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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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捂住脖颈上伤口的手在不停发抖，与死亡相差毫厘的体验让遥太的内分泌几乎集体罢工。
虽然及时把时真推离了危险半径，但自己没能全身而退。爱因兹贝伦的菜刀差了几毫米没有划破动脉，留下的口子却很长，半边领子一会功夫就被染成深红。
已经放弃了正厅战场的迪卢木多才刚实体化在遥太身边，就让一身血污的御主吓得不轻。
慌乱之中迪卢木多丢掉了武器，几乎是扑上去半跪在了遥太面前，颤抖着瞳孔与指尖轻轻挪开遥太捂在伤口上的脏手。
“……”自虐一样，迪卢木多把下唇咬得发白。
他应该陪在御主身边的。还有什么能比御主的安全更重要？
割伤、擦伤、淤伤，甚至还有一道准致命伤——
他得有好一段时间不能原谅自己了。
“Berserker，你是在等什么？拿出宝具，直接结束这场战斗吧。 ”月神与狂战士之间保持了一段稳定的距离，在她们中间是被火焰包裹的、依然固执的发着月光的箭雨，被击落的箭矢凌乱地深陷进地面。
“master，现在不是动用宝具的时候——”
尤丝提萨斜睨她一眼，眉心微皱有些不悦，“你是对这两个日本的毛头小子下不去杀手？”
不想解放宝具？只怕是解放了真名过后……不，仅仅是被人看到宝具的外观，就会被猜出身份吧。远坂时真冷静思考着，爱因兹贝伦是觉得解放宝具的威力足以把知情人灭口，才会这样急迫……
远坂时真勾起一个残忍的微笑，远坂家的魔术师被小看了啊……
“遥太，准备让saber参与战斗。”
遥太看了好友一眼，两人之间的默契让他心知时真已有对策。
“saber，不要顾虑我，全力作战吧。”
“master我已经失职一次了，这次我必须保护好您！”迪卢木多倏地起身，将剑横在遥太面前。
“这是命令。”遥太按下了面前的剑，“尽管去吧，我没事。”
“Archer，退下！”
随着一道盈满魔力的月光箭冲向Berserker，迪卢木多也紧随而来。他双手的愤怒之剑散发着红黄强光，虽然剑尖未曾触地，但周身强大的剑气却随着他的冲锋将地面生生崩出两道沟壑，碎石飞溅带着愤怒的力道——一如这两把宝具的真名。
狂战士手中的火焰与双剑相碰之时，整个空间都几乎要为这力量分崩离析。
“仅仅是一个照面而已……”尤丝提萨费力抵挡着力量的波及，面前连子弹都射不穿的的纯白壁障此刻布满裂纹，如同一块揉皱的白纸般脆弱！
阿尔忒弥斯作为从者，幻化出的壁障质量明显要好了很多。不过从她略有纠结的表情看来，她抵御这能量也不轻松。
“master，小卫宫，我只能判断出Berserker使用的是太阳的力量，神位至少达到大神。”
虽然得到的情报很模糊，但远坂时真依然对从者道了谢。“辛苦了。”
遥太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我的天照大神啊，太阳神多了去了，这得猜真名猜到什么时候？”
“可恶，老爹和钟馗他们在下面磨蹭什么……天照大神？”远坂时真从遥太的口头禅里发现了灵感，“Archer，她用没用过黑色的火焰？”
“追击的时候使用过，那火焰似乎很不同，我的月神力无法与之抵消。”
看着一旁丝毫不落下风的狂战士，远坂时真游刃有余地拽了拽衣角，并用手指慢条斯理的梳起了变乱的头发。
“那我就完全不需要老爹了嘛~”
远坂永人踱着步子徘徊在唐的身边，时不时俯下身观察他手中的东西，又叹息着摇头。
唐完全忽略了远坂永人，极为耐心地一遍遍蹲下来，捣鼓着地上的人造人尸体，一阵血肉被撕裂、令人作呕的声音传来。
唐看了看手里刚挖出来还在跳动的心脏，想远坂永人一样叹息着摇头，把它丢在地上，直到最后一具尸体被此般亵渎，他才停了手，泄愤一般把最后一颗心脏掼在地上，滑出一道蓝色血迹。
唐的脸上没了之前的耐心，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骗的愤怒：“小圣杯到底在哪？！”
城堡的大门在强行闯入时已经被破坏了，此时森林里呼啸的烈风肆无忌惮地涌入城堡，霸道地缭乱二人的鬓发和衣摆，将仅存的一点温度剥夺了个干净。
身子虚弱的远坂永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唐仕滨二话不说解下了身上的青花貂袍，给远坂披上。
远坂永人玩味的瞧了他一眼，“多谢关心。”
后者竟然有些窘迫地转过身子，只发出闷闷的声音：“……自作多情。谁要关心你这小日本，我是怕你冻死了没人提供情报了。”
远坂永人很了解他这别扭的性格，此刻也顺理成章岔开了话题，“钟馗呢？”
“上去支援了。”说罢他回头注视着远坂永人云淡风轻的脸，问道：“就这么放心两个小鬼去对付狂战士？”
远坂永人反问：“现在你还在叫她狂战士啊？”
唐心里一惊。
一阵墙壁轰然倒塌的巨响过后，迪卢木多费力顶开压在身上的石块，慢慢从石堆里挣扎出来。
他的额角被撞破，小半边脸鲜血淋漓。刚才狂战士的一脚又实打实命中了他的腹部，阵阵钝痛麻痹了他的其余感官。
不过狂战士也挂了彩，那把微小的忿怒如神话传说中一般能够捕捉到敌人的弱点，除了右肩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连被隐藏起来的太阳型护心镜也被击了个粉碎。
