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中枢》淡胖

26、第二十七章

　　这个人的搭讪技巧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样，里昂想，但他的智商一定不怎么高，否则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在一个警官面诋毁这个职业。
　　“你心目中的幻想破灭还真是对不起了。”他冷声说，把桌子上的酒又拿起来喝了一口，“但我希望你能认清楚，先生，你能在这个法制公正的文明社会生活，每天上班下班脑子里想的是如何在夜店找一个合自己心意的一夜情对象，而不是担忧着随时可能从旁边窜出来把你突突突的恐怖分子，维持秩序是我们的责任，虽然我们还有更多没做好的，但你能在这样的酒吧安稳的喝上一杯，这下面可是藏着我们数不尽的努力。”
　　民众只能看到他们的平庸和无能，杀人犯流窜至此至今未被抓获，谴责如同雪花，却没人看到在深夜的小巷，夜班的警察从抓到的小偷身上搜出来白粉，缉毒组又多了一条线路捅破了又一个贩毒阻止。
　　对于没有殃及自身的案件，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跟风偏风，案情方面久久没有进展就会跟着说上一两句警方无能，在这本失望的小本本上又添一笔。
　　面前的男子有点发愣，他不过只是开了几句玩笑，没想到倒是真的惹得眼前的人生气了，一时间有点尴尬无措，砸了一下舌头，试图把话题最后圆回来。
　　“我只是开个玩笑，没这么在意吧。”他挥了一下手，把酒杯再往他那里推了推“行吧，我道歉，我不该那么说的，我只是想有点话题而已，你不用上心，我瞎编，那么这杯酒就算是我赔罪怎么样。”
　　他差不多看出来了今晚没戏，还是先撤为妙吧。
　　里昂看了一眼酒杯里黄橙橙的鸡尾酒，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伤，扎蒙医生还专门嘱咐过他不能喝酒，顿时拒绝起来。
　　虽然现在说这种话有些晚，他之前都已经喝了几口伏特加了，一想起之前扎蒙医生的嘱咐，他不禁抖了两下。
　　他要是知道他喝酒了，肯定会大发雷霆，上次住院的时候被他看见吃炸鸡，都以这对身体不好的理由全给没收，还狠狠说了他一顿，直到现在里昂在警局还有家里吃垃圾食品，都偷偷摸摸的有种做贼的感觉。
　　“谢谢，不过我想我不用……”眼前似乎浮现了扎蒙医生的身影，身子抖了两抖，赶紧拒绝了眼前男人的好意，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
　　等一下，好像眼前的扎蒙不是幻影，是真的啊！
　　里昂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透过面前男人的肩头看见对面的酒池沙发，一头灿烂金发的扎蒙先生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下格外显眼，穿着一身帅气逼人的黑色风衣，和几个男人站在一起聊天。
　　老天啊，什么时候幻觉搞出来的幻影，都能一打一打跑出来了。
　　里昂错愕之余，下巴都要掉了，在死死盯着那边几十秒，最后在侍应生走过去过来递上酒单之后，他终于明白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撞上医生本人了。
　　想明白这层之后一阵心虚攀上他的后背，差点让他有点站不住，面前的人看到他这样子下意识扶了一下，问他怎么了没事儿吧。
　　然而里昂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在这样昏暗的酒吧他能一眼锁定扎蒙的金发，而他们两个同样璀璨的头发颜色，让他自己也变得像一颗锃亮的指示灯，坐在原处的扎蒙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往这边看过来，然后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里昂抖了两抖，惊恐的看着扎蒙带着一脸怒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往这里走，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快跑，他也就是这样做的。
　　“送给你了。”抓过身旁才喝了两口的伏特加塞进面前的男人怀里，对方一脸纳闷“嗯嗯嗯为什么”。
　　里昂不想解释他只想赶紧跑，甚至逃跑的时候因为光线太暗被身后的椅子拌了一跤，结果刚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留在了吧台上，匆忙站起来想要把手机拿上，但是最后，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按住了他的手机，那双手的主人怒视着他。
　　“里昂警官，我简直不敢相信，在我从医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一个病人像你这样，在我离开之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出现在酒吧，而且还是在我叮嘱过千万次不能接触酒精的情况下。”
　　完了完了。里昂捂着耳朵，想着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回想在医院被医生监管的那段时光，知道这次肯定少不了被臭骂上一个半个小时。
　　不过，为什么医生会在半夜来酒吧啊！
　　·
　　费司奇清理完厨房的垃圾，把灶台和地板全都擦干净，忙完这些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他做的满腔怒气，想着等里昂回来之后，管他怎么说总之先揍一顿，今天可是他负责厨房，竟然就这么跑了给他留下一堆烂摊子。
　　什么都不用说了，未来一个月的厨房清洁都归他了。
　　来电铃声从外面响起，费司奇拿着一块毛巾细细的擦着指缝，瘫软在沙发上，接通电话放在耳边说“谁？什么事。”
　　不是希娜就是里昂，最好不要是里昂，否则他肯定会按捺不住臭骂他一顿。
　　隔了一会儿，电话那边才传出来一句声音，是一句带着微微试探性的女声“菲什……你现在还好吗。”
　　费司奇的瞳孔一缩，之前懒洋洋的神态马上消失不见，他听出来了电话那头的女声是谁，艹，要是早知道打来电话的是她，他是任凭铃声掀翻房顶也不会去接的。
　　“我过得好不好，你们不是都知道吗。”他敢肯定，他住的房子，警察局里，常去的酒吧街，甚至他和里昂都爱去的那间法国餐厅，到处都充满了她布下的眼线。
　　虽然在现在二十一世纪看来，这种私家侦探样的家伙们存在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但他们确实存在，收钱办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费司奇还想过他们这一行到底赚不赚钱，真的会有这么多白痴花钱请他们跟踪人挖到事实真相吗，身后天天跟着人难道自己都发不现？反正费司奇是无法理解。
　　对面的声音消失了几秒，再次出现的时候换成了无可奈何的语气“别再和我置气了，宝贝，你想去学警察，这已经是我破天荒地答应你的最后底线了，但你总不能一直不回来吧，已经快一年了，你也知道今年就要齐聚了，谁也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