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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加更~狐妖 ...

  •   “谁?”玄逸问道。对方并不回答,只是又近了两步,玄逸这才发现,眼前的黑影竟是郎儿那个聋哑的嫂嫂。

      “见过嫂嫂,”念及她白日里的举动,玄逸只是礼貌性地与她拱了拱手,便绕过她要回去。但那嫂嫂又迈着小碎步赶到玄逸前头,虽不出声,却是一副娇嗔的模样,挡着玄逸不让走。

      玄逸有些恼了,又不好发作,只说道:“嫂嫂自重,哥哥还在房里呢。”那嫂嫂听罢,小嘴一噘,往玄逸身上一靠,搂住玄逸的脖颈。玄逸这回是当真气恼了,他甩开那嫂嫂,想要回房。

      与此同时,郎儿恰也出了房门,正撞着这一幕。郎儿立马捶胸顿足地高声喊道:“我道你是什么高风亮节,清心寡欲呢,原来不过是喜欢这口!你对得起我哥么?!”

      看着郎儿叉腰怒视自己的模样,玄逸解释道:“听我解释,是你嫂嫂她……”

      郎儿对玄逸瞪眼道:“你还狡辩!我嫂嫂她一个聋哑人,怎么勾引你还不是你主动骚扰”

      她这一喊,吸引了全家的人。老祖母的脸倚在窗前往这边望着,似是听不清什么状况,蹙眉艰难地分析着情况。郎儿父母出了房门,不可思议地望着这边,都有些愣了。郎儿哥哥出了房门,对自己媳妇连比带划地问道:“娘子,到底是不是他先欺负得你”
      嫂嫂听罢口中支支吾吾着,含着泪水连连点头。

      玄逸一听便知,这哥哥是对媳妇过分偏袒了,他愤然道:“玄某便是孑然一身,也断不会做这种苟且之事!”

      那哥哥见自家媳妇落泪,早心疼得不行了,哪还顾得上思考。他两步上前,举手就朝玄逸打去。玄逸没做亏心事,哪里会挨他这打,但也不想乱伤平民,便只闪身躲过,不去还手。

      那哥哥见他不还手,只道是他心虚了,气焰更盛了,随手拾起墙角边的铁锹,就要往玄逸头上砸。

      泖柳也被惊醒,凝眉看着这边,只见平日里清纯模样的郎儿,此时正阴恻恻地朝玄逸笑着,断不是一个吃醋小姑娘的模样。泖柳眯起小眼睛,默默在手里捏了个诀,暗自开了天眼。

      这边,铁锹还未落到玄逸身上,那哥哥的手腕便被人轻轻一捏,紧接着“咯噔”一声断在那人掌中,随之而来的是那哥哥的一声惨叫。

      只见怀风不知何时已蹿到那哥哥身后,一手捏着他的手腕,一手背后,满眼的阴鸷。见壮汉扶着自己的手腕跪倒在地,身后的郎儿父母喊着“儿呀!”想要上前,却被怀风一个煞气的眼神给吓得怔在原地。

      见怀风阴着脸悠悠抬起手指,不知又要出什么招,玄逸担心出了人命,忙低吼道:“怀风!”怀风这才收回手,接着咬了咬下唇,强忍着怒气走到那哥哥跟前,踩了他那只受伤的手腕,踩得他又是一阵惨叫。

      惨叫过后,怀风嘴角一斜,冷冷说道:“这个蠢货,自己女人整日勾三搭四你还袒护,对救了妹妹的恩人却要折辱。”说着,他将踩着哥哥手腕的脚又在地上重重碾了碾,“你竟然敢动师兄……”说着,他俯身一手托起那哥哥的双下巴,狠狠地说道:“再敢动师兄一根汗毛,你便等着魂飞魄散吧~”

      他说的这话不似玩笑,听得那哥哥汗毛倒竖,接着本能地点点头,朝一旁哭哭啼啼的媳妇道:“娘子,莫非你真的……”

      见怀风终于松开了脚,玄逸朝他递过一个眼神:“怀风,别闹了,回来。”怀风便乖乖护到玄逸身后。

      郎儿父母赶紧上前探查儿子伤势,而那郎儿却忽而高声道:“哥哥怎能受此人威逼,便自认了倒霉我看不如明日带了这玄逸去见官!”

