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私密纪事》清风无尘

17、接人

　　南风宿醉刚醒，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缓一会忆起昨夜种种脸微微红了。秦岚的善解人意令人心暖。
　　床头传来隐隐约约的花香，是一朵有些枯萎的栀子花，花瓣因缺水打起了卷，应该是秦岚的小心思。南风妥善收起花朵夹在书本中。

　　南风利落的穿戴完毕，准备出门去找秦岚。等走到秦岚门前却见他房门紧闭，他思忖秦岚应该是醉酒未醒便不再打扰。

　　屋内，秦岚早已穿戴完毕，坐在床上盯着燃尽的烛泪。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远去他眼珠转了转，面无表情。
　　昨夜本应该是逢场作戏，自己为何动了真意，竟然有些心疼他以至于做出种种亲密举动。不可，不可妄动感情，一旦动了感情做事便要受到许多束缚，得不偿失。他只不过是你一个工具而已，只要保证工具不被磨损就好了何须爱惜抚摸，关怀备至。秦岚内心挣扎，半晌下定决心，嘴角勾起嘲讽的微笑。

　　午时三刻就要到了，王莺莺已经被压上了刑场。南风在人群中一眼发现了拖家带口的王大娘，他拨开人群扶起泣不成声的妇人，“南风大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面对王大娘的质问南风无话可说。旁边小姑娘的眼睛的眼睛早已哭肿了，肿的像是桃核，南风看着小姑娘泪珠一串串往下掉内心痛楚，自己还是食言了。

　　“我的傻女儿，为什么想不开还要记挂着那个穷小子，王府吃穿不愁日子安稳她怎么还不满意？昨晚犁地的黄牛无缘无故死了，这叫我们怎么活呀？”听到王大娘的埋怨南风内心有些刺痛，母亲是爱女儿的，但是她还要生活下去。

　　王莺莺跪在刑场上，对底下人们的议论恍然未闻，母亲熟悉的埋怨声传入耳中，她内心撕裂的疼。想起那夜牢里的不速之客。“你乖乖认了所有罪状，我们就放过你的家人，包括你那个弱不禁风的情人，别以为你有项南风他们的帮助，他们能帮你多久，只要你不死，我们的人就会一直寻找机会对你的家人下手。你看看他们能不能护住。忘了告诉你，昨夜你们家的牛可是先死了哦，下一个就是你的母亲。”

　　“我答应你们，我不怕死，只要你放过我的家人，我会认罪。”“是个爽快人，画押吧。”王莺莺颤抖着按下红指印。

　　她自从捅了王舵主心里早已存了死意，和肖郎偷得几日隐居日子早已心满意足。只希望肖郎平平安安，忘了她吧。这就是她的命，她认命了。

　　南风环顾刑场，秦岚还没来，或许是不忍看到行刑场景吧。午时三刻已到，一切烟消云散。王大娘凄厉一声喊叫为行刑划上了句号。南风攥紧了拳头，青筋毕现，他上前收尸。许了行刑的屠夫几两银子他才肯把尸体交给他，没有拖到乱葬岗去。

　　推车下来时却被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拦住，书生面如死灰，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经历了极大的痛苦连站都站不稳。南风推测他是肖郎。他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可以把她交给我吗，我想和她多呆一会。”南风犹豫一会准备征求王大娘的意见，王大娘却抓住书生撕扯起来，咒骂的的话语源源不断涌出，书生默默承受着。

　　南风好不容易拉开王大娘，拯救了书生。书生却猛地跪下来，膝盖狠狠地着地。“大娘，是我对不起莺莺，我本想随她去的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放心不下你们。如果大娘不嫌弃，就让我代替莺莺照顾你们吧。我想，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事了。”王大娘最后还是同意了。

　　等到处理好后事已经是下午了，秦岚还是没有出现。南风有些失望，师姐快要到了，他要去接师姐。南风有很多心里话想对人说，秦岚偏偏不在。南风正准备离开。
　　“南风，我在这。”柳树下一个人对他招手。是秦岚。

　　“抱歉处理了一些商铺的事情，我打了招呼，以后会有人照看王莺莺一家的。你不要担心。”秦岚看起来有些疲惫。
　　“没事，真是谢谢你了！”南风心底的阴霾散去了，好像自从遇到秦岚开始，他就一直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我们什么关系，无须言谢。对了你师姐不是要来了吗？我们去接她吧，不要让她等着急了。”秦岚微笑着说。

　　“我正准备去呢，刚好你来了。”“我们，不准备马匹吗？”秦岚好奇问道，师姐不善骑马，走的水路，乘船应该到了。我们去岸边迎接吧。”南风解释清楚原委。两人并肩前往。

　　江南水乡总是流水潺潺，河边人家好不热闹，洗衣打水，叫卖鲜鱼。那水是深绿色的，绿到极致便觉得有些蓝。岸边石板覆盖着苔藓，岸旁的树木倒影铺在平静的水面，添了一份幽静。水汽潮湿，两旁的青石白瓦的房屋爬满了植物，有的干枯了，有的还是生机盎然。

