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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血色的丹药 ...

  •   狠狠的伸了个懒腰,一番洗漱之后,梅瑾回想起昨夜,却觉得腰间隐隐作痛,伸手一摸,果然是那物,眼见着那丹药上的血色纹理似是比昨日更加密集、生动,梅瑾可以肯定这一定不是错觉。
      究竟是什么怪物,回想起那日那猫首次前来,将那些原料拿来之时,自己还将原料细细研究了一番,分明没有什么奇怪之处,自己还正因此而怀疑那猫是否是在骗自己,但好歹自己不算是吃亏,才终于拿去炼了一番,没成想竟然成了......或许自己不该如此轻信那只怪猫,但愿这丹药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
      这么想着,梅瑾竟在那竹舍门台上拿着一颗有着血管纹理的丹药将其端详了一阵,冷不丁的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吓了一跳。
      “小四!小四!”梅瑾寻声而去,便看见了墙头上扒着的襄樊,梅瑾不明就里,见襄樊如此举动,走到跟前,抓住襄樊一脚,就要往下拽,急得襄樊咿咿呀呀乱叫。
      “你你你你,你做什么!好你个梅老四,我来给你报信,你却这样待你恩人啊!”闻言,梅瑾才松了手,拍了拍手上沾的土,问道:“什么事?速速道来,小爷忙着呢。”
      襄樊被梅瑾搞得狼狈十分,蔫蔫地说:“嘁,你若是今日错过这消息,你会后悔一辈子!”
      梅瑾一个眼神杀过来,仿佛能将襄樊刺穿个洞还能向后伸出几尺来,襄樊忙住了嘴,只道:“乌有道长今日开坛讲经,在东岳庙,最后一场了,去不去看你。”说完便自墙上一跃而下。
      闻言梅瑾忙将襄樊喊住,一跃而起,翻过高墙,险些掉到窄巷的行人身上,终是利落的落了地,却见襄樊早已完完整整的站在梅瑾身旁,见梅瑾下来,襄樊仍然不知死活的打趣道:“你这是怎么了,眼底的黑眼圈都能化成煤了,不说你爹没把你怎么着吗?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梅瑾无语,只自顾自的走着。襄樊见没有激得对方回话,撇了撇嘴,追上前去。两人一边疾步走着,一边说些有的没的。
      梅瑾:“什么时候开始?到场可有些谁?”
      襄樊不知梅瑾问这个有何意图,只回道:“时间够了,这么走过去刚够开始,到场的人的话,大概这佥京的大半个名流都去了吧。”
      闻言梅瑾满意地拍了拍襄樊比自己瘦弱的肩膀,许是手感不佳,又讪讪地收回了手。
      襄樊表示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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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岳庙坐落于东岳山的半山腰上,清明刚过,郁郁葱葱的树木将整个山头塞满,即便如此依旧能够看到一条条蜿蜒的山路似水脉般的由半山腰的东岳庙向山脚下分散。公侯伯爵,才子佳人,各界名流皆不辞辛劳舍下香车宝马,徒步登山,只为聆听真言,寻求真理。亦或者,让整个佥京为之趋之若鹜的,是世人口中所言乌有道长的惊鸿仙姿。
      山道上,由原先的熙攘,这时已经渐渐萧条,梅瑾见着,可能是就要开坛了,徒步走过来,梅瑾与襄樊二人额上皆渗出一层薄薄的汗,山风微拂,将梅瑾额前留下来的两缕青丝吹得微微扬起,也恰好将一身的尘土气拂去。
      襄樊在梅瑾身后,气喘如牛,红着张小黑脸,一副虚弱的模样,叉腰喊梅瑾:“小四!你..你特么等等我!”