      玄逸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泖柳却眯起眼睛,异常严肃。

      郎儿一家畏惧怀风,先回房去睡了,玄逸师徒三人也暂且回了房,怀风一边上下打量着玄逸,看他有没有被那哥哥打伤,一边半分心疼,半分责备地说道:“师兄何必让着他们那壮汉哪里是哥哥的对手。”

      玄逸摇摇头:“你我毕竟是仙家,若是伤了百姓,传出去不好听,况且他正在气头上,又分不清善恶,也是可以理解。”

      怀风帮玄逸铺好被子道:“师兄就是好心肠,”

      玄逸长舒一口气:“倒是你,以后别再那么鲁莽了,若是搞出人命,旁人怎么看你”

      怀风挑挑眉:“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师兄不怪我就好。”

      玄逸:……

      这时候,沉默许久的泖柳忽而开口道:“方才我开了天眼,才见那郎儿已非咱们在船上所见的那个了。”

      玄逸一怔,回想方才她的忽然出现,本就凑巧的过于离谱,再想想她的做派,确实和往常大有不同了。

      “师傅,莫非她是被什么邪物附身了?”玄逸蹙眉问道。

      泖柳摇摇头:“为师能看得出她已非故人,却看不出是换成了谁,想毕这邪物绝非一般,能附身于人又不会被看出。”说罢,泖柳忽而转头看了一眼怀风,眯起眼睛问道:“小风怎么看”

      怀风嘴角一勾:“我能怎么看师兄到哪儿我便到哪儿,谁想害师兄我便灭了谁。如此便是了。”

      泖柳轻飘飘地答话道:“那明日你便随师兄同去。”

      怀风对玄逸挑挑眉:“那是自然。”

      听着他说“灭了谁”时咬牙切齿的模样,玄逸已觉得不靠谱,又见师傅也让他同去,便蹙眉道:“还是我自己去吧。”

      怀风听罢,万分委屈地凑了过来,挽了玄逸的胳膊摇道:“师兄就带上我吧,我一个人怕……师兄……”

      玄逸被他摇的头晕,只好点点头:“真拿你没办法,那好,不要随便伤人。”

      怀风挑挑眉,邪邪一笑:“师兄最好了!师兄放心,我伤他们时,肯定会留个活口~”

      玄逸:……

      翌日一早,郎儿便来骂骂咧咧地叫玄逸去见官。玄逸心中有数,便同她去了。泖柳被当做人质留在郎儿家,怀风则是跟在玄逸后头。郎儿回首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可终究是没敢说出口。

      郎儿领着玄逸二人走了小半天,也不见官府,眼看着前头便是一片幽深的树林。玄逸顿足道:“姑娘当真是要带我去见官?怎么朝这儿来了?”

      郎儿凝眉道:“臭道士初来乍到懂个什么?要去官府得穿过这片林子才行。”

      玄逸虽说不信,可也想探探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随之进了树林。

      三人在树林中行了不多时,忽而见着一棵参天古木,那古木在林中显得煞是惹眼,顶上浓绿的叶子闪着诡异的灵光。玄逸心思不对头,下意识地偷偷摸了摸右腕,想开个天眼看看这古树有什么名堂,却恰在摸上右腕之时,玄逸右腕发出一片淡蓝色的光亮,与此同时,那树蓦地又长高了一丈,接着从树干上露出一张老人怪异扭曲的脸来。

      “玄逸,你终于来了——”那张脸上的大嘴忽而开口说话,此话一出,四周围煞是吹来一阵阴风,郎儿也飞一般跳到树枝之上,眼睛闪着诡谲的腥红。

      玄逸拔出身后的除邪,淡色道:“郎儿去哪儿了?你们是谁?”

