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色的初恋》慕容小檬

33、理由

　　第三十三章

　　这应该都是她们两个真正意义上的打架，平日看上去都是斯斯文文的，一到关键时刻，丝毫不带半点包袱的，用尽自己所会的十八般武艺，推搡拍打脚踢……要不是旁边同学愣了半天后终于意识到要来劝架，她俩这会儿身上绝对会挂彩。

　　李曦然被人拉住喘着气，终是忍不住了，回嘴说了一句：“你有病吧，躁狂症就赶紧去医院里治，别在这儿伤及无辜！”

　　孟灏菲此时也头发凌乱，还真像个女疯子一般，听完这句也不多说，又要冲上来打她，李曦然避让只会让她打的更多，只能重新进入到战斗当中，她四周寻找着武器，看到水池边立着拖把，赶紧过去拿了横档在身前：“别……别过来，我可不怕你啊！”

　　孟灏菲也不会傻得赤手空拳，立马抽了一旁的扫帚朝李曦然扔去，扔了一把又一把，虽然李曦然尽量在挡，可还是有被打中到额头，疼得她叫了一下，放下拖把冲向孟灏菲，制止她不要再打，两人又扭缠到一块儿。

　　女厕所，从窗户露出来夕阳的光线照耀，两个女生肆无忌惮的厮打着，发泄着，只有汗水没有眼泪，或许在旁人和以后看来都会觉得好笑，可这不正是青春带给我们那珍贵的无所顾忌吗——经年之后再回顾，你是否还记得当年为之肆无忌惮打架的那个人？是否记得当时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对方的那个人，也许剩下的只有青春不在的唏嘘吧。

　　一旁的同学见拉不动，早去他们班叫人过来，这会儿早打上课铃了，来的不仅有这堂课的任课老师，还有几个非要跟来看热闹的同学，大伙往厕所门口一站，只见两女生早已分开，累的气喘吁吁坐在地上，衣服头发全是乱的，身上可看见的地方明显有几处掐痕，好在都没受什么伤。

　　历史老师见人没事叹了口气，还好他是个脾气温和的老师，“你们两个自己主动去找杨老师……算了。”转而他又对班长周铭睿说：“你带她们先去医务室看看，然后直接送去让杨老师办公室让她来管——其他的人，都赶紧给我回去上课！”

　　众人一个推一个悻悻地走了，似乎还可惜没看到打斗场面，看这战绩一定很精彩，女生认真打起架来那可比男生都差不到哪去。

　　程海佑听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没想到见到的竟是这副场面，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会打起来？

　　在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周铭睿已经过去扶李曦然起来，并问候她怎么样，孟灏菲呆呆的在一旁没人理似乎有点可怜，他只得过去问了孟灏菲：“你没事吧？”

　　孟灏菲看到是他来，想也没想的直接往他身上抱去，而且是抱得紧紧的，周铭睿刚把李曦然扶站起来，两人往这边一看都惊楞于这大胆又腻歪的一幕。

　　程海佑呆在当场不敢动弹，下意识的去看李曦然，李曦然除了惊讶好像没别的，但他还是心慌，要把孟灏菲的手赶紧扯下来，就听她在耳边委屈的撒娇说：“她打我打的好疼，你就不能抱抱我吗？”

　　“……”

　　程海佑更不敢抱了，立马把她的手拉下来，带着她的胳膊用力一提就站了起来，“你少来这套，孟灏菲……”

　　“咳……”不等程海佑说完，周铭睿那边就等不及了，他还有课要上才没闲工夫管他们之间的事情，“先去医务室检查一下吧，没什么事的话杨老师还要找你们……”

　　医务室里看了当然没什么事，女生还是力气小，最大的伤也就是李曦然额头上被扫帚砸肿的一个包，医务室的老师给她们二人各自几支药膏就放人走了。

　　接下来是班主任杨老师的办公室，李曦然无所畏惧，这架又不是她先要打的，只是怕孟灏菲又颠倒黑白，早在肚子里准备几套说辞，证明自己是被牵扯进来可以说是正当防卫才打的架。

　　她们俩在办公室挨批评的时候，程海佑也没去上课，就在外面等着，离门口挺近还能听到里面的人说话。

　　杨老师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她们两个人打架，一个是红榜前几名常驻，一个是红榜上的可谓黑马，她扶了扶眼镜，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说罢，究竟为了什么打起来，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们两个在女厕所就打起架来？”

