为抬手放东西被扯上的衣角，露出了线条硬朗的腹肌还有侧腰下紧致的曲线。
　　身材真TM好看！
　　林夏看的目不转睛，还来不及回味这一场春光乍泄的视觉艳遇，衣角已经垂下来遮住了有料的身材，林夏赶紧收回目光，继而沿着腹肌、胸膛、脖颈、锁骨……眼睛往上探去。
　　眼前的人摘掉墨镜，嘴角的笑在林夏看来有点邪性。
　　莫文轩！
　　“林夏，你打算让我一直站着吗？劳驾。”
　　“哦哦，不好意思。”林夏受惊似的慌张起身，小机舱过道也很狭窄，林夏站起身，莫文轩从他身侧擦过，淡淡的香水味沁人心脾，生活的真精致，林夏心叹。
　　莫文轩进去后，林夏坐好，系上安全带，想着之前视奸了半天的腹肌的人竟然是莫文轩，林夏一想自己的行为有点臊得慌，幸好没被发现。
　　“林夏，好看吗？”
　　“啊？”林夏颤抖的发出了这个音，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莫文轩，那人一脸如沐春风的笑意，唇角又似带着几丝调侃的意味，标准的公子哥的笑，好在林夏在这方面未开化，迟钝的像一个木头。
　　“我说我这个戒指。”说着，莫文轩微笑地伸出了左手，林夏看到了他食指带了一枚银戒指。
　　“你已经结婚了？！！”林夏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莫文轩被这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问话给愣住了，又噗嗤笑出声，一幅拿他没辙的表情，“本人单身，家属暂无，也没有固定床伴，组里人多嘴杂，我可不想以后听到组里传说我已婚的传闻。”
　　林夏尴尬地笑笑，知道自己误会了，“哦，挺好看的……”
　　“是吗？一个朋友送的。”莫文轩对上了林夏的眼睛，笑了一声。
　　不得不说，莫文轩的确长了一副异性喜欢同性羡慕的好皮囊，第一次，林夏觉得莫文轩这个人有点邪性，平日和他的相处都在会议室里，三言两语地交流都不过是工作上的事儿，他专业，有气场，能服众；而现在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机舱里，脱离了公司的会议室，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
　　节目踩点是介于工作和旅游的一种状态，相对而言较轻松，每个人平时被工作状态束缚住的个性会流露出来，这时的莫文轩和那个在会议室侃侃而谈自带威严感的执行总导演判若两人，那种反差感，好比是一个你很敬重的天天教育你三纲五常的前辈，突然在你面前看起了小黄书，那种荒唐和无措林夏还没适应过来。
　　果然，一般的精英都是衣冠楚楚的模样下藏着一颗骚包的心。
　　“你手上的疤是怎么回事？”莫文轩突然被林夏右手臂上一条七八厘米的伤疤吸引，狰狞的样子和林夏这张文弱的脸显得十分不搭。
　　“哦，这个啊，我读书时候打架弄的。”
　　“看不出来，你还会打架。”
　　林夏摸摸手上的疤痕，像想起什么久远的事，嘴角不自觉笑了起来，“谁还没个乱世青春呢。”
　　“怎么弄的？为爱和情敌厮杀还是英雄救美？”莫文轩半开玩笑，微笑地看着林夏。
　　林夏被莫文轩今天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心里发毛，又跟着他的话勾起了回忆，想起某人平时的嘚瑟样，莞尔一笑，“算英雄救美吧……”林夏看莫文轩今天和他放下上下级的架子聊天，意想不到还挺随和，也一来一往地打趣道，“看来莫导这方面也挺有经验？”
　　莫文轩眼神一挑，抛出了个能迷倒一票妹子的笑，“惭愧，我从没打过架……”他戴上耳机，眼睛闭上，嘴角上扬，漫不经心地又来了一句，“不过，为我打架的女生倒是不少。”
　　“……”
　　这人怎么这么浪！
　　林夏看着莫文轩英挺的侧脸，眉骨连接到鼻梁的线条格外好看，闭上的眼睛黑黑的睫毛也铺上了一层阴影，长得好看的人都是这么自恋的吗……
　　林夏觉得莫文轩今天的脑袋可能是抽筋了，要么就是被会议室禁闭太久，这一外出彻底放飞自我了！
　　林夏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一会就犯困了，戴上了那个傻帽眼罩，睡过去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酒店大堂，特别像个旅游团。
　　“大家都把身份证给我，我给你们办入住。”制片老师大声地喊着，那架势颇有一种小学班主任带班上学生出去春游的感觉。
　　“制片老师，我的……”
　　“哎！你别看我身份证照片……”
　　“制片老师，我和XX住一间房……”
　　大堂里的各位大龄儿童们一窝蜂地围着制片，现场的吵闹程度不亚于下课后的幼儿园教室，林夏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林夏哥，我们俩住一间房吧。”