      梅瑾只向后瞥了一眼,继续朝前爬着,只丢下一句:“你可别扯小爷我的后腿。”
      襄樊满面苦大仇深,怨怼之声发自肺腑:“你可真....特么的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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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岳庙中一切就绪,只剩乌有道长落座开讲。
      广平的石台上,蒲团早已备好,天气甚佳,阳光甚好,高高的石台后面,清一色墨蓝的身影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站好。弟子们不敢多发一言,因为身为华南宗宗主的乌有道长治理宗派以严出名。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样的静候着。
      庙外却显得有些吵:
      一匹黝黑的骏马在一声长啸之后,终于停下了疾驰的脚步,可以看得出,马儿与马上之人皆十分焦急。巧的是,梅瑾恰好撞上这一幕,入眼便是一匹雄姿英发的马儿与马上面带明朗笑容的少年,少年身着松绿衣袍,绸缎质感的映衬下,少年的面容更显明媚,剑眉星目,带着些许少年的稚嫩,一颗泪痣静静的躺在桃花眼旁,直挺的鼻,扬起的笑脸。因着山风,将满树梨花雨与郎朗笑声一同送到梅瑾眼前与耳畔,将梅瑾身上不多的疲惫驱赶得丝毫不剩。
      那人顺势下马,将马儿拴在一旁的梨树下,脸上依旧带着笑,一手拂了拂马的鬃毛,稍稍安抚后,看到朝这边走来的白衣少年,便放下手中的皮鞭,心道:“这不是梅家四郎?”二人对视一眼,绿衣少年先开口道:“少卿!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走近了梅瑾才看清这人,竟是他哥哥们口中的小侯爷——凌图南。礼貌性的作揖,却被凌图南迅速止住,不自在的道:“不是早就说过了嘛,若不是在正式场合,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泥!”
      梅瑾一笑,淡淡的回了一句:“好!”
      见梅瑾这般,凌图南也就不再纠缠,一臂搂过梅瑾后颈,笑道:“既如此,你我就进去瞧一瞧,看看这道长究竟是何仙姿,难得见上一见,定要将他给瞧出个洞来。”
      梅瑾:......
      二人嘻嘻哈哈进去,却见众人皆正襟危坐,一言不发,静候乌有道长。见状,凌图南才收敛了下,将梅瑾放开。
      不一会,便有小童上前插了柱香,在众人的注视下,便见一位白须道长身着缟素留着山羊胡,白发又白胡,手持拂尘,腰挂宝葫芦,分明童颜却鹤发,倒也着实让人瞧不出年纪来。自上了台,便寻蒲团,找到蒲团,丝毫不顾“神仙”形象得迅速坐下,将拂尘甩过另一手臂,急乎乎的抽出宝葫芦,大饮一口,直呼:“好酒!痛快!”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待喝完这一大口,似是才看到台下一众人等,瞬间羞红了脸,即使隔了这么远,梅瑾依旧能看见子虚道长已经脸红红到了耳根,凌图南却早已笑出了声,好在周围之人注意力不在此倒也无妨。
      台上子虚道长见状讪笑一声,鬼头鬼脑的朝着后面不知作了何表情或是说了些什么,只见排排站的弟子们不是纹丝未动,就是看天的看天,观地的观地,甚至有些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给这位祖师爷一点回应。子虚道长这才顾自的整了整衣衫,微整心情之后,对着台下众人正言道:“今日诸位前来,想必皆是为了聆听道学真理,探求人世真相,道长我还真不知有这么多虔诚的信徒,看到大家伙都能来听我这个糟老头讲经,贫道也是欣喜万分。”
      尽管这位道长看来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可这声音却是中年人的,梅瑾道:“这倒是个真道长。”瞧着梅瑾面上贼戳戳的带着笑意,凌图南一脸认真得两只手伸过去比着将梅瑾脸上的梨涡戳了下,戳完之后,二人皆是僵了。凌图南这才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对视一眼之后,又大大咧咧的笑着打着哈哈,梅瑾只好无奈看向令人不知该怎么评价的石台“戏”。
      “话虽如此,老头子我实在是没什么货,接下来就由我华南宗宗主、年轻英俊真得道的乌有道长来给大家伙讲讲!”
      台下众人以及弟子们:......
