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金：我和霸总在末世的男男生活》炉子

10、这才是末世后第20天啊！

　　青港市的轮廓在烟尘里若隐若现，像幅被泼墨的山水画。
　　林默趴在装甲车的引擎盖上数着车队长度，挡风玻璃的裂痕把远处的高楼切成碎块。
　　“一百三十七辆。”他扯扯沈峻的衣角，男人正用望远镜观察城郊的建筑群，“加上昨天收容的那批人，正好四百一十六个。”
　　沈峻没回头，手指在望远镜的调焦轮上转半圈：“让后卫组把速度压下来，前面那片仿古楼不对劲。”
　　车队在距离小镇两公里的路口停下时，林默才看清那些飞檐翘角的建筑 —— 朱漆大门上挂着“清风古镇”的匾额，铜环上却缠着生锈的铁链，门楣两侧的石狮子被砸掉脑袋，断口处凝着黑褐色的血渍。

　　“有人出来了。”
　　秦峰突然按住腰间的消防斧，五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从镇门后走出来，手里的钢管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为首的是个独眼龙，眼罩上绣着朵褪色的牡丹，看着倒像从戏台上跑下来的。
　　“来者何人？”
　　独眼龙的声音裹着唾沫星子飞过来，目光在车队的油罐车和医疗车上打个转，“清风镇不允许外人进入，想换物资就在外围等着。”

　　沈峻示意秦峰把交换清单递过去。
　　对方报价没有合理的，但他们还是选择用压缩饼干换汽油。这些燃料对于车队来说，比食品更珍贵。结果对方硬要搭配上用土豆等物品换饼干，沈峻同意了。

　　交换在午后的暴晒中进行。
　　林默抱着新宇坐在副驾驶座上，观察着不远处的物资交换。

　　林默注意到那些搬东西的镇民都低着头，神色麻木。
　　“沈总，要不要……”
　　秦峰的手按在消防斧上，指节泛白。
　　沈峻摇头，目光落在镇门内侧的岗哨上。
　　那里架着两挺改装过的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的车队。
　　“按原计划进行。”他突然笑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阳光，“好戏都在后头。”

　　傍晚整理物资时，李嫂在一麻袋土豆里摸到个硬纸团。
　　展开时，粗糙的草纸上面用炭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救我们！他们把女人孩子关在祠堂，男人当苦力，不听话就打死……”纸的边缘沾着暗红的血渍，像朵快要枯萎的花。

　　“狗娘养的！”
　　抱着双胞胎的李嫂突然爆发，掌心腾起的白雾瞬间在麻袋上结出一层冰，“我就说那些镇民的眼神不对劲！”

　　沈峻把纸团揣进怀里，转身登上油罐车的车顶。四百多人在空地上站成黑压压的一片，十五个异能者站在前排，李嫂掌心的冰雾还没散去，十八岁的小雅攥着拳头，指缝里渗出细小的冰晶。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沈峻的声音被扩音喇叭放大，惊飞树梢上的乌鸦，“红光出现后的第二十天。” 他顿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张脸，“二十天前我们还在过着正常的生活，年轻人每天上班，退休的去超市抢打折的鸡蛋，每天有时间就刷短视频，心情不好就在网上骂人。这样的自由过去没有体会到珍贵之处，但现在末世刚刚来临，就有清风镇这样的基地在奴役他人。”

　　林默抱着新宇站在人群里，看见新宇正伸手去够旁边小男孩手里的半块饼干。
　　那孩子怯生生地递过来，手腕上的勒痕像道丑陋的伤疤。

　　“求救纸条上说，清风镇里有五百人，其中三百多个是被奴役的幸存者。”
　　沈峻从车顶跳下来，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今晚我们假装离开，异能者小队潜入救人。”
　　他看向李嫂她们，“这是你们觉醒后的第一次实战，记住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像句温柔的嘱咐，“保证自己安全，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夜幕降临时，车队扬起尘土假装离开，却在两公里外的山谷里熄火。
　　十五个异能者蹲在灌木丛中，脸上涂着用草木灰调的油彩。

