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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钱亦淼行刑后 ...

  •   顾腾闭上眼睛回想着钱亦淼脔剐的样子,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贯通全身。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残留的呛人腥臭涌入了他的胸肺,对他而言是多么的沁人心脾。他的鼻息越来越急促,胸口上下起伏,贪婪地呼吸着腥气,甚至张开嘴开始吞咽,他的嘴越张越大,口水涟涟。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白气,同时粘稠的津液滴落,长长的“尾巴”从他嘴内一直拖至地上。
      突然间,顾腾一阵抽搐,然后弓起身子仰天长啸,接着又重重地跪倒在地,不住地颤抖。他又将头抵着地面,伸出舌头,愉悦地舔食着混着脏污的血水。待“吃饱喝足”后,他面部肌肉开始随机震颤,表情愈发狰狞且喜怒无常。只见他一会儿泪眼婆娑,一会儿又破涕为笑,眼球没有规则地旋转,嘴巴歪在一边,就像是“鬼上身”一般。没过多久,他又是一阵抽搐,随后一股酥麻感从天灵盖冲向他那气冲穴,他忍不住双手抱住自己开始娇嗔“好痛苦!好快活!”,随之觉得瘙痒难耐,开始疯狂抓挠自己的脖子。脖子上被抓出一条条血印,血印里的肉糊淌着鲜血,像一道道蜿蜒的道路盘绕。顾腾每新增一处伤口同时就有一处伤口愈合,他只感觉全身的气孔完全打开,滚烫的鲜血冲击着穴道,秋风就如同凌迟的尖刀刺入他的体内,在极致的疼痛之后是难以名状的爽快,就像是搓下身上积淤的污泥,撕下身上起皱的老皮。顾腾手脚并用,又将自己越拥越紧,被衣物紧裹的束缚感让他欲罢不能,倒在地上颤动身子,直至翻过窒息的低谷攀登到极乐之巅,他嗯哼了一声,把拇指塞入口中吸吮,剧烈的痉挛戛然而止,身子像开花般散开,精疲力竭的顾腾舔着嘴唇回味,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
      满脸污泥的顾腾逐渐平静,一颤一颤地吸纳吐气,慢慢站起。站起时,他耳畔又似乎响起亡者魂魄的咒骂和咆哮,他微微颔首,不断点头,还时不时地说一句“骂得好!”,好像在同谁对话。他甚至想同那些似有似无的声音一起咒天骂地,还好理智战胜了冲动,被恶毒诅咒又一次勾起变态欲望的顾腾虽然下身抽抽,但还是没有当街发作。
      顾腾起身后,满足地看着刑场,又挥挥手,像是同什么人告别,看上去可笑又怪异。好在湖州城人都怕晦气,“兰楼刑场”刚杀完人,晚上还敢去这里的人并不多,连沿街的店铺都纷纷提早打烊,所以顾腾的怪异举动也没什么人见到。
      湖州刑场安在湖州城兰楼附近,因此得名。兰楼附近平日是湖州城的勾栏瓦舍、赌坊集聚之地,是不少三教九流留恋的花街柳州,这里号称是没有夜晚的不夜城,实则乌烟瘴气、混乱不堪,但凡是湖州有点身份的人家皆避之而不及。其实,兰楼附近市口不错,算是在湖州城中心地带,加之来客不少、车水马龙,所以衙门便将刑场定在这里。古语有云“刑人于市,与众弃市”,把刑场选在市中,最大的作用就是“杀一儆百”,让官民震慑,使所有人都引以为戒,不敢胡作非为。钱亦淼的冤案暂且不提,湖州城内的富家大多遵纪守法,要出乱子必然也是出在妓院赌坊,官府真正想震慑谁不言而喻。
      像钱亦淼这样的公开行刑,大梁规定在下午执行。其实若不是她犯了杀人、□□的滔天大罪,一般会放在秋后问斩,而不是当即处刑,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即便秋后问斩,刑场是定下的,自然是在那兰楼前。
      搭一高台,放一张供官老爷写字的木桌,高台周围插上栏杆由官兵层层把守,便是刑场。在犯人行刑完后,会有专人清洗刑台,清洗完血迹后再撒上炉灰,凌迟割下的肉会有专人收集处理,不过大多时候,为了省事,也只是当作饲料喂了牲口,那些拿不走的碎肉细肉则交给乌鸦、野狗“清理”,绝不会留下一块腐肉引起瘟病。
      顾腾刚想离开刑场,正巧有一只乌鸦飞入,它东啄啄、西啄啄,像是在找吃的,无奈来的太晚,连“残羹剩饭”都找不到,只能失望地鸣叫几声当作抗议。顾腾看着它忍不住哈哈大笑,还像个孩子一样对着乌鸦吐出舌头,做起鬼脸。哪知这乌鸦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它一拍翅膀,飞上顾腾头顶盘旋,在他头上留下一坨“白泥”后,“呱,呱,呱”地叫着扬长而去。“敢在我头上屙粪!”顾腾气急败坏地朝乌鸦追去,穿过兰楼,跑上泉水街,顺着大街跑至王麻子羹摊,拐进得胜巷,出巷子向北跑,一直跑到湖州府门口,体力不支的顾腾才停下来,看着乌鸦越飞越远。“若非我无法用法术,定叫你生不如死。”不敢在城中用法术腾空的顾腾恼羞成怒、大发雷霆。
      “呸”湖州府门前,顾腾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像是在诅咒天上乌鸦,又像是在嘲讽面前的官府。
      看着已显破旧官府门墙,顾腾不禁想到东坡居士也曾抱怨过官府的破败,称“到任之日,见使宅楼庑,欹仄罅缝,但用小木横斜撑住,每过其下,栗然寒心,未尝敢安步徐行。”,看来大梁不修府衙确有传统,也不知道是怕劳民伤财,还是懒惰怕烦。
      顾腾又幻想起王知州审案的样子。惊堂木、签筒、放在印架上的印盒、红黑两个砚台、笔架、签筒,原、被告供词笔录等整齐地码放放在公安之上。阴森森的公堂之上,“秦镜高悬”的楠木匾额高高悬挂;“肃静”、“回避”的两种牌子真气地摆放在公堂左右;公堂正中,王知州正襟危坐,惊堂木拍在案上,唬得压在地上的钱亦淼惊胆战;公堂两旁,三班衙役持棍肃立,一声“威武”,喝得人魂飞魄散。
      好一个人人敬佩的青天大老爷,好一个铁面无私的父母官,好一个妄自尊大的刽子手!
