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花再见》滩上一树

10、第十章 成了对头

　　第十章成了对头

　　“一哥，我可是亲眼看见的，李兰被对方当众扇了一巴掌，嘴角都出血了，她还愣了一会儿才捂住嘴转身离开，这一会一准在宿舍哭呢。”郑省一回刚赶到宿舍，方承言这个快嘴一见他就急不可耐地说开了，“那个人我认得，是管理学院大二踢球的，叫冯居，就是你的对头罗浩怂恿他搧的，麻黑，他竟然下得手！一哥，这个仇不报，那就是我们班的耻辱！”
　　“MD，快嘴，罗浩什么时候与LZ是对头啊？我跟他有事吗？”郑省一笑骂道，拍了一下他脑袋，“不过，男人打女人是不可原谅的，更何况是当众！快嘴，你说，我们用什么办法报这个仇？”
　　“嘿嘿，一哥，这个我，啊不，至少我们宿舍全体，唯您马首是瞻！”
　　“滑头！行，让我想想看，别说是起欺负李兰，就是欺负咱们班谁都不行，对吧？”
　　“对，对，老大，犯我华国者，虽远必诛！”方承言嘻嘻笑道。
　　贫归贫，不过，这事还真让郑省一陷入沉思。虽然最近她莫名反常，但李兰一直以来对自己都特别好，尽管那或许是她出于对自己这种乡下穷小子而又是老补生的同情心，但这证明她是个纯粹的善良人，多好的女孩子！郑省一心想，这一次她遭人家匡了一巴掌，以她那么要强的个性，这让她这个副部长以后怎么见人？这时候她一定伤心透了，不行，必须得帮她讨回这个面子。
　　想了一下，郑省一有了主意，他交代一声“快嘴记得帮我打饭”后，就急匆匆走出去，一边走一边摸出手机拨了赵四的号码：
　　“四哥，找你帮个忙，听说江湖上有一种药，给人吃了又燥热又痒的，三两天好不了的那种，你能帮我弄到这种东西吗？如果行，我马上过来。”
　　“哈哈省一啊，叫四哥我可不敢当，不过，你吩咐的事，我是不说二话，这个东西还真有，那就是吃了药又抓又挠的，还发热得恨不得把底裤都脱光哈哈，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只管过来拿。”
　　果然所托对人，郑省一心里笑笑，这一段夜场打工经历看来还是有点意义的。出校门拦了一部的士，郑省一就去找赵四要东西。

　　晚饭时候郑省一回到了宿舍，这一次找赵四弄得两小包药，顺便又带了一包泻药备用，又在小卖部买了两瓶冻啤酒和十瓶冰水，一切就绪。扒了几口饭后，见没有人，郑省一打开一瓶冻啤酒，倒了一些在一只一次性杯子里，然后，打开一包药粉，撒落到那杯啤酒里，药粉完全溶解后，再把小杯里的啤酒倒回到酒瓶里，摇匀，后才倒出满满一杯来，随即一口喝掉，最后静静地坐着等待。等了约莫二十分钟，见无任何动静，郑省一又倒出一杯药酒来，再一口喝掉，再等待，不过趁这个时间，他拿起药啤酒瓶子，用嘴吹喇叭方式倒一些入口，但没有吞下，而是又回吐到瓶子里，这才把酒瓶放下。过了几分钟，方承言刚好回来，他看见郑省一一个人在喝啤酒，甚为不满，郑省一只好拿出一只新的一次性杯子，给他倒满一杯那药酒瓶里面的啤酒，笑道：
　　“就知道你这个快嘴馋猫，来，先喝这杯，还有一瓶，咱俩再喝。”
　　“这才像个人嘛。”方承言笑嘻嘻地说道，结果啤酒一饮而尽。
　　郑省一心里暗笑，心想为了明天报仇，也只得委屈你方快嘴喝我的口水了。郑省一打开另一瓶啤酒，又给方承言倒满一杯，说道：
　　“来，为了明天报仇，干一杯！”
　　“哎，明天去报仇？老大，你有办法了？”
　　“当然，不过要看你的啦。”郑省一似笑非笑地答道，心里想，我现在就是在等着看你什么变化啦，如果你没任何事，那这个仇，明天就报定了。
　　方承言很兴奋，说声“我先去冲凉”，就要去拿衣服，郑省一一惊，心想现在可不能让你去冲凉啊，嘴上则慌忙说道：
　　“你先别去，咱俩喝完这一瓶，顺便商量完明天的计划先吧。”
　　半个钟头后，郑、方两人均无任何状况发生，这种结果，郑省一很满意，趁方承言去冲凉，他把那一包泻药往废纸篓里一丢，捡起手机，就出门去找李兰。

