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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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真亏你能突破重重阻碍来到圣地亚哥参加这场比赛。”瑟西把买好的马拴在了餐厅外边，囊中羞涩的瑟西只打算请音人这一顿。“你不问问我是为了什么来参与这场比赛的吗？”音人饶有兴致地看着瑟西。“那又不需要占卜。”瑟西说道。“现如今印第安人这些本土居民与白人移民者产生的矛盾人尽皆知——你想要拿回祖先生活的那片土地对吧？”
“白人都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家伙，只要有利益，他们什么都能卖掉，我要用SBR大赛的奖金把我们祖辈生活的土地买回来。”
但瑟西只是一声叹息。
音人有头脑，也有一颗愿意变.革的心，但是在这个时代下，印第安人注定要被时代的车轮碾碎，成为一幕生存者的悲剧。瑟西·美狄亚没有对音人的选择过多评论，是非曲直只有当事者有资格去评价。1876年的那场大屠杀她也有所耳闻，1887年的时候，大多数印第安人被迫迁入保留地，同年土地分配法颁布，印第安人丧失了他们祖辈曾经生活过的大片土地。
这就是美国一直以来在发生的事情，无人知晓也无人关心（的印第安人的抗争）。
“那你呢？你还和你的妹妹有联系吗？”音人边吃东西边问道。
“书信联系没断过，一直有写信给伊拉莉亚。”
音人思索了几秒，然后对瑟西说道：“这或许就是咱们之间最后一次的见面了，我是说作为朋友的最后一次。”
“所以我那时确实蛮意外你竟然愿意和一个白人成为朋友，音人。”
“你和那些白人不一样。”音人说。“你有些太孤独了，阿尔茜，你就像是这片土地上的一阵风，抓不住，没有什么存在能留住你。”
瑟西微怔，随后只是笑笑：“这就是我避不开的命啦，这顿饭过后咱们就要彻底地分道扬镳了。”
“我知道。”
音人那双清醒冷静的眼睛看着瑟西。
那一刻，未来的某些事情已经被确定了。
关于瑟西·美狄亚这个人——她的出生日期是1866年3月16日，于一个古老的巫觋家族中诞生，一出生起，家族里的老巫觋们就判断出这个孩子将是个史无前例的天才，不过随着瑟西一点点长大，老人们对这个孩子表现出了一种厌恶的态度。老者的思维被尘土盖了厚厚一层，足以散发出令年轻人讨厌至极的气味。巫觋们能推演未来，看到未来事情的发展，但不可看向过去。
瑟西违背了这一准则，她是家族里少有的叛逆者。
事实上，在她出生时，就曾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巫觋断言这个孩子在未来将达到某种意义上的全知全能，她将注定不为深厚仁慈的地母所容。
五年前，瑟西在暴风雨之夜逃离家族时，在那一刻，她就已经预感到那位老巫觋对自己命运的预言注定成真。
这就是瑟西必须、也不得不去遵守的命运。
“哟，瑟西，这是你的马吗？”在附近到处看看的杰洛正巧碰上了报名的瑟西。
“是啊，刚买的。”瑟西说道。
“你也要参加比赛？”
“是的，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和你争抢冠军。”瑟西望向那双通透的、漂亮的翠色眼睛。“因为我的目的本身就不在于夺冠。”
“那你又何必吃这种苦呢。”杰洛有些好奇。
瑟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为了注视你的旅程。”
杰洛对女人这种突如其来的直球发言有些始料不及，不过他也明白，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推测这个女人。
“我的旅程？”
“一个讲故事的人总归是想要看到一个故事的结尾的，你到时候可别嫌我烦啊。”瑟西开玩笑道。
“嘿，哪能啊，瑟西，既然你敢参加这场比赛，这就意味着你对比赛中的危险都心知肚明了吧。”
“当然，老兄。”瑟西摊手。“看看我挑的这匹马怎么样？”
“是个很有耐力的家伙，它起名字了吗？”
“叫蜂蜜。”
“……”
****
1890年9月25日。
早上7：06。
距离开赛还有三个小时左右，杰洛正在自己的帐篷里收拾要带的东西，帐篷外传来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听说好像超过3500人了。”
“你是指什么？”
“就是SBR大赛的参赛者人数啊，现在已经超过3500人了，这个数目据说超出了比赛举办方预期数量的7到8倍。”
“人那么多，应该能公平举办吧。”
“当然了，就是为了公平公正，才会选择这个海岸起跑。不过比赛一开始就能淘汰下去三分之二的人吧……毕竟这场比赛算不得运动，应该叫做野外求生。”
“嘿，看那边的姑娘，虽然穿得破了点，但真漂亮啊，那身材看起来可真带劲！”
“哦哦，那不是游荡在这附近的有名的怪人吗。据说是个有黑魔法的女巫，看来这女巫也要参加比赛了。”
听到这句话，杰洛笑了笑。
看样子瑟西的古怪名声已经流传很久了。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杰洛走出了帐篷，一把翻倒在地的轮椅映入眼帘，杰洛认出了那把轮椅是谁的。不远处，瑟西正骑着马跑了几圈，毕竟要和“蜂蜜”磨合一下，以防这家伙在比赛途中直接罢工不干了。女人骑马时的英姿足够赏心悦目。而在马场内，还有一个人在和不听话的马做争斗。