      然而,钱亦淼一案的真相全湖州只有顾腾一人知晓。
      顾腾在杀害孙文辉之后,便跑去了湖州城外一间茅草屋,即是朱二郎的暂居之所。他强行唤醒已经在自己控制之下的黑猪妖,并逼迫他吞下自己难以处理的孙秀才衣物。顾腾是知道湖锦需要阴阳相调才能消化,猛然间想起了钱家的小女钱亦淼似乎穿过类似的湖锦。这姑娘说来也可怜,本来心有所属,暗恋王鸢已久,却倒了血霉,被顾腾控制,硬是将她同野猪妖凑成一对,仅仅为了满足自己想看“人兽通奸”的欲望。顾腾调查后想起,三年前,钱家偷偷同白蛾族暗中交易,屯了不少湖锦,对外则宣称是湖州城的大员外忍疼割爱,相让了不少湖锦给钱家,那个爱打扮的钱亦淼当然不会放过炫耀的机会,常常穿着湖锦褙子在湖州城招摇过市,却未想到此举遭人妒恨,被别有用心之人上报给了朝廷,说钱家在湖州一手遮天,无视朝中规定,擅自买卖湖锦。官家调查后确有此事,但念在钱通判这么多年恪尽职守,没有出过一丝差错,便罚了他一年俸禄,再训骂了一番后不了了之。避过大劫的钱通判吓得不敢再招摇,勒令家中人不能再穿戴湖锦,并集中销毁以做表率。可钱亦淼实在舍不得,就偷偷将几块湖锦连同用其裁成的裙子偷藏了起来,结果这条裙子钱亦淼至死都没穿过一次。于是,顾腾让钱亦淼找出裙子给朱二郎吞下,用以将湖锦化水。没过几日,顾腾便找到机会,控制钱亦淼带出足以化消阳镜的阴锦给朱二郎吞下。之后,陈半脸来到了湖州城追寻孙文辉的下落,无意中接触了顾霜绫。向来小心谨慎的顾腾连夜指使麻雀跟踪陈半脸,陈半脸也碰巧回孙家报告顾霜绫之事,鸟儿将他和孙家大娘子的对谈事无巨细、全数记下,事后,顾腾收回了鸟儿体内的魂魄,从魂魄所记的只言片语之中得知这臭道士是孙家雇来的寻凶之人,看他们的口气,似乎不找到犯人绝不会善罢甘休。顾腾这时心生一计,他们既然想要抓到犯人,何不让他们抓到合适的“犯人”呢?!反正钱亦淼已经干了“脏活”,何不将所有的恶事都栽赃到她身上呢?!于是第二天,顾沌施法让朱二郎发狂,引来了陈半脸,最后陈半脸击败了朱二郎,从他爆开的腹中发现了被炸碎的布片。其实为了让陈半脸发现布片并无法识别入肚几日,顾腾本来就安排了朱二郎爆肚而亡下场。结果,又在顾腾的引导之下,陈半脸发现了湖锦的秘密,发现了钱亦淼同朱二郎的奸情。孙家从陈半脸口中得知“真相”后勃然大怒,连同王知州巧抓钱亦淼,还撺掇钱通判自行“抄家”,在钱亦淼床底的暗格之中发现了仅留的湖锦。最后,王知州主持正义,将人神共愤的钱亦淼处以极刑,湖州城内皆大欢喜。
      不对,是除了钱家之外皆大欢喜。
      这些愚蠢自大的人兽,一个个以为自己奉公守法、替天行道,满足于自己神机妙算的推断,实则就像术士手中的傀儡,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顾腾一想到这些又忍不住兴奋起来,他又开始哈着热气扭动下身,似乎想做些什么不堪入目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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