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老不死不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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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二字犹如一斛自深海而来的寒水，彻彻底底将我心燥之火浇熄。
“哦。”我指间一松，将青竹放开，面无表情命令道，“青竹，切断传音。”
青竹瞧了眼我，欲言又止，抬指捏决正准备切断传音法阵时，馥华的声音忽而又从对面传来：“孟绯。”
青竹闻言一顿，僵着手上还未成型的法决瞧向我，状似询问。
然而，我此刻心情着实有些不大好，连带着语气也益发不爽，横声横气询问道：“何事？”
那头顿了顿，须臾后才复开口：“凝尸丸是将人之魂魄禁锢在已死之身内而成僵尸，那世间可有其他法子，无魂无魄使人成为僵尸？”
他何时对僵尸感兴趣了？
我心下疑惑，却也不怎么想问，反唇相讥道：“自然是有，可我为何要告诉你？”
话落，那头陡然一阵沉默。
见他被我驳地再言不出话，我心情很是畅快了许多，当下更是有些自得起来：“当然，若是馥华道长你，沿着茅山长阶一路跪上来求我，我孟绯大人大量，也自当……”
正异想天开说得起劲，脑中亦将他刀山油锅轮了百八十遍，却不慎对面杂音突然中断，青竹拉上我衣袖尴尬道：“姑娘……传音切断了。”
“……”我身子一僵，未出口的话哽在喉头，噎了好半晌才将将咽下了肚。
我深深闭了闭眼，按捺下临近暴走的怒气，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给我接回去！”
少顷，传音法阵终是再次连上，馥华的声音也再次响起：“还有事？”夹杂在凌乱不绝的剑刃撞击声中，着实让我听不大清。
他那头似是又打了起来，可左右与我无关，我也就不太在意。
而后我仔细想了想，再细细权衡了下利弊，争取自己最大利益，也就不再乱扯些其他玩意儿，沉下心思同他商量道：
“世间僵尸种类有三，不老、不死、不伤，无魂无魄成僵尸之法也不在少数，若你想知道，我也可告诉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人之本性，趋利而行，我孟绯亦不例外，只要道长你许诺我一事，我孟绯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落，对面沉默不语，为防止他拒绝，再次切断传音，我立时补充道：“当然，我晓得你的脾性，也不为难你，要许诺之事绝不是什么解封邪咒、下跪之类的事。”
馥华闻言默了半晌，一声“好”字终是夹杂在一阵剑刃交磨之声中吐出。
我当即不再卖关子，就着传音法阵中传来的一阵阵打斗之声解释道：“你们修仙的，许是没有我们这些修邪的对邪物研究的多，也就许是不知，邪术里头，将世间僵尸划分三类，分别为不老、不死、不伤……”
“人死魂散，若埋尸于极阴之地，集天地怨气而生，便为不老尸。此僵尸不腐不烂不老，却能因斩首而被灭之，当属最低阶僵尸，也就是你们修道捉鬼之人常见的行尸。”
“二为不死尸，其名虽为不死，却也并非不死。譬如在死后魂魄还未散之际，吞食了凝尸丸的我，便属不死僵尸，不死尸的身体不老不死，却并非不伤，一旦身体受伤便不能愈合，且尤为惧火，焚之即死。”
“而仅存在传说中的那不伤之尸，不老不死不伤，不仅拥有快速愈合的能力，而且还不惧烈火，与其说是僵尸，倒不如说是神了，除雪族神身这般不老不死不伤的存在外，世上哪有这种僵尸，定是前人瞎扯……”
言至此，我忽而一顿，倏尔想起自己已愈合完全的背部，心中顿时如鼓擂击，一个荒谬的想法陡然袭上心头。
而正是此时，馥华却突然开口：“所以，依你之言，无魂无魄，当属不老尸？”
闻言，我很是稳了稳心神，将心中的那个想法暂压下去，尽力让自己显得平静：“确属不老尸。”
那头默了一瞬，须臾后才沉吟出声：“无魂无魄，其身若成不老之尸，那此人可还有生前记忆？”
“记忆刻于魂魄，伴魂魄生而生，随魂魄亡而亡，无魂无魄，自是无半点记忆。”我笑了笑，忍不住讥讽出声，“这点常识，我这修邪术的都知晓，莫不是你们这群修仙的却不知？”