　　“李兰，你在宿舍还是在哪里？”
　　“你谁啊？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啊？”
　　“别贫了，我有事要找你帮个忙。”
　　“说笑的吧，找我帮忙？找你的芳菲才对吧？”
　　郑省一啼笑皆非，原来这小妞是吃醋了。
　　“行了别岔，我说正经事呢，我真有事情求你啊。”
　　“哦，看高我了吧？那也行，你在我宿舍楼下等我。”
　　十来分钟后，李兰从女生宿舍楼里走出来，脸上戴着一只口罩。
　　“走，我们去操场那边散步说。”郑省一招呼她一起走。
　　“王芳菲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后我再跟你解释，今晚我找你是要说一件明天的事情。”郑省一边走边说。
　　“解什么释，跟我有关系吗？你且说，明天什么事情。”
　　“我想约你中午吃饭我们一起去食堂，我们班很多同学也都去的。到时候你只管跟着我一起坐到那个叫冯居的对面就行。”
　　“你说什么？！”李兰一下子反应有些恼怒，“你今晚是约我出来取笑我的吗？”
　　“不是！”郑省一认真地摇摇头，继续说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想确定得你明天保证跟着我，我会叫你坐到冯居的正对面，我坐你旁边，然后，你只管一边吃饭一边等着，等到冯居对你有任何不敬、不轨的言语或行动时，你就匡他巴掌，记住，觉得该匡时就匡他，不计次数，不计轻重，匡伤了我来赔医药费，匡死了我来抵命。”
　　李兰霍地停下脚步，转身冷冷地望着郑省一，半晌才开口一字一句说道：
　　“郑省一，我现在才知道我并不认识你！”
　　说毕，她转身就走，郑省一见状，快捷地一把拉住她，说道：
　　“李兰你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放手，我不听你往我伤口撒盐，你是个卑鄙小人！”
　　拉扯间，郑省一注意到附近有一块巨石，他心念一动，干脆就硬拉着她跑到大石头前面，然后双手有力地扶定她，只是她眼睛说道：
　　“你就站着一会，我证明给你看。”
　　即跨出大步，伸出双手按在巨石上，轻轻说一声“下”，两手同时一压，巨石就刷地一下，陷落下去三分之一。
　　这一幕突然发生，李兰看得真切，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她实在不敢相信，所以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摸拍这块巨石，仿佛要验证这巨石是否像狗血电影剧情里面一样的泡沫假石。
　　郑省一轻轻地拍打一下手掌泥尘，又从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笑着说道：
　　“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我这里有一张整整一百万的银行卡，赔什么医药费不是问题，是否需要我马上手机查询验证一下余额？”
　　李兰抚着胸口，喘着大气，说道：
　　“郑省一，我信，我信你。”
　　郑省一拉起她，两人走到旁边的一处台阶上坐下后，对她说道：
　　“希望今晚这两个秘密你能替我守住，我仅仅是为了证明给你看，我有能力去承担前面说出来吓到你的那些责任，所以，明天中午这个事，你能无条件相信我吗？”
　　李兰不由自主地抓住郑省一的手掌，直视着他说道：
　　“我完全相信你，我误解你了，对不起！”
　　“我没事，其实你没有错，因为你亲眼看见我在食堂被人打而不敢还手。我现在告诉你，人家打的那是我而不是芳菲，所以我没有理由还手；但是今天冯居打的是你，是女人，这是不可原谅的！谁打我们班的女生，我不要问原因，只要加倍还他！”
　　李兰呆呆地望着他，心里的热流一阵阵地冲击着自己的身体，又痛又畅快，这还是以前那个无人正看的老补生吗？
　　郑省一拉着她站起来，面对着她，然后抬起双手轻轻地取下她脸上的口罩，坚定地说道：
　　“我为你摘下它，从现在起，在任何地方，你只管抬着脸昂起头来，你这一张脸在哪里掉的，我就给你把它从那里捡回来，相信我！”
　　李兰听到他这一句慷锵有力的言语，正是一字一击地敲到心坎上，她再也忍不住，哇地扑到郑省一肩膀上哭出声来，郑省一很尴尬，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两只手不知到该放哪里，想想只好轻轻拍拍她肩头，一任她发泄。
　　待她哭停抬头了，郑省一用手指轻轻抹去她脸上一点泪痕，说道：
　　“我不送你回去了，免得惹闲话，好吗？我走了，记住明天等我。”
　　话说完，郑省一径自就走，李兰心里一急，喊道：
　　“等等，郑省一，你对每个女生都是这么好吗？”
　　“都是同学。”一个声音飘了回来。