　　……

　　没有人做声，大家眼神盯着某处都不开口，像是没听见老师说的话似的。

　　“不说是吧，你们打成这样，不说可就得叫家长们来了。”杨老师搬出她的利器，相信这俩学生也不是会让她为难的。

　　李曦然瞥了孟灏菲一眼，觉得还是先开口说出事情经过为好：“老师……”

　　“是我先打的。”孟灏菲居然直接就主动承认了。

　　这么爽快？李曦然看她，孟灏菲接着说：“……其实，是我最近成绩下滑有些心浮气躁，再看到李曦然数学竞赛得了一等奖而我没有，就有些妒忌，然后在厕所里发生些口角便打起来了。”

　　“是我的不对，我可以认错道歉。”孟灏菲不愧是好学生，认错都这样模板公式化，转过身来对着李曦然鞠了一躬，一板一眼的说：“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李曦然怎么觉得这道歉她听着一点都不爽，因为语气里没有一丝歉意的情感，可是她又能说什么？

　　杨老师也没想到这么快，好学生就连犯了错都不要她怎么操心呢，况且人都没怎么样当然是能过去就过去，说了些轻微责怪，以后一定要注意调整心态之类的套话，便开始劝李曦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她还是偏向成绩更好的人。

　　李曦然不得不接受和解的结果，不然真叫来家长，不管是面对哪个她都没脸，只能好声好气同意，还说自己也有不对，双方一握手一起演戏，恢复到互相宽容互帮互助的好同学模样，李曦然心中只暗悔，怎么刚才没多打两下，真的是亏了！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都被还站在门口的程海佑吓了一跳，不过她们谁都没理他，径自回去上课了，也没有愁云惨淡怨气沉沉的模样，要不是脸上些许痕迹，都像是一切没有发生过，弄得有些他莫名其妙。

　　晚上回到家，程海佑有点不敢面对李曦然，因为知道是谁先动手后，他好像就明白为什么孟灏菲要打她了，他带着一些药还有吃的宵夜当做慰问品去看她。

　　李曦然正用药酒揉着额头上的包，可要说她很生气也并没有，反倒是比之前还轻松些，为什么这么说——之前孟灏菲曾陷害她，她心里面是一直有气的，一直憋着还想出要抢走程海佑的法子，那人看她不顺眼她也知道，就怕她又想出什么阴招，现在两人痛痛快快打了一架，虽然她受了伤，可孟灏菲也好不到哪去，想到打她的情形心里就解气，难怪说男生为什么爱打架，再大的仇怨打完之后事了也挺不错的。

　　程海佑把药放在桌上，看她自己抹药也没他什么事，只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表情看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李曦然见他放了药不说话也不走，主动说：“还有什么事吗？我待会儿要睡觉了。”

　　“没事没事……”程海佑连忙摆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他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她的额头问：“还疼吗？”

　　李曦然点头。

　　“对不起……”程海佑忽然说。

　　李曦然没搞懂，他来道歉做什么，转而试探性的反问：“你该不会真和孟灏菲在一起了吧，今天她还抱你……”

　　程海佑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除了朋友就没别的……现在可能连朋友都要做不成了，你别乱想。”

　　“那你干嘛替她道歉？”

　　“我道歉是因为——你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你吗？”

　　李曦然摸摸头，这也是她疑问的点，什么嫉妒她的鬼话她才不信，有些怀疑的说：“因为我把她手机弄到地上了？……”李曦然越想越觉得也不是没可能：“她大小姐脾气，又一直看我不顺眼，这次终于逮着机会爆发……要不然的话她该不会真有躁狂症吧？”

　　“……”

　　他又认真地看着她却气若无力地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她却睁着大眼睛，咬唇摇了摇头，一副可爱又无辜的样子。

　　“不知道就算了，你这个呆子！”他有些气又无可奈何，然后两只手放在她耳朵上按住她的头不让她动，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在李曦然快察觉到些什么时候的时候，程海佑终于说：“……因为你的样子太讨打了。”

　　说完这句话便潇洒离开，剩下李曦然在原地一脸问号：？

　　你才讨打呢！你们全家都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