“哇噻，那小子还在和那匹马耗呢。”
“那个曾经的马术天才？”说这话的人对马术比赛有一些关注，自然知道那边和马耗在一起的乔尼的身份。
“他这样不会耗了一晚上了吧，被他缠上的马还真是可怜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大笑。
杰洛走到马场边上，倚靠在栅栏上，看着场内的两个人。
又过了一会儿，瑟西停下来了，似乎已经测试够了，她的目光也看向了还在苦苦挣扎的乔尼·乔斯达，这小子现在有一股常人难以达到的韧性，他已经快要被马拖个半死——却还没有上马。一个瘫痪了的人，想要参加SBR大赛。以杰洛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来，乔尼选择的马并没有错，那是一匹老马，认识道路的老马，比起那些年轻有冲劲的马，老马不会把骑手带入危险的境地中，也知道怎样能够省力气地达到想要的目标。
只是这匹马的脾气没那么好。
“喂！再那样下去他要被那匹马踩死了！”
“快去喊人阻止他！”
“算了吧，他或许是梦见了过往的荣光，人都会有那种的时刻的，更何况又不是没人阻止过他，但那小子嚷嚷着敢阻止他就要引火自焚。”
“老兄你认为呢？”
杰洛目光平静，那两个人在问他的看法。
“我吗？我只是听见声音就过来看看，依我看，他上不了马的，但如果他能达成这个目标，说不定他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常人了呢。”
被马拖在地上的乔尼伤痕累累，他的脚腕已经被一截木头贯穿了，但因为下半身瘫痪了的缘故，乔尼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上午9：30。
开赛前半个小时，所有参赛选手都要在各自的起跑位置上准备就绪。
瑟西拍了拍自己的马，年轻的马儿驯服地打了个响鼻，巫觋们可做的事情不止是占卜未来与过去，还有与自然的通灵，不是依靠鞭子驯服马匹，而是与它交流。举办这场比赛的史蒂芬·史提尔正在讲话，先前在记者发布会上史提尔已经公布了比赛的规则，所以开赛当天对此也就无需多言，他只是对比赛的奖杯做了一些说明，说了些祝贺的话语。
奖杯被冻在一块巨大的冰块里，这块冰块将随着参赛者的脚步走完整场SBR大赛，最后在到达纽约的那一刻，冰块就会完全融化，露出里面的奖杯。
瑟西环顾了一下四周，参赛者里能看见不少可能夺冠的种子选手。
牛仔曼登·提姆，英国赛马界的贵公子迪亚哥·布兰度，还有蒙古人特德·汗。
在开赛前的五分钟，奄奄一息的乔尼被那匹老马带到了赛场指定位置，大家对这副凄惨的景象忍不住侧目。杰洛自然也看在眼里。
但这份韧性已经打动了杰洛。
他给了乔尼一个提示。
——旋转。
刚才那匹老马舔了下乔尼的脸庞。
聪明的前马术天才很快明白了杰洛的意思，利用马儿带来的旋转，乔尼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上了马。
而这一切都被瑟西看在眼里。
杰洛·齐贝林，是因为他的善良才会来到美国参与这场比赛，同样也是因为他的一个提示，开启了这段成长的故事。
瑟西对杰洛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
上午10：00。
SBR大赛正式开始！
史蒂芬·史提尔、露西·史提尔和一众记者搭载列车也开始了赛程的旁观。在列车上，他和记者介绍了这次比赛的大致流程，他对此倒是很有耐心。
露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赛程从圣地亚哥到纽约市，全程6000公里设置了包括纽约市在内的9个检查哨，检查哨用来确认参赛者排名，所费时间，以及检查参赛者是否有换交通工具等违规行为。各个检查哨之间的距离被称作“Stage”，各个Stage之间也会有区间优胜者出现，这些优胜者可获得时间红利奖金，
第一段Stage为15000公尺。
在这段Stage最开始，杰洛便一马当先。
瑟西倒是不紧不慢地紧随其后。
“你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乔尼尝试着和这个奇怪的女人搭话。
“我的目的又不是为了夺冠。”瑟西说道。
她拉近了和乔尼之间的距离。
“不要声张。”女人说。
乔尼有些疑惑她究竟想干什么。
女巫的指尖亮起了微弱的光芒，扎在乔尼脚腕上的那块木头被瑟西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取掉了，乔尼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些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这令年轻人想起了自己曾经听到过的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言。
她或许真的是拥有非凡力量的女巫。
“去追逐你想要的东西吧，乔尼·乔斯达。”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