      假郎儿冷哼了一声,“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家大王命我杀你,我就要杀你,本妖奉命行事,这也就够了。”

      护在玄逸身前的怀风听了这话,冷冷一笑,“呵,我还当你家大王多有深沉,看来是我想多了。”

      郎儿盯着怀风看了好一阵:“你认识我家大王?”

      怀风并不理会,只一扬手,那郎儿便从树上哧溜一下摔了下来。她摸摸嘴边的血,一脸疑惑地看向那老树妖。

      树妖面目狰狞地一瞪眼,四周的枝干皆飞一般朝玄逸伸了过来。玄逸又去摸右腕,被怀风一按手臂道:“师兄别出招,这树妖是个睁眼瞎,你不出招他便看不见你。”说罢,怀风以手为诀,当空划了几道,树妖那些枝干便纷纷被斩落。

      树妖哪里肯善罢甘休,他继续伸张着枝干,朝这边而来,玄逸往边上一闪,只见那树枝并未调转方向,看来当真,只要自己不出招,树妖便打不准自己。

      这时候,伏在地上的郎儿却忽而喊道:“树妖大人,他在西边!”树妖听罢这才把枝叶又朝这边而来。

      怀风又以手为诀斩断了不少枝干,紧接着眼中发出一股红光,地朝郎儿望了一眼,那郎儿瞬时瞳孔放大了几圈,紧接着两眼一闭,躺倒在地了。

      玄逸顾不得震惊,接着用除邪去斩断那些枝干,树妖见占不到便宜,又从那张大口中伸出一条血红色带长尖和血迹的舌头,朝玄逸而来。怀风见状,将玄逸腰肢一揽,轻声道:“师兄别动,”接着手指朝那长舌一指,刹那间,那舌头便迸发出血浆来。

      那树妖痛苦地哀嚎了一阵,接着又收起迸裂的长舌,以树干为肢,快速向玄逸移近。怀风拉着玄逸向上一跃,躲过这一招,那树妖紧追不舍。

      玄逸见那树妖来势汹汹,不顾怀风的劝阻,摸了右腕的纹身,默念了口诀,使出一招。这一招伴随着一片灵光打在树妖头上,树妖的树冠便被烧掉了一大截。

      树妖受了伤,又将树干分裂开来,化作无数枝干,将玄逸和怀风团团围在中间。怀风瞥了一眼天上的圆月,蹙眉与玄逸道:“今日可是十五?”

      玄逸点点头:“师弟问这个做什么?”说着,他边回答,边摸着右腕,不断出着招,然而这树冠生长能力太强,每次烧完又会生出新的。

      见怀风忽而停了手中的动作,一手按了太阳穴,蹙眉紧闭着双眸,似乎有些不舒服,玄逸一边出招一边问道:“师弟,你怎么了?”怀风神色复杂地点点头,“无事。”说着,他微微睁开眼,倏地有一道寒光从他双眸中射出,紧接着,那树冠连同整棵果树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连根拔起,继而爆成一片浓烟。

      玄逸和怀风长舒一口气,从空中飞身下来。“师弟,你刚刚没事吧?”玄逸问道。

      怀风摇摇头,背过脸道:“师兄先回去,我有点事。”

      “何事?”玄逸见他脸色不好,追问道。

      “师兄先回去吧,”怀风也不回答,只转身便走。隐约间,玄逸看见他回头之前,额上似乎有一道红色的印记。但他再想叫住怀风时,怀风早已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玄逸一人回到郎儿家中,却见泖柳正一脸沉郁地候在门口。见玄逸前来,他幽幽抬起眼睑,“怀风呢?”

      “他说有事,让我先回来,”玄逸答道,而后,他又看了看院门,问道:“他们怎么肯放师傅出来了?”

      泖柳摇摇头,“本以为只是那郎儿不对头,不想,今日我暗自算了郎儿命格,得知她并无哥哥,这才明白这一家都有问题,但这一家都是上了千年的狐妖,用普通的符咒对付不了,于是我花了不少时间去画符咒,刚刚才画好。”说着,他打开院门,只见院子中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只红狐。

      玄逸长舒一口气:“如此也好,刚才那郎儿也被怀风除了。对了师傅,那真的郎儿现在何处?是否周全?”