　　“东墙根有排水渠，够一个人钻进去。”
　　秦峰展开手绘的地图，用树枝在地上画着路线，“祠堂在镇子中央，周围有四个岗哨，都是拿猎枪的。”
　　小雅突然举手，指尖的冰晶在月光下一闪：“我能制造雾障，掩护大家潜入。”
　　刘娟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力气大，负责撞门。”

　　沈峻最后检查了一遍她们的装备 —— 消防斧、自制的□□，还有陈姐准备的急救包。
　　“记住信号，三声夜莺叫就撤退。”
　　他的目光在每个异能者脸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小雅身上，“别逞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半夜12点整，十五道身影像猫一样钻进排水渠。
　　林默趴在山坡上，望远镜里能看见镇门内侧的岗哨打着哈欠，根本没注意到墙根处腾起的薄雾。

　　“开始了。”
　　沈峻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手里的对讲机发出轻微的电流声。

　　薄雾里突然闪过道白光，是小雅制造的冰锥击穿岗哨的喉咙。
　　紧接着，祠堂方向传来沉闷的撞门声，像有头巨兽在黑暗里苏醒。
　　林默看见李嫂的身影在月光下一闪，掌心腾起的白雾瞬间冻住两个守卫的脚踝，她们手里的消防斧落下时，发出沉闷的劈砍声。

　　“比想象中顺利。”
　　秦峰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沈峻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对讲机。
　　林默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 这些刚觉醒的异能者还没学会控制力量，万一在混战中伤到自己或队友……

　　祠堂的大门被撞开时，里面传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林默看见无数黑影涌出来，像群挣脱束缚的鸟。
　　有个小女孩举着半截蜡烛跑在最前面，烛光在她脸上晃出跳动的光影，手腕上的麻绳已经断成两截。

　　异能者小队没有急于撤离，她们按照沈峻的嘱咐，将那些曾经作威作福的守卫一一制服。李嫂用冰雾冻住独眼龙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刘娟则将几个反抗的打手拎起来，扔到了镇中心的空地上。

　　天快亮时，沈峻带着车队返回了清风镇。
　　镇中心的空地上，156个曾经奴役他人的坏人被捆在一起，周围站满获救的幸存者。沈峻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今天，我们在这里进行公审。”

　　幸存者们一个个上前控诉，有人的亲人被活活打死，有人被抢走仅有的食物，还有人遭受非人的折磨。
　　每一声控诉都像一把重锤，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一个女人指着独眼龙泣不成声：“他把我的孩子扔给变异者当诱饵！”

　　公审的结果是，那些手上沾着鲜血、罪大恶极的人，被执行死刑，由异能者小队动手，干净利落。其余情节较轻的，则被留在清风镇劳动改造。
　　处理完坏人，沈峻看着眼前三百多个幸存者，开口说道：“我们车队要继续前行，去寻找更安全的地方。你们如果愿意，可以跟着我们走；如果想留下来，就自求多福吧。”

　　人群里一阵骚动，大家议论纷纷。
　　有人立刻表示愿意跟着车队走，他们受够这里的黑暗，想寻找新的希望；也有人犹豫着，这里虽然经历灾难，但毕竟是熟悉的地方，他们舍不得离开。

　　最终，有一百八十多人选择加入车队，剩下的人则决定留在清风镇，他们说要重新建设这里，让它变回真正的“清风古镇”。

　　车队准备出发时，那些留下来的人站在镇口挥手告别，眼里满是感激。
　　林默抱着新宇靠在沈峻身边，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
　　新宇在怀里咂咂嘴，大概是梦见什么好吃的。

　　“才二十天。”
　　林默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地狱就出现在人间了。”

　　沈峻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些。
　　远处传来幸存者的笑声，混着孩子们的吵闹声，像支粗糙却温暖的歌。
　　林默突然觉得，或许这就是末世里的希望 ——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能，而是哪怕在最黑暗的夜里，也有人愿意为陌生人举起火把，也有人坚守着心中的正义与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