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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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姜肆和谢致去了皇宫。
宫中因为公主将要出降，一派喜色。
他二人求见天子，被金保告知皇帝正在歇息，不愿见他们。
夫妻二人于未央宫外磕了头，这才去明安宫见寇太后。
寇太后因为姬翎的事十分头疼，但见了谢致和姜肆，却是笑吟吟的。让他们赶紧起身，又吩咐看座，这才开始话入正题。
“你们成亲时，哀家没能去观礼，实在遗憾。如今见你二人能这般琴瑟和鸣，哀家也就放心时。”
姜肆做娇羞状，低下了头，谢致瞥了她一眼，觉得她这样有趣的很，笑道，“多谢太后挂心。”
寇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露出愁苦的神色来。
“最近宫中的大事，莫过于王姬将要出降了。只是翎儿被哀家宠坏了，不识大体，又舍不得离开邺城，有些闹情绪，让哀家十分失望，这些日子，竟然将自己锁在寝殿里，连哀家都不见。”
她将视线落到姜肆身上，说，“阿月，你们是同龄人，你可否帮哀家去劝劝她？”
姜肆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是淡淡的。
“是，太后。”
寇太后十分满意，脸上露出笑容，又拉着她说了会儿话，这才说，“哀家也乏了，阿月快去长乐宫看看翎儿吧。”
姜肆和谢致起身告辞。
长乐宫内，丝毫不见喜悦，宫人压抑着呼吸声，小心翼翼地将他们迎入。
进了长乐宫的正殿，不见有人，宫人对姜肆道，“王姬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已经三日没有出来了。请公主随奴婢来。”
这是要请姜肆去姬翎的寝殿。
谢致身为外男，自然不便跟，视线扫过在场各人，温和地对姜肆说，“你去吧，我在此等你。”
一副妇唱夫随，夫妻恩爱的模样。
姜肆觉得有些古怪，但身在皇宫之中，她除了自己小心一些，也不好做旁的事。
跟着宫人穿过倚红偎绿的宫道，来到姬翎的寝殿之前。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微风吹动树枝轻擦出的响动，半点旁的声音也没有。
宫人上前去，轻轻叩响门扉。
同一时间，便听屋内发出碗碟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略有些嘶哑的尖锐女声传了出来。
“滚——我谁也不见。”
宫人朝姜肆歉歉一笑，对着里头轻声道，“王姬，是江东国的公主来了。”
“啊……”姬翎失声尖叫，“叫她滚，滚，谁让她来的，想来看我笑话吗，滚，让她滚，再不许踏入我长乐宫。”
姜肆静静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歇斯底里那种尖叫声，觉得过往的种种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她微微一笑，说，“非我要来，是太后传旨，我不得不来。你不愿见我，我这就离开便是。”
说完，她转身，朝外头走了几步。
刚从走廊踏入花园内，身后便有“咯吱”的开门声传来。
“姜肆，你给我站住。”
姜肆回过身去看，姬翎脸色发白，容颜憔悴，被方才那个领路的宫人扶着倚在门边，眼带厉色地望着她。
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哪有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高贵模样。
姜肆瞧着，觉得这人凶巴巴又可怜兮兮的样子，跟被豢养在百兽园里，那些被拔了牙的狮子差不多。
她便笑了。
姬翎神情变的很是难堪，“姜肆，你果然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说对了。”
姜肆走回廊下，与她对视。
“我确实是在笑话你。不过，你不过笑话你即将拥有一段你不喜欢的婚姻，而是在笑话，你的无能。”
“你什么意思？”姬翎气急，她这几日几乎是不吃不喝，身体早就拖垮了，怒气一泛便将两眼发白，险些晕倒。
宫人忙将人扶回殿内，让她靠在软塌上，候在一旁的小宫女将参汤端过来，喂她喝了两口。
姬翎气色好些了，一双眼睛盯着姜肆，恨不得想咬她一口。
姜肆居高临下望着她，微微一笑。
“你果然是没有用。你既然不愿意嫁给那北羯二王子，除了用绝食这样可笑的方式拖垮自己的身体，还做了什么？”
“你若真想以死明志，白绫和匕首，有得是选择，可你偏偏又不敢。既然不敢，何苦折腾来折腾去的？”
这话说得重，一旁的宫人脸色都变了。
“姜肆，你真恶毒，你这是想逼死我？”