　　第二天午饭时间，李兰跟着郑省一一起来到食堂，郑省一手上拿着两瓶啤酒。他两人等了一会儿，郑省一终于远远看见穿着球衣的冯居走进食堂，并一直盯着冯居排队、打饭、找座位坐下。郑省一吁了一口气，带着李兰向冯居走过去，到了他位子前，看见有一位男生已经坐在冯居对面的两人石凳上，郑省一二话不说，拿出一张一百元大钞按在那男生面前，笑笑示意他拿钱让座，男生抬头望了他一眼，身体却不动，郑省一又按下第二张，接着又按下第三张，这时那男生涨红了脸，没有拿钱，但却起身走了。小样，郑省一心里笑笑，我知道你不会拿钱，但是你会扛不住这种窘迫而离开。
　　座位空出来了，郑省一示意李兰坐下，他自己也坐下来，问旁桌借了两只一次性杯子摆在桌面，接着撬开一瓶啤酒，并分别给两个杯子倒满，然后注视着斜对面的冯居，笑道：
　　“冯学长你好啊，我是1013班的郑省一，今天找你是有个说法，这里倒了两杯啤酒，你呢要么对昨天打人的事向我这位同班同学三鞠躬说道歉，要么我俩喝完这杯酒互表敬意，然后去找个地方单挑，二选一，没有第三，怎么样？”
　　话说完后，笑眯眯的一直盯着冯居看。
　　高大壮实的冯居瞄了一眼郑省一这身板，也不打话，鼻子里哼了一声便伸手拿起酒杯，郑省一也拿起酒杯，两人轻轻碰了一下杯后各自一饮而尽。郑省一正想给倒第二杯，忽然一个人哈哈地笑并一边拍手走到前来，却是罗浩。
　　“有酒大家喝嘛，交个朋友。”罗浩开口说道。
　　好，真是巧，正是不作不会死，郑省一心里满意地想，他不出声，只笑笑，又借来一只一次性杯子，顺手就倒出一杯啤酒来，推到罗浩前面。罗浩大马金刀地坐到冯居旁边，拿起面前这杯啤酒，仰头一饮而尽。郑省一依然不动声色地笑笑，拿起另一瓶啤酒来，扬手一拍，叭的一声响瓶盖即飞出去，啤酒便打开了，他拿着新开的那瓶酒，一面往旧酒瓶里面灌酒，一面说道：
　　“只有这瓶酒了，既然罗学长有兴致交朋友，那我俩就把它分了吹喇叭吧。”
　　说话间，酒已经大致分匀，郑省一把新酒瓶递给罗浩，自己则拿起旧酒瓶，两个酒瓶相交轻碰了一下后，即各自抬起瓶嘴仰头往口里灌。郑仰喝着，却见郑省一呛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作出尴尬的一丝笑容，说道：
　　“气泡太多了，不熟练呵呵。”
　　然后自顾自往自己原杯子里倒了大满杯，也不管旁边人喝倒彩，而只管用杯子喝起来。
　　“怎么，换女朋友了？”罗浩故作惊讶地调侃郑省一，“前面那个什么谁啊，不要了？”
　　“学长说笑了，”郑省一笑嘻嘻地答道，“学弟家里穷啊，买不起药泡不起吧的，没有妹子跟，哪能跟学长你比啊。”
　　“嘿嘿，那怎么样，跟我混吧？泡个吧什么的，天天有哈哈。”罗浩神情有些亢奋，站了起来，“妈的，怎么那么黑热啊！”
　　斜对坐那边，冯居两眼开始发红，喘着粗气两手忍不住在身上乱抓乱挠，却见他还直勾勾地盯着李兰那高挺怒放，李兰显然有点紧张，对冯居的神态开始有些厌恶。不料冯居竟然一边抓挠身上，一边开始扯开上身的衣服，嘴里“啊啊”的光着膀子站起来，不止，他双手抓到自己裤头上，作出要往下抹的动作，但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什么，突地伸出右手探向对面的李兰。李兰吓得霍地站起，前胸自然地晃动了三两下，冯居双眼一晕，他愣了一下，不过乱抓到李兰的一只手，嘴里迷糊说道：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李兰本能地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冯居抓得紧紧地，这下可把她气坏了，毫不犹豫地扬起另一只手就匡了冯居一巴掌，冯居脑袋震了一下，但马上又再抬头叫道：
　　“小妞，不，你们，就是你们，搞我？”
　　李兰气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怒骂了一句“下贱”，憋足力气突然挣脱开冯居的手，双手便控制不住啪啪左右开弓又匡了过去，并已抽得出一只脚要往后退。郑省一料不到冯居那么失态，这个场面显然已经不堪忍受了，只好急忙拉着李兰退出座位，并趁机假装陪着气急败坏的李兰一起逃离食堂。

