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是个奇怪的漂亮男孩》ayi阿熠

2、02 难得一见的温柔

　　次日下午，准备返校。我出门时江西已经在等我了。灿烂而耀眼的阳光投过层层叠叠的高大梧桐树叶撒在江西身上，空气中都浮动着盛夏的味道。受到好天气的影响，江西难得对我笑了笑。

　　我看着他笑，我也笑。这让我偶然间想起了一点七岁以前的记忆。
　　也是盛夏的晴天，阳光正好。我好像是和他在一个破旧的村子旁玩滑梯。

　　我仔细想了想，那个村子好像叫“歆庄”。我喊道：“江西，我们小时候是不是去过歆庄？”

　　江西停了下来，我还没听到他的答复，就看到一辆小轿车直直冲我来过来。

　　一阵天旋地转，我晕厥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那个村子我和江西一定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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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西的脸，先是庆幸我没有英年早逝，后又察觉出左胳膊一股钻心的疼痛来。

　　江西见我醒来，便去叫来了医生。医生看了看，又问了些常规问题，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轻度脑震荡，修养一下。”

　　我一下子就被“脑震荡”这个名词给震晕了，连珠炮似地问医生：“啊？那可咋办啊？我以后还要靠脑子吃饭呢，大夫您看我这还有没有救了？”

　　医生噗嗤乐了，说道：“没事，不至于震成弱智，你看你这跟我说话不是挺流利的吗。”

　　我有点害羞，偷偷看了一眼江西，发现他也在看我，眼神揶揄。顿时，我的脸就像冒着热气的牛奶一般滚烫烫的了。

　　医生走了，房间里一片静默，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可还没等医生走回值班室，就听我妈在走廊上与他交谈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医生啊，我家孩子这…这没事吧？”我妈很焦急。
　　医生把对我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说一遍给我妈。我妈吓得不轻，话都说不囫囵了。

　　“怎么这样啊，摔成了弱智，这可咋办啊，我家孩子以后可是要凭脑子吃饭的，本来脑子就不好使，这这这……哎呀。”

　　医生又乐了，冲我妈摆摆手：“没事，您家孩子，好着那。”

　　我妈哦了两下，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眉目间尽是悲戚之情，仿佛在哀悼她家孩子逝去的智商。

　　她怀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病房。我心想，完了完了，这回丢人丢大发了。

　　果不其然，我妈开口第一句就是“焕焕啊，想吃啥哪都给你做，不用客气。”

　　我：……

　　估计摔坏脑子的不是我，是我妈。

　　我刚想说点什么，就看我妈发现新大陆一样，看见了坐在我床边的江西，立马拉着人家开始扯东扯西。

　　“江西啊，阿姨接到你的电话真是吓死了，你是不知道涣兮这孩子有多淘，平日里吃个东西都能把自己摔喽。”
　　“唉，这会出来多亏有你在，不然这孩子……”

　　说着说着我妈眼角竟红了一圈，开始哽咽，提起以前的事情。

　　“你们俩小时候就玩得好，那时侯涣兮脑子还没那么笨，还安安静静的不闹人。就是七岁那从楼上一摔把脑子摔坏了，现在又出了车祸，得了脑震荡。”
　　“唉，阿姨要涣兮要得没那么容易，他还在阿姨肚子里的时候就差一点没能看到这个世界。阿姨知道他有你这个朋友，就满足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也有些难受，没忍住打断了我妈。
　　“妈……”

　　我妈不说了，瞪了我一眼我，颇有些无奈。其实我是一个很矫情的人，估计如果江西不在，我就要抱着我妈开始哭了。

　　江西这时候突然站起说要出去透会儿气。我原以为他是不耐烦这种气氛，可是抬眼一看，他的脸上映满了沉重的真是，眼神里是难得一见的温柔，眼底还占据了几分羡慕。

　　我一愣，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但又觉得太荒唐，趁他出门时悄悄问我妈：“妈，江阿姨对江西不好吗？”

　　我妈被我问懵了，回道：“怎么可能，你瞎说什么呢？”

　　“那他怎么……”怎么一副极度缺少母爱的样子？

　　我话没说全，江西就回来了。这些话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我一看我妈大有要继续闲扯的念头，忙先开口。

　　“江西，我们是不是去过……”
　　“我要回去了，阿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我还没来得及问完，就看江西已经收拾好了书包，准备要走了。

　　“江西你要走了吗？用不用阿姨送啊？”江西走到了门口，摆摆手回道：“不用了，阿姨再见。”

　　这声音太过温柔，我被吓的一激灵，脑子里那个荒唐的念头再次出现：江西不会喜欢我妈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扎了根。我想起江西听我妈说话时那温柔的眼神，愈发肯定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