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私密纪事》清风无尘

3、听评书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阿韶哼着歌，在路上走走停停，快活极了。
　　他东瞧瞧西看看，走马观花的逛了一路，手里拿着一堆的零嘴。他把话梅扔进嘴里，酸的裂开了牙。
　　接下来去哪玩呢？阿韶感到有点无聊了。
　　“来呀瞧一瞧看一看，李铁嘴开始说书了。”只见一个露天的戏台上坐了一位身着长衫的老先生。先生胡子花白但是精神抖擞。人群被吆喝声吸引，迅速集聚了起来准备看热闹。
　　阿韶赶紧挤进人群，板凳上已经坐满了人。他灵机一动，飞身上了戏台旁的歪脖子树，两腿一伸，就这样半躺着听起了评书。
　　老先生猛地拍下醒木，嘈杂的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这就是开始了。
　　大侠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旌旗山河动，电闪宝刀日月高。念完了定场诗，老先生便开始今天的表演。
　　“话说古往今来江湖上有多少英雄豪杰。今日老朽就挑几个给大伙讲讲，莫让他们被世人遗忘了。众所周知当今有三大门派，分别是沧浪派，虚空门和玉女峰。三大门派虽各有千秋，但都受武林盟管辖，听武林盟主号令。当今武林盟主秦峰正当壮年，因在围剿魔教贡献突出被众人推举为盟主。距今都有十几年了。
　　十几年前武林动荡，门派众多，大小门派都号称自己门派武功天下第一，秘籍多不胜数。门派混战时有发生。当时秦盟主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和他的好友，我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是谁，是项州项大侠，除暴安良。两人交情甚笃，还结拜成为了异姓兄弟。只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哟
　　老先生故意卖了个关子。下面早有人等不及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阿韶也着急。老先生不急不躁，喝两口茶润润嘴接着说道
　　两人一跃而起成为江湖上知名的少年侠客，项大侠加入了沧浪派，秦盟主娶了玉女峰的峰主萧三娘。
　　沧浪派本来是一个小门派，项大侠加入后有众人慕名前来报名入派。门派不断壮大。项大侠更是大公无私拿出自己的成名剑法作为教派的武功。沧浪派后来在解决门派乱斗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也因此成为第一大派。
　　玉女峰乃是萧三娘的爹萧江所创。可惜萧大侠早逝，萧三娘便一人撑起了整个门派，实是巾帼不让须眉。门派中大多都为女弟子，擅长剑术和暗杀。玉女心法乃是镇派之宝。
　　虚空门传说是一位还俗的僧人所创，其门派武功温和，以拳法见长，不喜取人性命。虚空掌门玉虚子现在已近百岁，仍老当益壮。
　　正当三大教派整顿武林时魔教蠢蠢欲动，先是灭了几个小门派的门，再偷盗其他门派的心法，弄得人心惶惶。过了不久，很多门派的长老突然失踪，暴毙。后来各大门派都收到了一封信，魔教在上面说只要各大门派臣服于它，类似的事情将不会再发生。
　　各大门派等了几日，又收到了消息。鬼影阁已经决定和魔教同流合污。鬼影阁本来就干的是杀人得钱的买卖，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他们开始暗杀其它门派中不同意投诚的人，一时间武林中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此时，项大侠和秦盟主挺身而出，召集各大门派对战魔教，成立了武林盟。两人共同坐镇，就这样魔教和武林盟争斗了五年之久，双方都死伤无数。
　　在那一年的秋天，萧三娘刚刚生下秦小公子不久就被人杀害，凶手至今没有找到，大家都认为是魔教干的。秦盟主大恸。率领正派与魔教决一死战。项大侠此战中重伤魔教教主，自己却被打下悬崖下落不明，后在悬崖底发现一具残缺的尸骨，已无法辨认原貌，但通过他所穿衣饰判断此人确实是项大侠。不久，魔教教主不治身亡，魔教元气大伤。秦大侠被推选为盟主。武林至此归于安宁。
　　老先生又一拍惊堂木，这意味着中场休息，人们可以喝喝茶，聊聊天，磕嗑瓜子。
　　阿韶听得极为入迷。不禁唏嘘。江湖真是刀光剑影，龙争虎斗。这和在沧浪山上每日练功完全不一样。这就是真实的江湖。自己心里不由得也迸发出一股豪气，我也要成为名扬四海的大侠，也要说书人传说我的故事。
　　“哎，发什么呆呢？快给钱。不要以为你躲在树上听书就不要钱了。”阿韶差点被收钱的盘子怼到脸上。他打开钱袋看了看所剩无几，焉焉地给了钱。抬头一看天已经暗了。肚子也开始叫了。阿韶拿着剩下的钱在是吃饭还是买酒中犹豫不决。
　　算了，饿一顿没什么。我要买酒喝。要喝桂花酿。甜甜的，还有冰糖和枸杞子，喝多少都不嫌腻。不知道这里有卖的吗？得好好找找看。阿韶离开了歪脖树，开始寻找桂花酿。
　　“ 主子，热汤已备好，可以沐浴了。酒已经冷起来了，您沐浴完就可以喝了。”铃兰低头看着脚，战战兢兢的说道。生怕床边看风景的人不满意。他大气也不敢出。
　　“你是新来的？”客栈内响起低沉的询问。
　　“回主子：是的，我是护法新派来侍奉主子的。”
　　“你叫什么？”
