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苏阿珏

2、第一章

　　三日后苏白在一座名叫白水的水乡小城落了脚。她喜欢这个小城的名字，听着像是为了她而存在的。
　　“走吧。”苏白轻轻地说道，她的旁边是个八九岁大小的人类孩子。
　　苏白在雪原边上捡到的他，小小的一只竟想从狼口下抢夺食物，倒是和从前不自量力的她有几分相似，便捡了回来，就当养着玩也好。因着九岁，就随便叫着他“苏九”，正经名字没想，说是等他往后自己取，不过是又犯懒了。
　　像是故人。
　　苏白选了个城西巷子里的院子，她虽然不用吃东西，可苏九到底是个人类，想了想将买院子剩下的钱全给了苏九，稍微叮嘱了几句，随他怎么花去，在自己没管他的时候总不必饿死。
　　院子里挖了个还不及膝深的水池，铺了层不知道苏白从哪路弄来的白色石籽，放几尾鱼，闲来无事还可以弄来吃。院子里有棵老树，枝繁叶茂，春天的时候还能开满一树繁花，甚得苏白喜欢。
　　亏了苏九早慧，硬拉着苏白陪他去置办一应物品，挂了个“白水居”的门匾，也勉强将日子过了起来。
　　这天外面天光正好，苏白倚在柱子上看苏九将一切打点妥当便转身要去睡觉。苏九却拉住苏白的袖子，想着那天被苏白随手一挥就倒飞出去的几个地痞流氓，吞吞吐吐地说想要修炼。
　　苏白心道：这孩子看起来是真的没眼色啊，修炼干嘛，还不如睡觉，她以前是神不也活得不自在吗。
　　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她就知道他根骨澄净，天资极佳。从前在玉山上也有个人，担着极佳的天赋，少年风流，不过花了三分心思，就足以同他们并驾齐驱，同为这一辈的金字塔尖。当年，他们的关系是真的极好。那个人，明明最是懒散风流，偏偏进了天军营，想来自己当年受伤无数，最重的那道伤还是拜他所赐呢。
　　苏白低头看到小孩儿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坚定，若不是当初晃眼一看觉得苏九的身影同幼时的他有三分相似，她也未必会将苏九带回来，她突然想知道自己会不会教出个怪物来，会不会比那个人更优秀。
　　在一天枯燥的打坐后，苏白定定地看着他道：“你确定要走上这条路吗，就算你不修炼，我也可保你长生不死，可你一旦选择这条路，不仅仅是枯燥，还有逆天而行的磨难，一旦遇上失败，甚至不只是死亡，而是灰飞烟灭。”
　　本来都预备着苏九放弃，没想到他却想也没想的回答道：“大人，长生不老很好，可是保护不了你。”
　　苏白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有人对她说想要保护她，看着那个不过才到她腰身的孩子忽然心头一暖，道：“好。不过，你要么一开始就放弃，要么就坚定而行，永不回头。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就算爬也要爬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