　　后来的局面郑省一很快就知道了，有快嘴方承言呢！描绘那些情形的时候，快嘴眉飞色舞，说冯居嗷嗷叫着抓得身上一道道红，幸好有朋友及时拉走，而罗浩则也扯掉了上衣，满食堂地乱跑乱叫，看见人家的冰啤酒就抢过去往自己身上泼，那个狼狈状不知道有多么的过瘾哈哈！本班同学，啊不，是整个食堂吃饭的人，那看得可是扬眉吐气激动万分，但谁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两个家伙怎么会疯癫失态，一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快嘴，那不是我做的，你应该听到，我只是约冯居单挑，谁知道这小子突然这样……我见他失态冒犯李兰，看不下去，只好拉李兰走开，那单挑也黄了啊。”
　　郑省一一脸无辜地看着方承言这些同学，摊手说道。方承言一脸茫然地看看众人，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只得耸耸肩，心想管他是谁呢，反正这是报应。

　　而在疆宇地产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那里，罗浩正在焦躁地走来走去打着电话。
　　“都三天了，韦叔，化验出来没有？”
　　“正好出来了，不过，结果有些意外，只有你和姓冯的用过的杯子是有一些中药残留，姓郑的用的那一只却没有，两个酒瓶子的酒液里面也没有任何发现。根据这个情况看，是不能立案了。”
　　“什么？！不可能！绝对是姓郑的那小子阴我们的，那会不会是他自己放了解药？”
　　“罗少，你可能想多了，他的杯子和瓶子都没有发现其它药物成分。”
　　“那也不行，怎么也要先把他们抓回去调查再说吧？”
　　“罗少，你不是要把当时在食堂的人都叫过来吧？再说，那的确也谈不上是毒药啊。”
　　“我靠，麻黑的！郑省一，大爷我TMD那就陪你玩玩！”挂断姓韦的电话，罗浩一拳砸在桌面上骂道，抬眼望到窗外，刚好一只红色小塑料袋飘落下来。
　　五月桂宁的天空，太阳变得灼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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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的事情，很多是可以忍的；公理的事情，却无法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