　　林夏回头看到了充满期待的钱进，“可以呀！”
　　“好嘞~你身份证给我，我去让制片老师给我俩安排房间。”
　　林夏递给了钱进身份证，钱进贼溜溜地转眼珠，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让林夏看，“嘿嘿！我要看下你的身份证照片，来我先让你看我的，公平了啊！”
　　“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林夏调侃道，他对自己身份证的照片还是很有自信的。
　　林夏的五官属于很精致协调型，单看每个部分都不觉得多出众，但凑成一张脸看了会很舒服，巴掌小脸，下颚削尖。
　　身份证上，清爽的寸头，眉目清秀，干干净净，瓜子脸还有婴儿肥。一双眼睛又是微带笑意的小月牙，满满的少年感，是很讨姐姐们喜欢的弟弟长相。
　　“卧槽！林夏哥，你小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吗？”钱进一脸惊讶，“咦？你才25岁呀？我之前还以为你和莫导差不多大，怪不得觉得你长得年轻，那你也没工作多久呀。”
　　“我小学连跳两级，大学毕业20岁就工作了，放心，叫我声哥没占你便宜。”
　　“啧啧啧，学霸，惹不起惹不起，”钱进恭维道，“林水市？你是本地人呀！”
　　“对呀，在我的地盘可别得罪我，不然找人把你绑了！话怎么这么多，快去找制片排房间。”
　　钱进很配合装作怕了的样子，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前台，加入了“抢制片大战”，制片老师的人气程度在此刻达到了人生巅峰！
　　“林夏，到了你的地盘，作为东道主是不是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呢？”
　　头上传来了带笑意的调侃声，林夏一回头看到了莫文轩，他比莫文轩矮了半个头，莫文轩拿到房间卡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看来他已经听到刚刚他和钱进的对话了。
　　“没问题”林夏干笑了一声，“只是不知道莫导喜欢什么，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会有机会的。”
　　莫文轩背对着向林夏挥挥手中的房卡，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坐电梯上楼了。
　　钱进如愿以偿地和林夏住了一间房，钱进一打开房间，往床上扑去，一脸幸福地大喊。
　　“啊！终于离开我们公司的会议室了！我这两个月在里面呆的快闷死了！”钱进像一只被樊笼关太久，终于被放出来拥抱天空的小鸟，在床上扑腾个不停。
　　“那恭喜钱进同学了，如愿以偿离开公司会议室，成功进入到酒店会议室。”林夏关上门，把行李箱打开，一开口就浇熄了钱进同学开心的火苗。
　　“救命！！林夏哥，你太残忍了！”钱进在床上打滚，又撑起身子探出头，“不过，哥，我真没想到你会答应和我睡一间房，我以为你会睡单人间的。”
　　林夏轻笑，“我一给别人打工的，又不是向老师那个级别，哪有这么讲究的。”
　　“可是，莫导就是住的单人间，我拿房卡的时候听到他要单人间。”
　　“呃……钱进同学，我劝你不要挑拨我和我上级领导的关系。”林夏笑着警告道，这破孩子怎么说话的。
　　“也对，不过，说真的，平时大家都是在会议室办公，看莫导都是很严肃的，那种一丝不苟的样子就是生人勿进的意思，我还挺怕他的，这次出来感觉他身上终于有点人情味的样子了。”
　　“哈？你也有怕的人呀！”林夏一脸好笑，“你知道像他们精英人士的通病是什么吗？”
　　钱进摇摇头，林夏卖关子地一笑，“下次合适时机给你解释。”
　　“林夏哥，你觉得莫导这个人怎么样？我真的搞不懂，把第一站就扔给了你，到底是想帮你树立威信还是想看你出洋相呀？还有，陈溪言和你不和，我们两组他会偏袒哪一组呀？”
　　林夏叹口气，坐在床榻上，放低声音，语重心长地说，“钱进，组里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们给淹死，你这话一传出去，别人闲言碎语再调油加醋弄得我们两组的关系像是多么苦大仇深似的。”林夏耸耸肩，轻声告诫。“上级的心思你更别猜了，再说人家莫导聪明的跟人精似的，你能猜透？总之，我们只要老实本分地把自己的手头上的工作做好就行，其他的甭管。”
　　“嗯，我知道了。”平时跳脱的钱进难得安静下来把林夏的忠告听进去了。
　　大伙儿把行李放房间，休息了一会，草草果腹，来到了第一站拍摄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