      泖柳摇摇头:“昨晚我便算出她的下落了——早在她从魂袋中出来的那一瞬,她便被调了包,只不过那狐妖道行太高,你我又没有多心,所以才没发现。那狐妖没有附身,而是直接取代她,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郎儿真身早在狐妖腹中了。”泖柳说着紧蹙着眉头:“是为师自作主张带你们去桃林的~”说罢摇头叹息。

      看着泖柳一脸的自责,玄逸也想着,若不是因为要跟随自己,想必郎儿也不会遭此劫难,这样想着,玄逸倒觉得是自己更为自责了。

      师徒二人回到道观,这一晚师徒都很沉寂,气氛十分不好。到了快睡的时候,见怀风还不来,玄逸一边担心,一边陷入沉思:他为何问自己现在是不是十五之夜?他为何匆匆离开?他为何额上闪现出一道红印?

      那红印似乎是在为保护自己、对树妖出招之后闪现的——那么,他又为何一直拼命护着自己?他又到底是何身份?认识怀风这么久,他头一遭如此想了解这些。

      不知等了多久,玄逸伏在案上睡了过去。再睁眼时,眼前是一片暗夜,和那座酆都城中煞是雄伟的建筑。建筑之上,是个一身白甲,负手而立的将军,细看,那将军的形貌与自己一模一样。玄逸一惊,近了些看过去,只见白衣人对身前跪着的黑衣少年说道:“咱们冥界的十五之戒,如何能破?”

      少年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回王爷,除非有同鬼能以自己的骨灰为引,制成一道纹印奉上,才有此效。且、奉骨灰者可以代替所送之人受各种病痛。”

      白衣人冷笑着摇摇头:“真是可笑至极,骨灰乃冥界人人自珍之物,骨灰若是被焚,则必受魂飞魄散之果,谁会愿意将自己的骨灰印在别人腕上~看来,我这头疼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画面一转,白衣人已卸去铠甲,只穿了一身白色中衣,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之上,扶着额头,豆大的汗珠不住下落。床前仍是那个黑衣少年,只见黑衣少年一脸焦急地忙前忙后,替白衣人擦汗倒水。待看着白衣人额上隐隐闪出一道红印时,少年一个激灵,将白衣人紧紧搂在自己怀中,与此同时,白衣人开始癫狂一般的摇头晃脑,神志不清,已至最后开始咬少年的胳膊。

      少年心甘情愿地递上胳膊,眼神里尽是绝望与心疼。

      这个画面让玄逸倍感熟悉,他想问问那少年,和自己相貌相同的王爷究竟是谁,可无奈、不管他怎么说话,白衣人和少年都听不到。

      这时候,眼前又是一阵震荡,待平静下来时,眼前便出现一个黑衣少年的背影,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手中的东西,还不时在纸上画着什么。

      玄逸走到他面前,只见他正在用一小撮骨灰去刻一道纹身。玄逸一惊,接着看下去,只见少年将骨灰在纹印上洒了好几个来回,这才长舒一口气,回了房去,桌案上只留下少年绘那纹印时留下的练笔。

      玄逸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纹印,却是吃了一惊,只见那纹印的练笔,竟和自己腕上的纹印分毫不差。

      趁着这个幻境还未消散,玄逸赶紧随少年跟进房去,只见少年正往床上神志不清的白衣人腕上印着什么。与此同时,那少年印完起了身,回转过身来取水,这么一瞬间,少年微微蹙眉,额间闪烁明灭出一道红色的印记。

      玄逸一惊,这才注意到,这少年的模样与怀风也是如此相似,只不过自己一直注意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白衣人,却没仔细打量着一直低着头的少年。

      “怀风?”玄逸口中喃喃说着,接着便睁开双眼,眼前,是泖柳那张恢复平日情状的脸。

      “徒儿醒了?”泖柳眯着眼问道。

      玄逸点点头,“怀风回来了吗?”

      泖柳也不回话,只饮了一杯玄逸案上的茶,“对于这个怀风,为师有几句话想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加更~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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