话落，对面似是一怔，除打斗声外，再无半点回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想了想，复又犹豫道：“当然，这或许仅是驭尸术常识，你们正正经经修仙的，课上约莫未教这些。”
“驭尸术？”他忽而问道。
“驭尸之术，便是人为控制僵尸行动，或走或停或攻击。若是天生而成的行尸，未受驭尸术控制，大都无差别攻击，以血液为生，见到活人便群起而食之。”我解释道，“而由驭尸术控制的行尸，却是依照主人的命令而动，断不会无故攻击旁人。”
说罢，我心下着实疑惑起来，驭尸术这般低阶的邪术，见馥华此状，怎么好似从未听过一般。
可不待我问出声，馥华沉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魍魉城……”仿似在无意识喃喃，令我辨不出喜怒。
魍魉城？
那座邪魅之城？
“破。”正纳闷之时，一声冰冷僵硬的陌生嗓音倏忽响起，还未待我反应，紧接着一阵巨大的剑气破风之声从对面传来，其声之大，仿似险险由耳边擦过。
而后，“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猛地撞到了地上。
我立时睁大了眼，着实有些惊魂未定：“你……那边……怎么了？”
随后一阵悉悉索索凌乱又轻微的踏叶声后，馥华的气息像是有些粗哑：“无事。”
“……哦。”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后，对面的馥华似是调整好了气息，在阵阵衣摆划擦树叶之声间插空问我：“那此类行尸，可有应对之法？”
我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顺道翻了个白眼：“方才我不都说了么，不老尸斩首即死，不死尸烈火焚之便亡。”随后我又忍了忍，却实在没忍住，遂骂出声，“怎的？道长将才，耳朵打蝴蝶去了？”
“……没”他道，“非杀他之法，而是擒他之法？”
他？
莫非……
我到底是反应了过来：“莫非此时同你打斗的，是只僵尸？”
对面默了一瞬：“是，依现下之状，许还是只受驭尸术控制的僵尸。”
如此，那一切便就通了。
怪不得先前他宁愿“丧权辱国”许诺我一事也想知晓有关僵尸之事呢，原是因一只性别不明、受驭尸术控制、且他又不忍弑杀掉的僵尸啊。
顿时，千万种想法从脑中呼啸而过，我心中很是复杂起来：“区区一具僵尸，你打不过？”
“并非。”他的声音夹杂在剑鸣中，我辨不清情绪。
并非因打不过而擒不住，那就只有……
“你怕伤及他！”我肯定道。
馥华默不作声，也不回我，仿似默认。
见状，我心下不爽，嗤笑出声：“堂堂道长大人，莫非对一只邪类起了怜悯之心？呵……怎么不见当年你对我‘怜悯’呢？不若容孟绯再猜猜，莫不是此时将道长逼得这般狼狈的这具僵尸，原是道长识得的人？”
他仍是不语，久久噤声中，我的音色也愈发冷漠：
“修仙界人？”
“点头之交？”
“友人？”
“莫不是……”我呵笑出声，“心上人？”
“孟绯。”他忽而冷声打断我，“如何擒住他？”
我心中陡然平静异常，见他如此，也懒得再扯其他：“找出他背后之人，杀了，再借由驭尸术操控他。”
“道长修仙多年，也不知会不会用我们修邪术的低阶驭尸术呢，呵……”我静静听着对面一声声的剑气破风声，也不待他回答，冷淡着声音继续道，“孟绯该说的都已说了，祝道长好运。”
而后抬眼瞧向青竹，命令道：“青竹，切断传音。”
青竹怔了怔，抬手捏决。
不消半刻，对面的打斗之声戛然而止，屋内顿时陷入一阵寂静。
我按下波动的心绪，提着瓷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正饮着……
“姑娘为何生气？”青竹的一句问不慎让我手下一颤，倾出的茶水湿了一角裙衫。
我……为何生气？
方才我是生气了？
对啊，我因何而气？
青竹的话让我陷入深思，神思也愈发飘渺，可正是此时，院外大门忽而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师父、师父，孟绯师父，救命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不老不死不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