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假书生》人间一级

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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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马车停在了悦来酒家门前，一个白衣的男子下来，小心翼翼的进去了，不正是荀攸吗。
　　刚上楼。一个儒雅些的男子从房间里出来，一面吩咐下人再去找。虽已面带焦急，可浑身上下还是透出一股从容不迫的味道，总让人觉得这样一个人是该安静的。
　　看到楼梯上的荀攸，面上的焦急霎时间便烟消云散了。挥挥手，让下人退下，又严肃起来。
　　“你是不是又顶着我侄儿的名号出去鬼混了。”
　　“我去都去了，文若再说也无用，我上回说的那个有趣儿的人还真是个不一般的。”
　　“好哇……还没加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荀彧微微一顿，又笑起来：“我早就跟全城的酒家说过‘一个月内不准卖酒给你’。”
　　听到这话，有人顿时急了：“文若……嘉，嘉错了还不行嘛。你怎么罚都行，唯独这酒是万万断不得的。”说着，扯着荀彧的儒衫袖子就做拭泪状往脸上擦。
　　“ 晚了，”荀彧一点点的把弄皱的袖子拽出来，虽皱却不湿。“再不治治你，就要上天了。”

　　郭嘉在市里转了半日，果真一提买酒，就被赶出来了。问了个店小二才知道，柜台里被人贴了张自己的画像，像通缉令似的。下方还有备注：今日起，一月内不准卖酒给这个叫郭嘉的人。卖酒的人吓了一跳，恐鬼神之意，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照办。
　　想了想，郭嘉决定明日晨曦就出城去临县买酒。别说一月了，就连今日都难熬。坐在茶馆里，慢慢地倒茶，细细地饮，再加上郭嘉想出了法子淡淡的笑着。浑身都仿佛透露出一股悠闲自在的气息，着实有些赏心悦目。
　　下一秒，“噗――”水喷了出来，幸好荀彧没在这儿，不然又要说他放荡无礼不像样。
　　他品不出茶的好坏，也不愿品。茶汤里乱七八糟各种调料的味道他不喜欢，就像现在各地的势力一样纷繁复杂。他本就是累了来解乏的，他被寄予了太大的希望，颖川学院的同学乃至老师，除了寥寥几人，几乎都想让他去救注定衰亡的汉室。可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只好自己悄悄努力。
　　还是酒好，纯粹，而且能让人忘忧。

　　于是第二日，城门刚开的时候，趁着荀彧在房内晨读，一辆不起眼的小车出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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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就有一天一夜，顾信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树上没有野果，河水也结成了冰。没吃没喝，几乎连五感都懒得再提醒他。
　　直到第二天晨曦，他才发现自己竟又站在徐州城下了。后面没有退路，也只能朝前走了。可他进不去，身上没有一分钱。上回那个被刺死的人还历历在目，又怎么能硬闯？
　　又饿，又累，现在又想事情。再加上先前安葬狗蛋早已是精疲力尽，莫说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便是个壮汉也扛不住了。
　　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旁边几个人见状，快速的在他身上摸索起来。谁知道一文钱也没有。穷鬼。他们想着。把顾信丢到路边，不要挡住他们排队的路。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驶出来，往前开了一段，调了个头，如一团小雾稳稳地停在顾信面前。
　　车上下来两个人，把顾信抬上了车。继续按照原路前进。
　　城里又出来一辆车，较先前的大一些，也没那么单调。远远的望见先前那辆，便加起速，一路追着。超过了，就往那儿一横，挡住了去路。
　　“奉孝今日晨起甚早，欲往何处去啊？”
　　一听这话，车里传出一句，“回城。”马车夫不知啥情况，缓缓地掉了个头，一脸懵的看了看荀彧。见荀彧笑着朝他点头才放心的往回开。
　　车里的郭嘉一脸郁闷地看着顾信。整张脸都写着，要不是你，我早喝完了，哪里会被追上。要是此时他醒着，一定会惊讶，遇事冷静的荀攸先生竟也会露出这样孩子气的表情。
　　但也正是因为没外人看见，郭嘉才能真正地放松，才会毫无顾忌的只想一个未加冠少年的想法。（顾信：荀彧呢？人间：他算什么外人。）不然一介寒门，纵使有荀彧的帮助，在这样的世道，没有过人的才干，也难以生存。

　　回城后，郭嘉没有回悦来酒家，径直去了最近的医馆。任由荀彧跟在他身后。不跟他说话，反正他神机妙算，就让他猜猜好了。
　　于是，在荀彧有些惊讶的表情下，郭嘉和马车夫把顾信抬进了医馆。
　　一番检查后……
　　“只是太累了而已。”
　　约五秒钟后，“所以，他是在睡觉！”郭嘉问。
　　“可以这么理解。”那个大夫，看不出他对面的人已经石化的表情，荀彧可看的一清二楚。
　　郭嘉在心里暗骂自己蠢，这都想不到。得，白担心半天。
　　这回他也不抬着了，直接拖着顾信走。吓得荀彧一直跟在后面，一面“欸，欸，欸”的叫，一面小跑着把顾信抬起来。
　　今日的阳光很亮，空气中弥漫着瀑布飞泄下来飞扬出的小水雾般的光，暖暖的，照在脸上，很舒服。仿佛前几天的阴霾不曾出现过一样。
　　顾信其实被他们折腾的早就醒了，只是没力气动弹，又听见了荀攸的声音，所以放心大胆的继续躺着。

　　终于，他听见“啪”的一声，似乎是有个人被轻轻敲了一下，一直抓着他的那双手似乎一下子松开了。感觉阳光在他身上投下一块砖头大小方方正正的影子。
　　一只手飞快的伸过去，他感觉到一阵风，随后是一个竹筒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大摞竹条碰撞的声音。他被另一个人抱起来，轻柔地放回车里。
　　不多时，马车又动起来。有点不对。他忽然发这辆车里竟没有荀攸的声音。
　　莫非，莫非，荀攸把它卖掉了？应该不会的吧。他不像是个拐卖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