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虚海》未央飘雨

2、第一次应酬

　　休假一星期，安然决定回到单位去上班，是因为受了风寒还是吃了不干净的早餐，下车的时候居然吐了。天空飘着雨，安然又没有带伞，幸好站牌离单位并不远。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安然脸色一片惨白，刚坐下不久，主任就让安然马上赶到X城，那一刻，安然心里有种无言的怨声，只是没有说出口。以为又要赶到汽车站，排队买票，等待上车，然后跟一群陌生人挤在一个箱子里，安然每次坐车，都有点感触，总以为自己是一个人供人参观的罐子鱼，在封闭的空间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直到后来才明白，是主任要求安然跟他一起去X城，安然问了他此行的目的，他简单地说了几点。但是安然对于此次出行还是有点迷茫，只是跟随着他。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安然显得有点无所适从，一路上只是沉默着，或者偶尔闭上眼睛，或者只是看着窗外的雨滴发呆。他似乎也感觉了这种无形的尴尬，开始找话题跟安然说话，一一地跟她说此行业的潜规则，更多的是他说，安然只是默默地倾听着。

　　在安然的眼里，他是一个严肃的人，甚至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整天板着一个脸，没有什么情趣可言。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从平常跟同事交谈的过程中看出，只是有时，安然觉得挺奇怪的，他跟同事偶尔还能欣然地开开玩笑。这次也不例外，他居然有时会自言一句，甚至笑了，安然对于他异常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安然在心里就在琢磨，明明自己可以这样，为什么非要摆着一张臭脸。只是安然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抵达X城的时候已经中午11点了，主任让安然给朱女士电话邀请她吃饭，对于朱女士，安然有过一面之缘，那次返回A城（安然生活的城市）的时候她们是一起回来的。朱女士给安然的印象是很好的，一个雷厉风行，做事效率极高的女子，有着豪放的一面，也有细心的一面，从那一张收据安然见识了她的风格。只是朱女士对主任而言，未曾谋面，虽私下里有过电话来往。

　　主任把就餐定在X城一个高级的酒店，他们先到，主任把点菜的任务交给安然，委以的理由是女人比较了解女人。对于初出茅庐的安然来说，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其次是安然不了解主任的性情，因为之前听人言他是一个很抠门的人，最后，生怕自己点的菜不合朱女士的口味，综上三点，安然决定推掉这份任务。主任也没有言说什么，只是半按着服务员推荐的结束了这项工程。

　　没有隔多久，朱女士到了，上着白色上衣下着一条棉布裙子，穿着一双棕色靴子，给人一种高挑的样子，但没有给安然惊艳的感觉，或许是之前认识的缘故。原本还需要叫上一个王女士，但因为种种的缘故没有来，而安然则在主任和王女士之间的话语里极尽煎熬。最终落得一个下场，就是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第一次体会到了受挫的感觉，或许是内心的那种自尊，可是责任却是任谁也无法推卸，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在饭桌上，朱女士与主任两人互相恭维着，互相嘻哈着，而安然则象在看一场假面舞会，只是她不是一个纯粹的观众，有时舞台上的人会要求你这个边缘观众对着台下扮一下鬼脸，而安然无形中觉得自己成了主任和朱女士导演的一个小丑，在左右的拉扯中安然失去了自我，开始无奈地说着一些口是心非的话，开始瑟缩地做着一些生疏的举动。两个人的假面舞会最后沦落为安然一个人的独角戏。

　　聚餐结束后，回来的路上，安然一直沉默不语，主任以为安然疲惫了让她在车上睡一小会，但是他不知道安然的心里，她只是开始厌倦了应酬。对于刚才如此虚假的表演，安然并没有因为自己有上台的机会而感到骄傲，反而因为那样开始扪心自问，开始怀疑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