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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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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取白天工作,晚上就负责上网怼那些蠢人。
季馥棠一早起来看见莫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掏出手机快速拍了两张照片才去喊他起床:“莫取,再不醒,太阳就要把你屁股烧着了!”
莫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睛里看着季馥棠还是懵懵的。
倒了杯水,季馥棠开口道:“昨晚搞到很晚?”
莫取打开电脑,那上面还是烫的:“刚睡下,就被你喊起来了。”鼠标点开网站上一个叫‘致命观点’的主页,展示给季馥棠,又道:“昨晚别的没搞清楚,这个人我倒是调查的很清楚。”
季馥棠顺着一条一条读下去,发现这个人的内容都靠标题来搏噱头的,什么火写什么,也不顾内容真假。更有趣的是每一条下面都有莫取的反驳式评论。
“这人就是曲至铎,剪辑视频是他第一个转发出来的,那个被他转载的号应该也是他自己搞,因为那里面除了转发抽奖之外就这一条有实质性内容,像是个小号。”莫取两题交叉翘在桌子上,身体整个仰在藤椅上。
季馥棠想起那人的嘴脸,心里只觉得恶心:“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他搞得?”
莫取点点头,放下桌子上的腿,身体不情愿的向前移了移,重新拿上鼠标打开曲至铎置顶的一条消息:“你看吧,他写一篇批评我的文章,能赚多少人气!以后你要是想出名,也用这办法,出名快!毕竟你骂的肯定比他骂的到位啊!”
季馥棠白了他一眼:“第一次见有人主动讨骂!”
两人又闲扯了两句就转去工作了。
……
暗道里塌方砸下来的土块已经被清理完毕,前面的填土依旧是土色黑灰,土质杂乱,这些现象都预示着暗道还在继续。
莫取点了支烟,背靠在暗道壁上,借着上面的灯光,再读《戕弋纪事》。
“莫所!莫所!你快来!”岑庆欢呼道。
莫取合上书,没好气道:“岑庆,能不能改改你大呼小叫的性格?”
岑庆愣了两秒,而后又压低了声音道:“莫所!莫所!你快来!”
莫取:……
黑灰色的土壤里嵌着一副胸骨。
莫取隐隐觉得,这胸骨和那断臂应是同属那名带着‘长勿相忘’玉镯的女子。
从战术背心里掏出手铲、刷子和一柄勺子。手铲的斜面刮在土地上,不一会儿一条区隔着灰黑杂土和黑褐杂土的线就清晰的显现出来,手铲尖部从一处支点开始依线而划,不一会儿一个远远大于胸骨的椭圆形被莫取勾画出来。
“岑庆,你猜这胸骨是谁的?”莫取一边用勺子掏着胸骨下面的黑褐色泥土,一边问道。
岑庆清扫着另一部分,脑子里飞速的思考着答案:“莫所……这绝对不会是我的胸骨……”说完还十分满意的笑了笑。
“笑个屁!你还挺满意你自己的回答啊!”莫取用胳膊肘怼在他身上。
岑庆苦笑道:“莫所,你明知道我答不上来,还问我……”
莫取指了指胸骨上的胸骨柄道:“男性的胸骨体应该是胸骨柄的两倍,而女性的胸骨体则不到胸骨柄的两倍,你看这里很明显没到两倍啊!你大一的时候没学过这些吗?”
岑庆满眼诧异的看着莫取道:“这……真没学过啊……”人骨测量学不是我必修课啊!这应该是你和季博士的专业吧……
莫取‘哎’了一声,继续道:“那就问点你学过的,你看这个灰坑下面都有点上面啊?”
岑庆想都没想答道:“胸骨啊!这都摆这儿了!”
莫取狠瞪了他一眼:“你猪头啊!没看见我这灰坑的边划了都快一米长了!就他、妈的会埋块胸骨!”
岑庆:“那是埋了两块?”
莫取现在恨不得一手铲敲到他头上:“当年我第一次带季馥棠下田野的时候,他都是抢答问题!你不知道,当时我们两个挖的是夫妻合葬墓,打破关系很严重,我划分起来都困得,可是人家季馥棠起早贪黑蹲守工地,刮面刮的那叫一个仔细,刮一层记一层,最后我收考古日记的时候,人家写了两本!”