      尤其是后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别再出来面见世人。
      台下突然有些骚动。子虚道长知道乌有道长终于藏不住了,便见:
      与子虚道长同样的打扮,同样的长相,只是没了山羊胡与腰间别着的酒葫芦,同样的童颜鹤发,只是眉眼处多了点凌厉与浅浅的皱纹,少了点不羁与飘逸之气。见他来,子虚道长忙起身拍拍屁股,二人交接之时,稍有停顿,梅瑾能够看到二人不知说了什么,之后子虚道长脸上带了几分得意,乌有道长倒是表情管理得极好,不留一丝情绪在外,只能看到身形僵了下,旋即又恢复如常。
      台下这才稍稍安静了些,若不是因着乌有道长的威信与当今陛下的信任,一般的宗派可也不敢这么胡来。
      果真这厮就是靠不住的,子虚道长一溜烟不知去了何处。梅瑾不想在这里听什么所谓的世间真理,就要去跟着那子虚道长,只留凌图南一人兴致满满的在那。
      穿过人群,自后门走出山庙,梅瑾觉得是不是走得有些太多了,正欲回头看时,却见子虚道长正在前方‘引路’,一袭白色的身影似真似幻的在前方一深一浅的走着,也是一身纯白的梅瑾,在其后方挺拔的跟随着,倒是心安理得的很。
      直到林中,梅瑾才看到前方没了动作,这才堪堪定住脚步,倒是有些乏了。只见对方却转过身来,行至梅瑾面前,白色的胡须摇摆着。
      子虚道长:“首富,你干嘛跟着我?”
      梅瑾无奈抿唇,垂首答:“师父,你说呢......”
      子虚道长:“那只猫儿你见了?”
      梅瑾:“嗯?”
      “那怪猫是师父派来的?”
      子虚道长:“????”不然你以为?
      梅瑾:......
      传话就传话,要吩咐什么就吩咐什么,搞什么幺蛾子!
      似是看出了梅瑾心中的肺腑,子虚道长朗声咳了两声,不自在的道:“这不是怕你觉得太过直接嘛,哎咿呀,不要在意这些,丹呢!把丹药拿出来给为师看看。”
      梅瑾自腰间将锦囊取出,掏出那丹药,却见只过了这短短几个时辰,那丹药就已经布满了红色的纹路。惊讶间,手中丹药就已经辗转到了对面的手中,比着日光,子虚道长见到那血色的纹路似是能够流动般,缓缓的蠕动着,不经意露出满意的笑来。
      背过梅瑾悄悄取出一金色小瓶,将其中的血液滴了一滴在丹药上,那丹药便闪过一道短短的红光,再看之时,丹药已然成了一颗平常的丹药,放在一堆丹药中更无法将其从中捡练出来。
      一番操作之后,子虚道长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转过身子对梅瑾道:“不错嘛,我们首富还是很有能力的。”
      手中依然捏着那颗丹药,梅瑾看向那丹药之时,见丹药的颜色变成了胭脂红,惊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子虚道长:“什么怎么回事!不过是你师父妙手回春,将这丹药炼了更上一层。”脸上得意之色尽显。
      梅瑾撇了撇嘴,子虚道长又道:“快!吃下它!”
      梅瑾抗拒的撇开了头,“什么?”
      子虚道长:“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多的为什么?这丹药可是为师辛辛苦苦为你专门配制的!你资质如此平平,若是为师不给你加把火,你要到何时才能结丹?”
      梅瑾:.......
      不是说这丹药是进献给当今圣上?难道竟是为了自己?
      心下有些感动。问道“你为何这般待我?”
      子虚道长:“怎么又问为什么啊,你可是我的好徒儿啊!我可是门下只有你一个徒儿啊!哈哈!”子虚道长表现出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
      梅瑾心间有些不太相信,但又找不出什么破绽来,正这么想着,丹药便已经入了喉。梅瑾瞬时瞪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一手指着子虚道长一手捏着自己的喉咙,弓着身子正欲将其呕吐出来,子虚道长便又加了把力,这下丹药便稳稳当当的进了肚。
      丹药刚刚下肚还没什么感觉,梅瑾砸吧嘴,也没什么味道。
      见状,子虚道长哈哈笑出声来,“哎哟!我们首富也太乖巧了,为师甚是欣喜。”
      说着拍拍梅瑾的肩膀,“且先这样吧,待有旁的事,为师自会告知你。”
      梅瑾:“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使者?”
      子虚道长:“哈哈,再说再说。”说着便没了影,只留声音回荡林间。
      梅瑾:“这都什么??”
      肺腑间,林中又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梅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血色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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