狂战士心有余悸的捂住灵核所在的位置，若不是那宝具级别的护心八咫镜，自己此刻以及经回归英灵座了。可即便如此，仅凭一击就打碎……未免太不给神面子了！Saber是这么强的职阶吗？
“遥太你在这乖乖待好，别把伤口弄裂了。”见狂战士还有战斗能力，远坂时真也打算用自己掌握的情报赌一把。
“……你小心些。”
然而他接下来的行为却让遥太差点吓晕过去——
他直接冲到了两名交锋的从者之间，黑炎几乎就要贯穿了他的身体！
一丝血线突然穿出Berserker的额头，又贯通了那枚鲜红的太阳饰物。道道裂纹迅速出现在这枚坠落的太阳上，在接触地面前的一瞬间彻底粉碎。
尤丝提萨无法做出任何行动来挽救局势，因为她的脖颈被一把白骨制成的短刃抵住了。
她身后的钟馗一头黑发化作银白，身着黑绿条纹的卫衣并非这个时代应有的款式。此刻半张脸被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只能看见下坠的嘴角是一种冰冷的弧度。
远坂时真走到了天照面前，像个信徒那样虔诚跪下：
“快要杀了我的那一刻，你收了火焰。”否则钟馗也无法抓住破绽来攻击你。
天照神开始散作灵子。她抬头，温柔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我赌对了，高天原之神。因为我是您的子民，所以您无法对我下手，是吗？”
“……被发现了啊。”她轻轻微笑着，那笑容脆弱的能被一阵风揉碎。
“距神话时代已经过去了千百年，高天原早已不复存在。”远坂时真不为所动，语气淡然地好像只是在和眼前的英灵谈古论今。“日本国土早已四分，统治者也改朝换代，您的子民早就不复当初。为什么还纵容了我这么做？”
“因为，我希望你能赢啊。”天照的声音越来越空灵而微弱，“这不是你的愿望吗？那么帮助你实现它，也是作为守护神的使命……”
“……”
远坂时真微眯着眼望向已然灿烂的阳光。
“太傻的神，怎么统治得好她的世界呢？”
几乎在唐仕滨和远坂永人冲上楼的同时，尤丝提萨的整个身躯分化成无数白鸟，在钟馗还未来得及出手阻止时就飞出窗口，消失在天际。
钟馗空举着手里的骨刃，望向唐的眼里含了一份自责。
“主人，钟馗…没能看住她。”
唐很自然的走上前，隔着兜帽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况且她可是临时圣杯，杀不得的。”
“钟馗、钟馗不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听说自己放走了临时圣杯的钟馗反倒更加慌张了。
“嘛~反正她当时逃跑的速度快的连我的箭也未必追的上，你就是真出了手也没用吧？”阿尔忒弥斯顺了顺因为战斗而凌乱的有些打结的头发。
此时，已经被破坏成豆腐渣工程的城堡毫无预兆的开始了崩坏！
天崩地裂来得突然。天花板整块整块往下落，在砸碎下一层的地板后势头不减，裹挟了各种家具或者艺术品的碎片下雨一般劈头盖脸砸下来，在这种人为自然灾害面前，所有人避无可避。
离时真最近的阿尔忒弥斯张开了护盾护住自己和时真，却也因为长久的战斗后魔力不足，没能及时避开几块碎石，惊人的血从她白皙的面颊上流淌下来。
遥太所在的地板向下塌陷，整个人因此滑了下去，似乎直要坠入地狱的绝望感让遥太一时失了冷静。
一只有力的手捉住了遥太在半空胡乱挥舞的手，接着他整个人被圈在怀里，下落的趋势减缓。
震耳欲聋的噪音能令人失去感官，遥太迷迷糊糊判断出他们已经落地，接着他又被按在了地上，身边环境归于黑暗。
滴答。
温热的液体从上方滴落在遥太面颊上。
“唔……”一声熟悉的呻/吟从身上传来。
“迪卢木多？是你？”遥太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温柔的力道束缚住。
哪来的血腥味。
“……迪卢木多？”遥太的心乱了。“你没事吧？这里好黑，我看不见你！到底怎么了？你——还好吗？”
“我还好……没受伤吧，master？”虚弱的声音出卖了迪卢木多。
一道光线突然从缝隙里直射进遥太的眼睛里，晃得他忙闭上眼。然后就是一阵搬动石块的声音。
“遥太你这混蛋！没死就给我吱个声！！”
遥太因为迪卢木多不明不白的状况有些气急败坏，“时真你他娘盼我点好行不？！”
随着最后一块石板被移开，强弩之末状态的迪卢木多双臂失去了力气，直接扑进了躺在地上的遥太怀里，急的后者大吼：
“时真你会不会什么治愈魔术？赶快救命啊！”
“在治了，别催！”
一道绿光洒在迪卢木多周身，映出他惨不忍睹的模样——披肩已经被染成红色、露在外面的部分全是淤血淤青，极大可能还有内伤……
遥太用力把迪卢木多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身上，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眼里满是焦躁。
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完了。不是死于高空坠落，就是在落地时伤口裂开失血过多。
就算两种情况都避免，那么可怕的重物压下来，他活得了吗？
——可是你竟然把我从必死无疑中救回来了。
“我有那么重要吗，对你来说……”
遥太望着迪卢木多紧闭的眼睛出神。
他一直以为人类之间都是互相利用而存在的，所谓牺牲自己拯救他人什么的都是漫画里的故事，都是骗三岁小孩的谎言。
所以迪卢木多——是从召唤阵里钻出来的时候脑袋撞英灵座上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