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绯色生迁

7、第 7 章

　　风格以白色调为主，陈设简单，赵子尧进屋后见到的最多的就是书，然后是书。
　　但是赵子尧对这样的房子不感兴趣，身为男人住的房子，怎么能干净得跟个娘们一样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这房子里啥儿味儿这么香？
　　放下手里的锅，赵子尧寻着香味一路摸去厨房，揭开锅盖，色香味俱全的几碟小菜规规矩矩的摆在里面。
　　“哇！”
　　客厅里的苏杭听见这一惊一乍的声响，头也没回，手里剥着蒜，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无奈。
　　“苏杭，你居然会做饭？还这么香？”赵子尧哒哒的跑出来，瞅稀奇一样看着他。
　　苏杭：“很奇怪吗？”
　　赵子尧：“奇怪啊，像你们这种长得就不食人间烟火的，怎么会做这些呢？”
　　苏杭毫不掩饰的白了他一眼，拿着准备好的佐料去了厨房，“拿碗筷吃饭，”
　　赵子尧：“好嘞！”
　　苏杭基本都是一个人住，所以做饭也就必不可少的成为习惯，渐渐地，他发现一个人做饭给自己吃，其实是一种放松，一种释放压力与负面情绪的方式。
　　所以有空的时候，他除了看书，基本就是研究做饭了。
　　“你做的什么汤啊？”赵子尧指了指新买的锅里飘着的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苏杭：“不知道，随便弄得，”
　　赵子尧：“……”
　　所幸啊，赵子尧这人平时里话多，可吃饭的时候就比较尊重这些美食了，基本不怎么说话，只一个劲的吃。
　　在他吃完两碗饭的时候，苏杭才差不多把一碗饭吃完，然后赵队长想起自己不久前说的吃的不多这句话，又看了看面前这个碗，和桌上那些所剩不多的菜。
　　有那么一丝丝尴尬哦。
　　为了表示自己虽然吃的有那么一丝丝多，但是不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于是他自告奋勇的去洗碗去了。
　　苏杭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去厨房看着，帮着擦擦碗，放放东西，其间一言不发，面色冷淡如常。但在赵子尧看来，这种和谐温馨的氛围却是他梦想已久无从实现的。
　　只是没想到一朝有了这种感觉，身边的人居然是个男人。
　　“你要是个女人就好了，”突然的，赵子尧幽怨的来了这么一句。
　　苏杭懵圈的看着他，？
　　赵子尧看着苏杭一副单单纯纯的样子，突然就生了戏谑的心思，他俯下身靠近苏杭，“你要是个女人我就追你了，啧啧，”
　　苏杭：“……”
　　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在同事家里做工作，在苏杭看书的时候，赵子尧偷摸摸拿出自己的手机和低着头的苏杭一起合拍了一张。
　　照片上的苏杭安静看书，赵子尧故作正经，难掩做作，正在他打算将这张照片发给他亲爱的母亲安柔女士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杨宁打来的。
　　“头儿，有案子了，宋局已经赶往局里，收拾收拾干活了！”杨宁语言简洁，但语气难掩着急，可见这案子不仅突然，还挺严重的。
　　赵子尧挂了电话收起了晃荡挂上正经，轻轻拿过苏杭的书，“有案子了，收拾一下，去局里，”
　　苏杭点了点头，“我去换身衣服，”
　　“诶！”看了看自己一身花鸡打扮的赵子尧终归意识到不妥，“我这身衣服去得被宋局打死，你有没有多的衣服，先借我应付一下，”
　　苏杭愕然了一会儿，心里案子叹气的同时还是带着赵子尧去了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没拆吊牌的新衣服扔给他。
　　赵子尧心大活的糙，没苏杭那么多小别扭，看这衣服是新的果断又不要，“没必要穿新的，就随便拿拿两件你平时穿的就行，”
　　说是这样说，没等苏杭拒绝他就已经自己动手，上去拽了两件拿着就去浴室里换了。
　　苏杭：我拒绝的有那么委婉吗？
　　苏杭不开车，赵子尧的车借给刘双全去了，两人出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赵子尧：“你车呢？”
　　苏杭摇摇头，“我不开车，”
　　……
　　没办法，两人只能在这不好打车的地方等车，运气好的是，刚出小区门口，就有一辆空出租车，赵子尧火速拦车，上座，“去市局，师傅快点儿！”
　　等他们风风火火的跑到市局的时候，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已经灯火通明了，所有人都来齐了。
　　宋局看在苏杭和他一起的份上没发作，只点头示意杨宁说情况。
　　“晚上九点迎新路派出所接到报案，清风明月小区一户住户家里发出莫名恶臭，民警破门而入后，发现住户家中一家四口全部被灭。”
　　赵子尧：“其他组的呢？”
　　杨宁：“已准备好了，”
　　赵子尧：“收拾东西，走人，”
　　临走时，宛如一尊大佛一样坐那儿的宋局长开了口，“子尧，临近年关发生这样性质恶劣的案件，容易引起人民恐慌，你必须用最短的时间解决它！”
　　赵子尧头也不回的往外大步走去，“知道！”