岑庆一直在找莫取话里面的重点,是嫌他笨吗?是嫌他问题答的不好吗?还是在说季博士刮面刮的好?
莫取细品了一下之前的回忆,甜甜一笑道:“别想了,我就是夸一下季博士能力强。”
岑庆扫在骨头上的手一停:“莫所……你不会是想把我打造成季博士那样,然后在对我下手吧!?”他忽然联想起几天前自己撞见莫取和季馥棠在一起的场景,身上不由得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莫取怀疑岑庆真的是个智障,自己当初怎么就不长眼招了这么一个人?!
“你放心,以你的智商,下辈子都不一定能赶上季馥棠。”
岑庆道:“那我就放心了……诶?不对啊……”莫所这是来骂我的吧……
莫取打了个让他噤声的手势,他已经把胸骨部和腹部清理完了,而下面的骨盆处却有一块奇怪的突起。
正要给季馥棠打去电话,却没想到他先了一步打来。
“莫取……我找到了另一处‘长勿相忘’……”
莫取心中咯噔一声:“好……不过你可能要先来一下暗道……”
挂了电话,莫取让岑庆停手,他有预感这堆骨头会给出新的线索,所有他怕岑庆这种门外汉下手没个轻重,再破坏了遗迹现象。
不一会儿,季馥棠打着手电走了过来。
“怎么了?”
莫取拿手铲指着尸骸盆骨上的一处凸起,有些艰难的开口道:“这处凸起很奇怪……我用手铲把外围清理好了……但没敢动中间这块。”他对骨骸的处理远远不及季馥棠熟练,经验也不似他丰富,所以遇见这种情况他还是不要逞能,以免造成遗憾。
季馥棠把手里提的小件放在地上,接过岑庆手上的一套东西,等岑庆把照片拍好,才走到骨骸前,分辨着已经清理出的骨骸结构:“莫取……”
“嗯?”
“你挡着光了……”
莫取头上冒出十几道黑线……
季馥棠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还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情况——一块不及小臂长的凸起压在盆骨上,从土中露出的一点点黄白色正好像是带着矢状缝的头骨。用手在上面蹭了两下,看清之后才敢拿起刷子,开始从这处突破口开始清理。
“莫取,爬在上面像是个小孩儿……”
正在清理肱骨的莫取闻言一怔:“这小姑娘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他刚才清理锁骨时,发现她的胸骨端还没完全出现,现在把肱骨清理出来,上面的大小结节也才刚愈合,说到底她也就是个不到18岁的小姑娘。
岑庆在一旁举着摄像机,嘴里还嘟囔着:“这怎么每次举相机的活儿都我干啊……”
莫取没好气道:“因为你吃的胖!举的稳!”
岑庆觉得,莫取对自己这种态度,完全是因为他得不到自己而产生的报复心理!不由得心里又多了几分警惕。
季馥棠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块不到巴掌大小的头骨,莫取接了过来,眼光正好停在颅顶骨上,语气惊奇道:“它的颅缝……闭合了!”
季馥棠亦是满脸诧异:“不能啊……它出生都没机会,颅缝怎么就有机会闭合了呢?”
莫取把灯光打在头骨上,那条冠状缝和矢状缝已经愈合,清清楚楚,无可辩驳。
“他娘要是不死……他活下来神经也会有问题……”莫取心中升起一丝悲凉。
颅缝早闭,导致大脑发育不完全,引起神经和精神错乱。
莫取知道,他检查的尸骸还不算多,因为一旦多了,这些枯骨残肢就会变成硬生生的工作,变成打扰休闲的累赘,纵是千百具一齐摆在面前,心中也再激不起对死亡敬畏的波澜。
季馥棠不免遗憾道:“这孩子幸也不幸……幸,他不必承受之后的痛苦;不幸……他还不知道,这人间实在值得留恋……”
莫取指了指女性尸骸道:“那断臂也是她的,右肩上的创伤和断臂处吻合。”
他不敢去想,这娇柔女子在死前到底经历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利剑穿骨,满地朱殷。
季馥棠从身后拿出小件袋,几番欲言又止后,才缓缓道:“如果是这样……那她心爱之人正躺在离她五十米不到的死人沟里……”
说着,他从小袋中拿出了一片护胸甲。在灯光下看,甲片上一行小字——‘长勿相忘’!字型字态和玉镯上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