　　“ 铃兰。”他起的名字还不错。司空流随意点评道。
　　铃兰不敢说话。教主阴晴不定。他最喜欢花，因此侍奉的人都要以一种花的名字命名。如是得了他的心意还好。如果犯了差错他并不介意辣手摧花。
　　魔教现任教主司空流恩了一声。铃兰也不知这是何意，就顺从的退到角落里等候吩咐。
　　阿韶走啊走啊，打听了许多酒馆都没有找到桂花酒。天都黑了，他心里很失望。这时忽然闻到一股细细的香味，从临街的窗户中飘出来。透过窗户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小瓶子。
　　是桂花酒啊！
　　真想喝，但怎么办才能喝到呢？这是别人的。他会答应卖给我吗？我看着机会不大。此时再回去问师兄要钱来不及了。要不和他商量一下，让我尝尝就行，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钱给他。
　　阿韶打定了主意，轻轻一跃上了屋檐。这不能怪他，他实在太想喝了，做梦都在想着喝。
　　司空流似有所感向空中看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这是逗弄猎物的表情。铃兰在角落里更害怕了。听说每当主子露出笑容，都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你先下去吧。
　　遵命，主子。铃兰离开了，走前关上了门。
　　司空流解开腰封，脱下外衣，只留下一层内衣和亵裤，然后把内衣也脱了 ，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阿韶掀开了瓦片看得目瞪口呆。该死，没想到人家在洗澡，这下可怎么办。总不能直接冲进去，会被当成变态抓起来的。
　　话说，这人长得挺好看的，虽然只看见了侧脸，但是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包括大师兄和师姐。
　　等会，拿师姐比是不合适不太好。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等他洗澡时我就偷偷喝一点，然后把钱留在桌子上。就这么定了。
　　司空流完全踏入了浴桶中，水蒸气萦纡在他的周围，使他的面孔模糊不清。他低声自语，来了只小野猫，陪他玩玩。
　　阿韶转到房子的另一侧，打开小窗子翻了进来，他和那人隔着珠帘和木框还算安全，目光所及只能看到浴桶的一角。
　　速战速决，他飞快地拿起杯子和酒壶。话说这酒壶未免也太精致了些，触手温润，竟是碧玉做的。他喝了一口，好喝的简直想大吼一声。
　　不敢贪杯，又有点心虚。阿韶又喝了一杯后准备离开。
　　谁知这时迟那时快，他觉得视线中有什么东西晃过，然后发现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该男子只用一块薄薄浴巾围在腰间，话说那浴巾还湿了！
　　阿韶的脸腾地红了，也不敢再次抬头看人。声音带着一点懊恼说道："对不起，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酒香冲昏了头。我把我的钱都给你。我先走了。再次抱歉。"
　　说着他就往窗边跑。
　　但是离窗口还有一点距离时他被大力扯住了。
　　"不急，你想喝的话我们可以一块喝。"
　　身后传来一个动听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刚才是我失礼了，容我换身衣服招待公子。公子可以接着喝桂花酿。"
　　阿韶这时回过头来，权衡了一下时局。这个人武功比我高，逃走是不太可能的。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声音也好听，不像坏人。既然这样，交个朋友又何妨。
　　打定主意，阿韶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一边喝着酒一边等着那人出来。
　　帘子被一双玉手撩开。阿韶一下子看呆了。
　　那人把头发束了起来，穿着大红色的衣衫，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因为刚沐浴过，肌肤闪着莹白的光，有几滴水珠从头发上滑下来，落在衣服上，变成了点点的水渍。
　　"你真好看。"阿韶不自觉地说出口。
　　"我不是，我不是有意冒犯，对不起。"他有些语无伦次。
　　"没事，我叫司空流，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阿韶。"
　　"是满眼韶华一片春的韶吗？我想是的。"阿韶答道。心想这位公子应该读了很多书。
　　"好名字，很美。"
　　"谢谢。那个，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说完阿韶低下了头，真尴尬，找点话题。你要做成熟的江湖侠客。他默默地鄙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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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桂花酒引发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