　　河中穿梭着船只，小船多以碎花蓝布为顶，厚实防雨。技巧高的撑船人只拿着一根轻巧的竹篙，轻轻一点，船便晃动着向前走。更多的是拿着红色的木桨，一拨，水便开出条道来，波纹层叠着散开。石板是灰色的，坑洼处积着水，走在这里，时间好像都慢了下来，吵闹声也觉得悦耳。
　　空气中的水汽充盈，让人有沾湿衣裳的错觉。师姐好像还没来。南风观察了一会河上的船只，没看见目标。

　　这时从石桥逸出一艘较大的画舫，水道并不宽绰，旁边小船都避让。画舫前端装饰了粉色珠帘，前进急了珠帘便叮铃作响，声音悦耳动听。

　　一只洁白的玉手拨开珠帘，一位身着鹅黄的妙龄女子探头出来，她肤若凝脂，身量苗条，正是处于最美好的时光。鹅蛋脸，额前刘海温柔的分开，露出光洁的前庭，柳叶细眉，圆圆的杏核眼透出一股清纯娇憨气息来。唇珠饱满，润泽柔软，像是那刚刚变红的樱桃。

　　浓密的黑发上簪着两朵新鲜的红色芙蓉，和她衣裳上的花样相得益彰。修长的天鹅颈上带着一条银色项链，坠着一颗蓝宝石，衬得胸前肌肤更为雪白细嫩。她的身材丰满匀称，清纯里夹杂着一□□惑。

　　少女完全从船舱里走出来了，人们的目光都被吸引了，有看呆了的小贩忘了自己正在抓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鱼儿从他手中溜走，溅起水花，逃得性命，顾客却抱怨起来。他赶忙赔不是，不舍地收回目光。

　　“师姐，在这！”南风看见了岳盈盈的身影，出声表明自己的位置。岳盈盈笑着望过去，目光却被南风旁边的男子吸引了。

　　男子身形俊秀挺拔，眉骨高挺，透出睥睨四方的气势来。桃花眼波光流转，眉目含情，削减了他的气势，给人便于亲近的错觉来。他与南风并肩站在一起还高出半头，一黑一白对比显眼。如果把南风比作温润的玉石，那他就是锋利的狼牙，笑起来则是狡黠的狐狸。此时他就对着岳盈盈笑着，眼睛弯起来看起来心情很好。

　　南风因为王莺莺的事情情绪并不高涨，但是看见师姐到来眉间增添了许多喜色。岳盈盈等到船靠了岸提起裙摆小心的走踏板。她一开口便惊艳了众人。她的声音甜甜的，糯糯的，就像是刚做好的桂花糕。

　　“南风，你怎么才来呀，我半天没找到你。你好像晒黑了，怎么这么不注意。”少女的的语气带着些责怪，可太软了让人心底痒痒的。

　　南风笑了，“我来了一会了，水道曲折，自然不好看见。我没注意自己黑了，你倒是更白了。”船舱里走出来南风熟悉的师兄弟们，南风和他们打了招呼。他们都是师傅派出来师傅保护师姐的。

　　“这位是？”岳盈盈羞涩的扭头抬起眼睛仰望秦岚，他要高出她许多。“在下秦岚，是南风的朋友。”秦岚看着她的眼睛，笑眯眯的说。

　　“秦岚是我来此地结识的好友。”南风自豪的介绍起秦岚来。岳盈盈认真的听着不肯遗漏一丝一毫。秦岚深深地吸引了她，让她产生了亲近的欲望。

　　“师傅怎么放心你下山？”南风好奇的询问岳盈盈。

　　岳盈盈不想在秦岚面前说自己撒娇死缠烂打才让父亲同意，她想了个借口。“我不放心你，想来看看。阿韶这小子偷偷跑下山，看我逮住他怎么教训他。怎么没看见阿韶，他不敢见我吗？”岳盈盈巡视四周。

　　南风有些低落，“阿韶前些天离开去和朋友玩了。”“这样啊，岳盈盈咬唇，他胆子真是大了，等回山师傅肯定要罚他！”

　　秦岚安静的听着他们久别重逢的寒暄，开口：“南风，盈盈姑娘坐船这么久肯定累了，让她到客栈休息一会吧。你的师兄弟们也歇息下再继续赶路，我订好了酒楼的位置，这里的特色菜还是值得一试的。”

　　南风感叹秦岚贴心周到，安排师兄弟们去吃饭。岳盈盈对秦岚的好感增加不少。三人一同往回走。

　　岳盈盈很少下山，见着新鲜的风景十分高兴，对于这里的风土人情十分感兴趣。秦岚言谈诙谐有趣又不失风雅，对于故事传说也涉猎不少，便为她一一解说。岳盈盈听的极为入迷，反倒是不善言谈的南风被忽略了，默默的陪着他们走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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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罗云熙今天生日，加更！