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守者》孤咚

2、哪国哪处，我随你

　　“喂，史沫，大椿找到工作了。来‘昔年’酒吧庆祝下，3205。”

　　“嗯。35分钟。”

　　“等你。”

　　史沫挂上电话后，一阵眩晕，扶会墙、才勉强稳住身形。腿前几日像被人大力按着，又疼又麻；这几日又像那人心疼起来，轻柔到全无效果。腿如新长出来一般，不用旁人帮忙，左右腿一别、就倒。她轻叹口气，闭眼倚墙良久。

　　“汪汪……汪，”黄色金毛犬蹭蹭她的腿。

　　史沫听到狗吠声，温和笑着蹲下来，摸摸它的头，说：“丢丢，我要出去一下。你碗里有饭，别忘了吃哈，走了。”

　　丢丢望着主人身影，鼻子一拱、哼一声，趴到碗旁，盯着门，等门再次打开。

　　30分钟后，昔年酒吧门口。

　　“史沫……史……沫……史沫，好巧。”

　　史沫缩回刚迈出去的左脚，侧过身子、没好气的说：“怎么哪哪，都能遇见你！”

　　“因为你在啊，”楚天阔挑眉，大步走进酒吧，转身向后史沫做个鬼脸，“待会儿见，”拐进某个隔间。

　　史沫愣在当场，连蹦带跳、挠头几下，手向后一拂长发，“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装羞似的半捂脸，“没办法，魅力啊！”一恍神，勿勿进酒吧，“惨了，3205、3205，”跑入隔间。

　　气喘吁吁的坐下，看下手表，对周围人说：“35分钟，刚刚好。”

　　大椿递过一杯酒，大笑，“就知道你准时，赏一杯。”

　　“行，就一杯啊。”史沫一饮而尽。

　　楚望碰碰史沫胳膊，问：“出孤儿院后，混的怎么样？”

　　“嗯……唉，一人一狗一仓库，三份工，一份学业，还行吧。你们呢？”

　　“我……我运气比较好，被领养了。就是有时感觉寄人篱下，我日后定要还他们的，我都记账了。”楚望品酒苦笑。

　　大椿接荐，“我跟个汽修工学，昨天出师，今天自立门户。以后修车，找我！”

　　“嗯。好。”史沫倚着沙发，微醺。

　　“哎呦，你这还和原来一样啊。这酒量……唉！”

　　“你也差不离，敢不敢拼酒？”

　　“不了，不了。明天还得工作，工作、工作重要。”

　　“记得原来咱们在孤儿院的时候…………”

　　…………

　　“太晚了，我走了。”史沫颤着站起身，扶沙发一会儿、才往外走。

　　“小心点儿，我们再聊会儿。不送啊。”

　　“好，走了。”史沫出了隔间，又三摇两晃，“什么破腿，这么难控制，”嘟着嘴，嚷嚷。眼眸流转，看到坐在门口的楚天阔，抿唇一笑，手指着他一点一点，晃着往他那去。走近沙发，腿一软，往前一栽，猝然逼近他的脸，眯起眼，脸微红，“谁准你等我的啊？”

　　酒的香气绕面，气息拂在脸上、痒痒的。想说的话都被她这一闹吓走了，气结、不觉莞尔。

　　史沫瞧他一笑，不觉慌神，撇嘴，“走了，”跌跌撞撞往门外去。

　　楚天阔看她一走，深吸几口气，猛喝口威士忌，“这酒也没这么烈啊！”放下酒杯，往她离开的方向走去。

　　史沫出酒吧后，清风拂面，酒气一清。天阴沉极，路上行人寥琉，凉风瑟瑟。凄寒入骨，越发孤寂，喃喃：“来个人吧！”

　　浑身酒气的粗犷中年大叔撞向史沫，扯着她的手，在她的衣袖上蹭来蹭去，大喊：“走，陪我喝一杯。走啊！”

　　史沫鄙夷望着大叔，恶心到无以复加，心里呐喊：我收回。眼尖的扫到衣袖，我去，那一道道的，是鼻涕嘛？咋舌，“大叔，我给你张纸，你不要擦了！”

　　大叔手攀上她的肩，贱兮兮的说：“我不要纸，我要你。”

　　史沫别过头，一拉一拥—踹，大叔还粘在手臂。指甲嵌入肌肤、渗出血点，大叔触电般缩手。

　　“啊……啪，”楚天阔疾走，气息不稳、问：“没…没事吧？”

　　史沫一听他的声，鼻子就酸了，瞪着陈在垃圾桶旁的大叔，咬牙切齿的说：“报警啊？”

　　楚天阔不好意思挠头说：“刚忘了，这就…这就打。”

　　两人盯着大叔被架上警车，心都一舒。楚天阔爽朗一笑，“我送你，行不行？”

　　“不要。”

　　“机会难得，走吧。”楚天阔拽着史沫的衣袖，拉她就走。

　　“哎呀，放开，”史沫挣开他的手，委屈的指着反方向，“我家在那边。”史沫绞着手指、再三踌躇，小声的说：“刚那只袖子，都是大叔的鼻涕。”

　　“回家洗，”楚天阔郁结，无语望天，眼眸流光，“哎，夜空好美。”

　　“是啊，挺像一场葬礼的。”

　　“换话题吧。你去酒吧，干嘛？”

　　“为朋友庆祝开工。

　　“工作啊？我就没那么有事业心。等毕业后，我一定要来场远行。”

　　“我也这样想的。在孤儿院的时候总巴巴的盯着墙外，却不敢踏出去，因为害怕走丢了、也没人知道。唉…烦死了。毕业后，我一定得去一趟雪山。”

　　“雪山啊？好。”

　　“和我？”

　　“嫌弃？”

　　“你要是想做我男朋友，直说、行不行？”

　　“那行不行啊？”

　　“好啊，”史沫站在仓库门口，挥挥手，“我到家了，再见。”

　　“等一下，”楚天阔眼睛一亮，凑近一步，激昂的问：“真的？”

　　史沫蹿进仓库，面朝他微笑，“楚天阔，真的。”说完关上门，倚门捂着胸口，生怕心跳了出来。

　　“啊……呜”丢丢耸拉着眼，跳过来，伏在她脚下。

　　史沫傻笑着、蹲下身，乱摸它的头，轻说：“有个人，可不许你咬他。”

　　楚天阔得瑟的一蹦三跳，“男朋友，我。看，就是我……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