姬翎喘着粗气，表情凶狠地盯着姜肆。
“我哪里敢，实话实说罢了。”
她挥手让宫人们下去，这才压低声音，对姬翎道，“姬翎，你知道吗，一开始，我不愿意嫁给谢致，可我又不想死，所以，我当时的想法，便是我得杀了谢致。”
“你敢？！”姬翎惊呼，又想起一事，狐疑地问道，“他之前中毒，是你做的？你这个女人，果然狠毒！”
姜肆摇头。
“不是我。后来我愿意嫁了，自然不屑再用这种手段。”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你不愿意接受的事，那就想办法改变现状。但如果你没有能力，便乖乖的接受现实，做个听话的老实人，会过得比较开心。”
“你是让我去杀了那个达努？”
姜肆摇头。
“你杀不了他的。”
“而且，你若是杀了他，便是挑起两国之战，你便是这天下的罪人。这个后果，你承受不起的。”
姬翎想到那个后果，眼眶霎时红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果然是来看我笑话的。姜肆，你真的狠心，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嫁给谢致，我若是嫁给他，便不会有今日的劫难了。”
说着，她眼神一下变得凶狠，朝姜肆扑过来。
姜肆避开，她扑了个空，趴到软塌上哭起来。
姬翎是真的绝望了。
周朝历代都有和亲的王姬，她不过未料到自己也会是其中之一罢了，这些天里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就连绝食，都没能让皇兄和母后松口。她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被家国抛弃，就要变成乱世飘萍，可怜非常。
眼见她哭个没完没了，姜肆呵斥她，“你哭够了没有？”
姬翎愣住。
“你除了哭，还会什么？就你这样的性子，真去了北羯，怕是会被那边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我贵为周朝王女，本就什么也不用做。”
姬翎撇撇嘴，嘟囔道。
“我要走了。”
姜肆不想与她多言，姬翎却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你一定是有办法，却故意不告诉我。你必须告诉我，不然，我不放你走。”
姜肆挣脱开，摇头，“我无能为力。”
“你去找皇兄，你帮我求求他，他那么疼你，一定会听的。”
姬翎急了，虽然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亲兄弟疼姜肆比自己更甚，但此时此刻，但凡能有一点希望，她也不想放弃。
“你未免太天真了。”
姜肆一脸严肃的说，“你的婚事是国事，能置喙的人，不过那几个，不会是我。”
姬翎蔫儿了，“你既然不想帮我，那你来做什么？”
姜肆眨眨眼睛，道，“我说了，是太后娘娘传召，我不得不来。”
姬翎怒极，抄起软塌上的瓷枕砸在地上，吼着，“你走，走——”
候在殿外的宫人们推开门，围上来劝着，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姜肆离开寝殿，与谢致一道，又出了皇宫。
“姬翎不会嫁给那个北羯王子的，对吗？”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谢致一愣，迟疑了半晌，问，“你怎么知道？”
姜肆昂起下巴，说，“我就是知道。”
不论是姬旸还是姬横，皆不是会任人摆布的主，她更愿意相信，而今传出来的，不过是当权者的某种策略。
更何况还有一个虎视眈眈想做黄雀的谢致在。
“那你今日还进宫？”
谢致觉得疑惑了。
“你知道我的，最是小气。当初她在铜雀台算计我，我可是一直记得。”
“我今天，不过是去报仇而已。”
姜肆笑起来，一张芙蓉面，颠倒众生。
“恐怕她现在，应该气得想杀掉我吧。”
谢致盯着她的脸，沉默片刻，说道，“其实，我可以让她真的嫁入北羯去。”
姜肆摇摇头，“不必了，我这人虽不善良，也见不得我周朝女子，要嫁去那样的地方。”
此时此刻，天色尚早，马车出了皇城，却并未往关雎山去。
听着耳畔愈发嘈杂的声音，姜肆好奇了，“这是去哪儿？”
谢致将窗户推开一段缝隙，让明媚的日光照进来，说，“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我应该带你好生出来转转的。”
姜肆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听他接着道，“昨日季王传授了我几条为夫之道，我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笑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