　　清风明月小区是H市出了名高档小区，位于H市环境最好的地段，环境优美，治安严谨，过年这段时间更是严打，理应不该出现这种事的。
　　赶到被灭门的住户家时，门口已经被警戒线围起来了，但这种灭门惨案丝毫也阻止不了闲来无事看热闹群众的好奇之心，捂着鼻子也想屋里瞅。
　　尸体腐烂得恶臭已经弥漫了出去，赵子尧戴上手套后看着苏杭，“你就别进去了，这场景你受不了，”
　　苏杭淡然回答，“比这恶心的我都见过，”
　　说完，不等赵子尧，自己揭开警戒线就进去了。
　　赵子尧愣了一下，随后跟了上去。
　　里面恶臭弥漫，血肉横陈，法医已经开始清理现场，检查尸体了。
　　四具尸体，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儿，皆被乱刀砍杀，血沫肉渣四处扩散。
　　赵子尧简单看了一下现场，得出了结论，“这是冬天，凶手为了加剧尸体腐烂打开了屋里的暖气，看这墙上家具上喷薄的血迹，是第一案发现场没错了，”
　　“呕！我擦！”以清铭捂得严严实实的进来，还是被这副画面吓得干呕不止。
　　赵子尧嫌弃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呕什么呕，去别的房间看看，”
　　刘双全拿着住户资料进来，小心翼翼的避开脚下的肉渣，“一家四口，户主刘勇，妻子张黎，两双胞胎女儿张清欢，张尽欢，一个没剩。”
　　赵子尧：“他的家底呢？能住的起这种高档小区的，不是富二代就是生意人，”
　　刘双全：“都猜错了，他是搞艺术的，开了个画廊，卖了不少画，据说在H市挺有名的，”
　　赵子尧啧啧叹着摇了摇头，“怪不得家里墙上这么多画，不过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连双胞胎都女儿都不放过？”
　　刘双全指着客厅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刘勇长得儒雅英俊，不排除情杀的可能，但是这些搞艺术的大多自视清高，仇杀也不一定，具体的，还要等法医尸检结果和杨宁的信息。还有啊，根据附近居民和报案人说，这刘勇神神叨叨的，老婆倒是温柔贤惠爱和邻居打招呼，他们一家经常东走西奔的，家里多久开始没有人了也没个人知道，只是闻见一股恶臭拍门不开，打电话联系不上，这才来报警的，”
　　赵子尧点了点头，打发走了刘双全，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苏杭一直盯着窗户边一副画出神。
　　赵子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是一副很普通的画，画的一个太阳，从海平面上缓慢升起，光辉遍撒，看起来充满了希望和光明，但放在这么一个血腥的凶杀现场来看，却很诡异与讽刺。
　　赵子尧问，“你看出什么了？”
　　苏杭：“你说，他为什么要把这幅画挂在这儿？”
　　赵子尧：“什么？……想挂这儿就挂这儿了啊，可能这风水好，能保佑他吧，”
　　苏杭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我刚刚看了一圈，这些画都是刘勇画的，但是每幅画下面的日期都很错乱，有的时隔很长，有的却是同一天画完挂上去的，对于一个事务繁忙沉迷艺术的画家来说，一天画几幅画几乎是没可能的，第一是时间问题，第二，作画讲究灵感与技巧，尤其他们这种成名画家更是追求完美，一幅画可能要反复画几天才会满意，但你看刘勇的，他的画画的着急匆忙，线条潦草，主题看似直白突出又错乱不明，倒不像是在画画，更像是想通过这些画表达些什么，”
　　赵子尧听着苏杭的话，仔仔细细的去看墙上的那些画，果真如他所说，这些画有的注明完画时间在同一天，而且线条潦草，不注重技巧与表现，而是直奔主题，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画里，等着什么人去发掘。
　　赵子尧：“那你觉得他想表达什么？”
　　苏杭摇了摇头，“暂时不知道，”
　　赵子尧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抬眼看了看那副窗边的日出画，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
　　“诶诶诶诶，苏杭，你看那副画，”他手指着窗边那副画，又指了指门口，“如果从门口进来，抬眼第一眼看见的应该就是这幅画，”
　　苏杭：“我进门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幅画，不知道为什么，它给我一种特别别扭的感觉，”
　　赵子尧点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劲，”但是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人太多了，我先出去，”说完，苏杭调头离开了血淋淋的案发现场，出去问门外的王乐阳，“刘勇的画廊在哪儿？”
　　王乐阳翻出资料瞅了一眼，“就是这个小区斜对面的那家向阳艺术馆里，”苏杭点了点头，独自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